「我们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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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你们两个干什么押我回办公室?」一路被架回总裁特别助理办公室,霍克放下手中茶水早泼溅得所剩无几的杯子,转头恶狠狠的怒瞪两名好友。
「你没看到南烈在生气?」加藤司白他一眼。
「你真那么想被泼茶、烫花脸?」姜肇泽也给他个「你头壳坏掉」的奚落眼神。
霍克猛然记起总裁老友的异状,「对哦!南烈吼得很大声。」质疑的目光挑向两人,「说,你们两个闯下什么祸惹他发火,害我无辜受牵连。」
姜肇泽耸肩撇清,「他跟我在会议厅和亚洲代表商谈生意时一切都很正常,我和他回总裁室也不过向袭秘书提议今天下班大伙去泡温泉,并没说任何惹他生气的话。倒是加藤,我们进办公室他就在那儿了。」
斜瞟向加藤司的视线,明显暗喻他闯祸的嫌疑最大。
「呿!别乱栽赃,我说过我是送报告给南烈,和袭晴聊几句罢了。但是──」他嘴角微撇,「我承认你进门听见的那道问题是我故意问袭晴的,想听听她对南烈有何看法。」
「什么问题?」霍克岔问。
姜肇泽笑着向他说明原委,还刻意拿出皮包学她质问南烈有没有一元的动作问他,「你有没有?」
「Oh,My God。」霍克忍俊不住的大笑,「小美人怎么这么可爱?」
「是啊,不过我们的总裁帅哥脸可臭着呢!」
「因为他比输他的小秘书,皮包里没有一块钱。」霍克笑谑,引来一旁两人跟着呵笑。
「小心隔门有耳。」加藤司玩笑成分居多的暗指老友搞不好就在门外。
姜肇泽嘘他,「少吓人,追究起来很可能就是你的问题使袭晴回答出南烈不满意的答案,他才发火的。」
「他大可拿出他的小秘书应该不会有的VIP无限卡扳回一城,何必动怒。」
「就是,能轻松反击的事却跟自己过不去的动起肝火,不大像南烈的作风。而最倒楣的非我莫属,好心端茶给美人,杯子都未交到她手上,就被拖出来……」句子陡然停住,霍克忽有所悟的看向两人,「会不会是那样?」
「哪样?」两双眼睛齐瞇向问得没头没脑的他。
「南烈当我们净找他的秘书调笑啊!」
姜肇泽一掌拍向他的办公桌面,「你没说我倒差点忘了,他是曾警告我们袭晴的男朋友已经够多,不要打她主意加入她男友的行列,不得在他面前和她调笑。」
加藤司严肃表态,「我是和她闲谈,可没不正经的与她调笑。」
「我则邀大伙一块去泡温泉。」姜肇泽特意加重「大伙」两字。
霍克也一脸正经,「我纯粹当她是妹妹,泡杯镇静心神的花草茶给她。」
三人相望,磊然的心思净在眼神流转中。
「这么说起来,不就是那个忙昏头的大总裁搞错调笑的定义、发错了火?」
「是这样吗?」加藤司存疑的坐入办公椅。若真如霍克所言,为何南烈错发的火燎烧向袭晴的居多?
