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戛然而止,时间骤然间停滞住。
袭晴瞪大双眼,心口悸荡狂跳,震撼的惊觉到不知何时早已在她心中成形的事实──她爱他!
天,她是何时恋上他的?
凝眸与她对望,慎原南烈胸中同样澎湃汹涌。嫁给他?就是这么一句将他心底如潮的情感全激荡开来,令他恍然顿悟,原来总是对她的花心特别有意见,压根没想过会爱上她的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她情生意动,孤注一掷的爱了!
「我、我乱说的。」由四目缠锁的失神中清醒,袭晴心慌落话,「今天的鉴定暂时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了。你、你不用送我,我家离这里不远,再见。」
一古脑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现在她只想逃开,一个人安静沉淀对他的沦陷究竟是事实或是错觉。
没有喊她,慎原南烈由着她离去,眸光始终眺着她,直至她纤柔身影完全消失他于眼帘,俊薄唇瓣才咧出飒爽笑痕。
她说嫁给他是她乱说的?可惜,他很当真。
端起她的桔子茶,他洒然自如的就着她喝过的杯缘啜饮,心情飞扬的在心底哝唤──笨蛋晴,妳逃不了了。
第十章
惨了!她是千真万确的爱上他了。
缩坐在自家厅里的沙发上,袭晴抱着心型抱枕,心跳得颤悸又无助。由咖啡馆回到家,她静下心来思索她是否真喜欢上慎原南烈,而与他相识的所有片段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翻掠,每一幕与他相处的影像都让她的笃定更加烙深。
她爱他。
可她怎会这样迟钝?当她对他霸道的温柔感觉窝心;当她直觉他的怀抱特别温暖,宽厚的胸膛格外令她感觉踏实安心;当有他的陪伴,她不再害怕黑夜的孤独时,她就该有所顿悟他早已进驻自己的心,怎到今天才看清自个对他的依恋全因不可自拔的爱上他?
不晚,她知道。纵使今天才发觉这次她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并不算迟,然而在甜蜜悸动中,她却忍不住感到些许无助,她不知不觉的爱了,但南烈呢?
打从与她相遇他便和她对峙至今,即使在别苑他吻过她多次,对她的温柔多过平地,但,她明白那不代表什么,他由始至终都认为她是只素行不良的花蝴蝶。
他不会喜欢她,对吧?那么她可不可以厚着脸皮向他坦白,他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内心深处,教她情难自禁恋慕上的人,请他试着爱她?
「我要是这样说,他八成会不屑的讥讽我,终究是想钓他这只金龟婿吧!」喃喃自语,袭晴沉叹的将脸埋入抱枕中。
她现在该怎么办?
心绪彷徨紊乱间,她突地思及好友范婕欣。这一个礼拜她的手机遭没收,她来电没找到她,心里大概很着急,她得看看她在电子信箱的留言,顺便问她不小心爱上一个不大可能爱上自己的人,该怎么办?因为她不想拿自己的感情问题烦姊姊,徒惹她担心,只好问好友了。
走进卧室开电脑上网,袭晴果然收到好几封婕欣寄来的电子邮件,前几封均是找不到她,询问她上哪儿去的信件,接着──
原来妳被带到深山里出差,妳的手机坏啦?也不跟我说,害我以为妳被绑架。
对了,那座白玫瑰园真是迷人到不行对吧!
袭晴莞尔,基本上说她是被绑架到山里也不为过,看来婕欣的朋友不晓得她哥哥是出度假的差。在南烈的私人别苑她没看到他妹妹去找他,而婕欣似乎曾亲眼见过那座确实美得无可挑剔的玫瑰园,她曾和她朋友去过别苑吗?
