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新奇的感受,对于未曾到过日本的她而言,不到半会就喜欢上房里自然亲切又质朴的感觉,很快忘记与他的不快,更忘记担心他会不会跟姊姊讲她的坏话,好奇摸看房里的每一件摆设。
纤尘不染。她手指触碰过的每一处,几乎不沾任何尘埃,她猜想他阿姨前些日子应该才来过,着实佩服她的细心勤快,仔仔细细的打理别苑每个角落。
而就在她打开典雅的格子窗,映入她眼帘的是另一件意外的惊喜──一大片雪白的白玫瑰园。
当下,她只想冲到屋后赏花。
白玫瑰?慎原南烈随她拉着走,大概明了她急奔出客房是因为她发现了屋后的玫瑰园,然她的反应好似比常人激动了点,让他误以为她想逃跑。
「哇啊!好漂亮。」来到玫瑰园前,袭晴娇呼赞叹,欣喜的蹲到圆型花圃旁。
月光的皎洁增添玫瑰的莹白光华,无论含苞、半开或盛开,每一朵都似璀璨剔透的水晶宝石。
不同于她,慎原南烈凝注的视线全落在她娇俏脸上,由衷的开心,飞扬的点缀在她眉间、眼间、唇畔,此时的她宛若无瑕出尘的花之精灵,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妳也喜欢白玫瑰?」低柔轻问,他的视线没离开过她。
「我最喜欢白玫瑰了。」专注赏看玫瑰的她,没发觉他眸里闪过一道惊诧,倒突地想起他用了也字,螓首讶然转望他,「你不会正好也最喜欢白玫瑰吧!」
「这些都是我种的,妳说呢?」他同样意外曾跟他回呛她的最爱并非红玫瑰的她,会和他喜欢同种色系的花。
有人冤家路窄到这个地步吗?连喜欢的花都一样,但是,她笑靥加深,「你好厉害,这些花长得好漂亮。」
他险些又因她甜美的笑颜恍神。「我是将他们种活了,但阿姨付出的照顾和心血远比我多。哎,别乱碰,小心扎伤手。」
见她伸手碰向玫瑰,他弯身轻抓开她的手。玫瑰多刺,一不小心她皙嫩小手只怕会伤痕累累。
「噢。」袭晴心颤低应,手心彷佛仍留有他的余温。她看玫瑰看得忘形,早忘记花刺容易伤人,他倒细腻得令人莫名心悸。
「好了,该进屋里去了。」轻拉起她,慎原南烈低道。
「耶?可是我还想赏花。」
「回客房再看,山上气温低,再在屋外待下去,待会保证妳流着两管吓死人又丑死人的鼻嚏。」他没得商量的带她进屋,可不想她单薄的身子捱不住冷而病倒。
袭晴差点教他最后一句呕得吐血,这位总裁老兄要关心人就不能把话说得文雅好听点?
等会保证她流着两管吓死人又丑死人的鼻嚏?她发誓,这个心思细腻的霸道男人,还是一样很气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夜,很深、很静,无奈袭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承认今晚所处的环境清幽宁雅得令人无法不喜欢,可就是因为太静了,她没办法安睡。
以往独自在家,陪伴她的虽也是一室的冷清寂静与漫漫长夜的孤独,但那毕竟是她长久居住的家,屋里的孤寂她早已逼迫自己接受,可这里是她陌生的地方,黑夜里的孤独特别明显,格外令她不安。
再抱紧曲起的双膝一些,一道念头忽地闪过她脑际,迟疑半晌,她抱起棉被走出客房。
针落可闻的寂清夜里,即便袭晴开门、关门的声音再轻悄,主卧室这头仍未就寝,慵懒倚靠窗旁翻阅日本杂志的慎原南烈,依旧清楚的听入耳里。
已经十二点零五分,她还没睡?这么思忖的同时,他听见轻盈的脚步近乎无声的朝他房间走来,最后停在他房外,一团模糊暗影投射至绘有山水图样的手拉门上。
她想做什么?