「不管怎样,我们三个今天最好远离南烈一些,免得再遭无谓的炮火攻击。」姜肇泽慎重提醒。
其他两人毫无异议。如果还想轻松过日子,他们三个今天最好别再晃到已撂下要再分配新工作给他们的大总裁面前去。
「ㄟ。」姜肇泽忽又开口,「你们想会不会是华姨替南烈补身子补过头,以致让他浑身上了火?」
第七章
清清朗朗的月圆夜,袭晴的胸臆间盘旋着成团厘不清的迷雾。
下午她第二度在慎原南烈面前掉泪,哭得一塌胡涂,她尚未自责、困窘自己无端失控脱轨的情绪,便教他要她整理行李随他出差的指令傻愣住。
问他要到哪里出差,他绝口不提,只淡答她到时就知道。就这样,下班后她莫可奈何的整理简单行李,沐浴完、用完晚餐,穿上他说穿得舒服随性即可的鹅黄色棉质衣裤,于他前来接她时坐上他的车。
然而,他仍旧未透露他们要上哪儿去。
不晓得他究竟在搞什么神秘,她也只能任由他沉稳专注的驾着车,一路远离热闹的台北市区,往僻静小路行驶,沿途来车愈来愈少,树木愈来愈多,终至见不着其他车辆,只有两旁在车灯、月影斜照下,依然显得黑影幢幢的茂密树林。
她能肯定他们位于很偏远的郊外。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这好像是通往深山的路。」瞄眼恍如随时会有骇人鬼怪出没的丛林,袭晴不安的拉住他套头白衫的衣襬。
「我们的确要到深山里去,才会要妳带些保暖衣物。」在夜里听来格外浑厚迷魅的嗓音,徐柔飘进她耳里。
可惜她没半点陶醉的心情,抓着他衣服的小手因他的答案揪得更紧,人也更加靠近他。「这么晚干么到山里去?」光听就觉得可怕。
慎原南烈神秘一笑,「出差。」
「到深山里出差?」
「有何不可?」腾出右手轻握下她的手,「忍耐点,大概再二十分就能离开这片密林。」山路不比平路,他得更小心翼翼开车,以免发生意外,连累她受伤,因而放弃牵握她微颤小手单手驾驶的念头。
袭晴心口的惊讶轻漾成悸动的涟漪。
而他知道她害怕车外那一大片足够教人生出一堆恐怖遐想的树林。
奇异的,她不安的心踏实的安定下来,虽仍拉着他的衣服,却不再发问影响他开车。横竖她人已经在车上,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二十分钟过后,茂密林荫远退于车后,蜿蜒的山路旁换成远近间隔不一,错落稀疏的不知名矮树,这回月光未被参天林木挡住,四周不再那么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迂回绵长的山路逐渐变得宽广,而后──一栋醒目的象牙白日式别墅映入她的眼,迭翠开阔的草坪、秋红乍现的枫树与枝芽含苞的樱花树环立屋旁,绝对的梦幻,更有种出尘简敛的沉静。
好美!美得恍若她眼前的影像仅是不经意出现的幻影。
「下车了。」
醇厚的声音与她颊上的温热拍碰唤回她的心神,袭晴赫然发现慎原南烈不知何时已将车子停在别墅前,下车打开她身侧的车门。
「目的地到了,妳想在车内过夜?」他莞尔轻拉仍呆坐的她下车,由后座提过她的行李,牵她走往围有别致竹篱笆的大门。霍克他们三个头一次来时,见到别苑的惊愣反应跟她差不多。
「这里莫非是你的私人别苑?」见他掏出钥匙开门,她忽想起加藤司提过他有座私人别苑。
「嗯,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托妳的福,我可以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她正想问何谓托她的福,厅里骤起的灯火通明让她看清厅内的陈设,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截去。
原木地板、苹果绿的长型沙发,斜斜绾绑、有着蕾丝的两层式碎花窗帘,温馨小巧的枱灯……所有入眼的雅致摆设,因窗明几净更添赏心悦目。
「你不是说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可是屋里好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这得感谢我阿姨常抽空过来这儿打扫。这栋私人别苑是我特地请人兴建,专供我母亲回台度假休憩用,她很喜欢这里。」
可惜她已不在人世……心思一凛,他蓦然惊觉自己竟对她提起母亲。
「屋里有两间客房,随妳想睡哪一间。」像要淡化不觉间在她面前缅怀母亲的突兀举措,他忙不迭的岔开话题,将手上行李交还给她,不料意外捕捉到她羽睫轻垂的秋瞳里,布满欣羡与感伤。
「好羡慕你能跟母亲拥有那么多年的快乐回忆,哪像我,除了照片上的印象,完全没有和爸妈在一起的记忆。」好遗憾……「呃,我睡左边那间。」
猛地意识自己又在他面前显露内心的软弱,她抓紧行李,慌张的直想逃开。
慎原南烈大手一伸便拉回她,此时若放她独自回房,只怕她会躲着流泪。「听妳的语气,好像知道我母亲已不在世上。」他问,引开她感伤的情绪,也解答自个心中的疑惑,他并未跟她提过母亲前年逝世。
「加藤先生说的。」袭晴松口气,以为他拉住她是想象上次在她家那样,叫她想哭就哭,届时她没把握继今天白天之后,不会第三度偎在他怀里哭。
俊眉倏凝,「加藤告诉妳的?」
她螓首轻点,「下午聊天时他稍微提到过。」
很好,聊天!这两个字让他郁怏的记起白天死党一窝蜂对她示好的情形,也令他记起带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朝她伸摊手掌,他口气不是挺好的要求,「把妳的手机给我。」
「你要打电话?」没瞧见厅里有电话,想他是忘记带手机,她没作他想的将手机交到他手上。
怎料他却接着竟说:「手机我没收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妳跟外界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