带着狐疑,她想将信全部看完再回信,滑鼠轻点,她打开最后一封信──
我义母说我义父得了重感冒,高烧持续不退,我不放心,要搭下午的飞机回台湾一趟,到时妳若已经出差回来,我们再连络。拜。
婕欣
寄信的日期是前天,婕欣应该早回到范家。袭晴抬头瞥向桌上时钟,傍晚五点整,她决定去探望范伯父,再跟许久不见的好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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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宅邸
「帅哥!」范婕欣欣喜嚷喊着,高兴的由屋里冲往庭院,大剌剌奔向由宾士轿车下车的倜傥人影。
慎原南烈俊笑的接抱住与孩提时一样,每回见他回台湾看她,总是兴高采烈向他奔来的妹妹。「怎么还是讲不听用跑的,就不怕跌倒?」
「有你在,怕什么?」记忆中,这位手长脚长的哥哥总会在她跌倒前接住她。
「那妳重跑一次,我会记得闪开,让妳怕怕看。」
「嗯,好像满好玩的。」
没有隔阂的相互戏谑后,是一串愉悦的轻笑声,完全衬托出两人融洽的手足情谊。
然而,对刚踏进范家庭院的袭晴而言,眼前所见两人相拥的一幕却教她胸口紧窒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的瘫软在地。
脚步踉跄的退出雕花铁门外,她狼狈的跌坐围墙边。
怎么会这样?婕欣和南烈竟然是一对!心口如针扎过,难言的刺疼酸涩直往她眼底蔓延。
稍微仔细想想,这有蛛丝马迹可寻不是?婕欣与南烈若非交情匪浅,她那位朋友的哥哥,也就是南烈,岂会在与她初次见面便和她发生吵嚷的第二天,录用她当秘书?难怪婕欣知道他的别苑有座美到不行的白玫瑰园,因为她曾与他在山里住过,是吧?
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友的男友会是自己今天才发现早已深深爱上的人呀!
痛苦的闭上眼,她脑里再次清晰浮印刚才不小心撞见,南烈和好友亲昵和谐相拥的画面,泪,成串滑落。
有点讽刺呵,稍早前她还在家里烦恼、无助该不该向南烈作爱的告白,担心他会不会爱上她,结果,一切仅是她自作多情,他愿意为其展露迷人笑容、愿意张开双臂疼宠的,是她的好朋友。
心痛的泪水愈掉愈凶,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扶着围墙,步履蹒跚的离去。事到如今,她衷心祝福好友寻得幸福,至于她,回家痛哭一场,等泪流干也许对南烈……就没有爱了……
同一时刻,庭院内的两兄妹均未察觉大门处袭晴曾出现又黯然离开,两人正并肩往厅门迈步。
「伯父的感冒真的已经不要紧?」慎原南烈关切的问。
稍早前与袭晴在咖啡馆分手后,他原打算到她家告诉她这辈子她只能嫁他,后来考虑到他一连「开除」她四名男朋友,若紧接着找她谈这事,那个小女人八成要以为他故意捉弄她,会气死他的说她不嫁。
于是他改变主意,等明天到公司再跟她宣布她未来老公就是他。而回到住处意外接到婕欣的来电,得知她由波上顿赶回来探望生病的义父,遂过来范家一趟。
「当然,我这个宝贝女儿是最好的良药,我爸见到我,持续两天的高烧一下子就退了,连家庭医师都说早该叫我回来。」义父已经平安无事,她夸大有理。
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在屋前的阶梯停住,转身直盯身旁的帅哥瞧。
「做什么?眼神贼兮兮的。」帅哥说话了。
凑近他,她小声的问:「你老实说,你和袭晴孤男寡女待在深山里,两个人有没有情难自禁,像干柴烈火一样……」
啪一声清脆声响打断她的话。
「哥干么打人?」虽然不痛,她还是摸着被拍的额头抗议。
「满脑子黄色思想,该打。」慎原南烈微微瞋视她。
「谁满脑子黄色思想啊?」她很纯情ㄋㄟ。
「连干柴烈火都出来了还狡辩,妳当你哥是色狼或登徒子?」他承认,在别苑每吻一次晴,他都得花费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下想要她的渴望,但除了吻她、抱着她,他可没对她做出任何踰矩的事,婕欣的胡言乱语若透过她朋友传到晴耳里,她说不定认为是他恶意毁谤她的清誉,再也不理他。
「你是说你们两个很清白?!」
他敏感的瞇起眼,「为什么听起来我跟袭晴很清白,妳好像很失望?」
她当然失望,哥要是在山里把袭晴「吃」了,她就当定她的嫂子,她为他们牵红线的计画也将圆满达成。老哥明明说和袭晴相处得很好,她当两人已经发展成郎有情妹有意的阶段,没想到美女当前,哥犹能坐怀不乱,他就不能别那么君子,对袭晴当一次狼人啊!
可这些实话她哪敢说。
「不是你们清白我很失望,而是我朋友曾说袭晴是个值得人疼爱的好女孩,哥若能娶她为妻是你的福气。」这样讲,这个对情事一向随缘的老哥,应该会觉得袭晴是值得纳入他羽翼珍藏的宝贝,茅塞顿开的从明天起开始追求她吧!
「我知道。」与袭玲通过电话那晚,他即明白晴是个多么惹人心疼的女孩。
「你知道?」
知道要赶快把袭晴追来当老婆吗?且他唇畔的笑怎么好似温柔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