他疑惑又好奇的等着她接下来的举动,但好半会却仍不闻她的声响,他缓缓站起身……
门外,袭晴抱着棉被,犹豫踌躇着是否该敲他的房门。如果他知道她想睡得靠近他一些,会不会嘲讽讥诮她想勾引他,大发雷霆撵她出去?可是一个人她又睡不着……
终于,她困难的单手挟抱住被子,决定举手敲门──
刷啦一声,门扉无预警的由里头拉开,她对上一双如子夜幽邃的黑眸,手上被子吓得松掉落地。
慎原南烈质疑的瞥视脚边棉被,再望向她,「妳有抱棉被梦游的习惯?」
「才、才不是。」咬唇、绞手,她豁出去的说:「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跟我睡?!」
「哦,不,是借你门边的走廊睡……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但是这里我不熟,一个人睡不着,如果能睡在你卧房外,我也许就不会在意黑夜里的孤独,我……」一长串着慌的解释霍然消失在她又下意识含咬住的红唇里。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不清不楚的话?竟连「害怕黑夜里的孤独」这始终藏于她心中的脆弱秘密都迸出口。
他会有何反应?
修长手指带着怜惜轻轻拂开她含咬的红唇,「我知道了,进来吧。」
咦!袭晴正因他拂唇的温柔亲昵举止而怔住,冷不防又教他一句「进来吧」弄得呆傻,只见他抱起她掉落地上的棉被铺在他的床被旁,再到橱柜取出一颗枕头,而后踅回来拉她进房里。
「好啦!妳可以睡了。」他指着她的床位说道。
回过神,她直红着脸摇手,「我是说借睡你门边的……呀啊!」
话未竟,他突地腾空抱起她,惊得她娇呼出声,在她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她已被安置在她的床位,身上盖着被子,而他就坐在他原本的床位上,一只手有力的按放在她左肩。
她颊上的羞红再添一层,「你……」
「房间比走廊暖和,妳不晓得?」嘴上淡谈,慎原南烈其实很诧异自己居然毫不犹疑的要她进他卧房,睡在他的铺位旁。他明白她一个人的孤单柔弱,明白她的倔强坚强,可即使心生怜悯,顶多让她进房里,睡门边就好,为何竟会让她与他紧邻的同榻而眠?
「没关系,被子很保暖。」她真的只打算睡在门外走廊。忸怩的欲翻身起来,怎奈教他扳压回去。
「有人陪妳睡不好吗?」奇怪,自己又为何执意陪她睡?
袭晴心中一震,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他彷佛看透她埋藏内心深处的所有软弱。深夜有人陪伴身旁是她一直渴望的事,然而打从七岁父母过世后,为了证明自己够独立,不给姊姊添麻烦,她总是一个人睡。
「很晚了,睡吧!」也罢,反正她人已经在他房里,就别再追究自个的反常,让她睡他旁边吧!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明了推托无用,她轻问,怕他是想晚点到客房睡,那样若她半夜醒来,仍旧得独自面对满室陌生的寂寥。
「会,我会一直在这里。」
低柔沉稳的承诺奇异的抚平她不安的心,望进他墨黑的深瞳里,忸怩与顾忌全部消散,困倦的睡意如潮涌上。「谢谢你,晚安。」
见她阖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慎原南烈伸手撩开她散落眉边的发丝,浅浅的笑了。他喜欢她对他的信赖。
然而尽管此时她恬然的睡容宛如最纯真的天使,他要她在这座远离尘嚣的私人别苑「闭关」一段时间的计画仍不会改变,就算她心底再没安全感,他犹不认同她广交男友寻求呵宠的作法。
她必须试着顿悟,她交的男朋友如果够优秀、够值得她爱,只要一个就能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以及满满的呵护疼爱。
第八章
「不会吧!」
慎原企业集团台湾分公司总裁特别助理办公室里,猛地传来一句整齐画一的哗然大嚷,而引起霍克、加藤司与姜肇泽三人震惊嚷喊的,正是摆在加藤司办公桌上的留言字条──
我临时决定出差四处走走,公司暂时交给你们三个代理总裁管理。
要偷懒可以,别把慎原企业集团搞垮就好。
南烈
天啊,临时决定出差走走?这个决定未免也太过临时得令人措手不及!况且出差就出差,什么叫出差四处走走?竟然叫他们当代理总裁,把偌大的公司丢给他们,允许三人愉懒,却不许他们不小心把公司搞垮。
「拜托,南烈在开什么玩笑!」霍克笑不出来的爬抓头发。整间公司都丢给他们,三人如何愉懒,若真散漫以对,公司不垮才怪。
「昨天根本没听他说要出差。」姜肇泽也教这突来的状况炸得一个头两个大,光看到那代表得扛下所有重担的「代理总裁」四个字,背脊便一阵麻冷。
唯一比较冷静的加藤司则抓起电话试图连络老友,无奈他眉头愈来愈凝。
「南烈的手机没开,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放下话筒,他朝张眼巴望着他的另两人摇头。
「哦!他的手机是没电了吗?紧要关头居然连络不上。」霍克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