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座梦幻如童话故事才会出现的浪漫古堡,座落于法国普罗旺斯的山区。
周遭种满的紫色熏衣草洋溢着清香迷人的气味,大片的淡紫色营造了浪漫多情的氛围,然而,位于其中的古堡虽然有着梦幻漂亮的外观,却因悠久的历史及其主人严肃的性格而弥漫着明显的距离感,尤其入了夜,更增添了浓浓的神秘感。
城堡内是典型的欧洲宫廷风,描金的壁面、悬吊的挂毯、古典的壁炉,让人一进入便彷佛掉进了时光隧道。
这座城堡是法国颇有声望的凡尔纳家族所有,凡尔纳家族近几代经商有成,富有的程度足以影响法国经济,而目前的主事者则是已年届七十的安德烈.凡尔纳。
安德烈唯一的子嗣贝罗在前年因意外过世,与元配并没有儿女,在丧子之痛平复之后,安德烈开始担心自己年事已高,凡尔纳家族的事业会后继无人。
苦思许久后,他想起贝罗在年少轻狂时,曾为了躲避继承的训练而跑到台湾,当时他派人追查,并将他的一举一动回报给他,而那些报告之中,有不少都是贝罗四处留情的风流帐……
抱着一丝希望的他便调出当初的资料,再派人一一调查贝罗的那些露水姻缘,果然让他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有三名女子——麦亚棠、裴沛玲、费丹青在与贝罗发生关系后十个月,皆生了一个男孩。
经过时间点的推敲,安德烈合理的怀疑那些男孩有可能是贝罗流落在外的孩子,因此他找上了这三名女子求证,并做了DNA鉴定,终于,凡尔纳家族确定后继有人了。
这三个男孩分别是——麦振焱、裴莫奇、费兆洋,他们年龄相仿,模样同样英挺俊朗,完全遗传了凡尔纳家优秀的相貌。
虽然在安德烈的观念里,认为与黄种人生子是混淆了凡尔纳家族高贵的血统,但如今在没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得承认他们,最起码还有人可以继承庞大产业,他已经要庆幸偷笑了。
由于不知他们三人的能力和性格,而且年纪都尚轻,所以他邀集他们回到古堡相聚后,特别想出了一个办法来试炼——
他决定各给他们一笔创业金,定下十年期限,期限内得成家立业,缺一不可,届时再依事业上的成就来比较,最优秀者即可拥有继承权。
庞大家产是极端诱惑,年轻气盛的三个大男生对此挑战是跃跃欲试,无不摩拳擦掌,期待大试身手,与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一拚高下。
凡尔纳家族的继承权争夺战,在他们从古堡离去的那一刻起,就此展开——
第一章
「铿铿铿……」
意识归位,逐渐清明,床上熟睡的人儿本能地蠕动了下。
「……」
噪音入耳,驱散安宁,酣甜安适的睡颜微微地拢紧秀眉。
「砰砰砰……」
变本加厉,声声震撼,沉重紧闭的眼帘不得不缓缓掀起。
一个翻身,陶可茗聚拢视线焦距,适应已透入些微阳光的屋内光亮,四肢还懒洋洋地呈大字形瘫在床上,心情却已先因睡眠被打断而不太爽快。
「隆隆隆……」
最吵的电钻声一响,受害者咬牙,心火陡地烧旺。
靠靠靠……无关那些吵杂噪音,这是她内心参与的合鸣。
视线调往闹钟方向——八点二十分。
很好,太好了!第四天了,她「又」在这个时间被吵醒。
工作形态使然,身为夜猫子一族的她习惯昼伏夜出,每每得到清晨四、五点才会爬上床安眠,偶尔才有例外。
当初她会选择这间房子,也是看中这里环境清幽、出入单纯,适合她不擅开拓人际关系的性格,又能静心专注的工作,没想到,这几天以来,清静的氛围被彻底破坏。
第一天,她还天真地想,大概是哪一户略作整修,应该一天就能结束,所以她包容。
第二天,她又单纯地想,可能整修的部分比较多,两天时间才够处理,所以她体谅。
第三天,她已不耐地想,也许施工的范围还不小,不过今天应该差不多了吧?所以她忍耐。
但是到了今天,已是第四天了,连着几日睡眠不足,还有严重的噪音干扰,她已经被搞得精神衰弱、头痛欲裂了。
身为作者的她最忌环境吵闹,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和饱满的精神了,否则无法静下心工作。
这下可好,之前曾经偷懒,现在要赶工了,却因此而进度如龟速,超过了开票期还不打紧,要是逾期未交而开天窗,岂不糟糕?最怕的是自己用心维持的信用因而受到影响。
忽地,那噪音之中竟还爆出了类似吶喊咆哮的音乐声,陶可茗惺忪睡眼骤睁,愕然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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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妳把对我的不满通通说出来,说出来从头到尾,而不只是那刚才,我不想让我自己变得像个阿呆。我要妳把对我的不满通通说出来,不要管我们现在是否还在谈恋爱,其实我也怀疑妳对我是否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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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搞什么鬼」她霍地弹坐而起,低声啐骂。
嫌不够吵是吗?居然什么歌不好放,放伍佰这首堪称破纪录吵的歌,是存心要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吗?
尤其歌名就叫「不满」,分明是嘲笑她、刺激她、挑衅她,火上加油嘛!
不满?对啦,她当然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极度不满!
既然要她通通说出来,那好哇,WHO怕WHO!
火大了,陶可茗跳下床,随意换上衣服,顶着一头乱到不行的鸟窝头,怒冲冲地直飙大楼管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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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可茗的住处是一栋仅有十二层楼高的精致住宅,每层只有左右两户,格局方正,坪数相近,出入都得经过一楼管理室,唯独一楼的两户住家门户独立,进出不需经由大楼出入口,还拥有一个迷你的花圃做为前庭,而陶可茗所居住的就是一楼左边的B户。
平时,除非有邮件包裹待领,或要缴交管理费,否则她前往管理室的次数寥寥可数,尤其她的作息与正常人不同,要碰上她的机会少之又少,在邻居眼中,这一楼B户总是带有几分神秘味道。
所以严格说来,只有管理员才跟她比较相熟。
但今日,她一反常态的在大清早出现,不仅模样邋遢,还挟带着滔天似的怒气,那来势汹汹的模样,让早班的原住民管理员阿都一时看傻了眼。
「早早早……」阿都紧张之余,开场白头一个字就跳针。「陶小姐今天这么早起哦?」
满肚子火的陶可茗来到半开放的管理室窗口前站定,没心情端出笑脸,还像恐龙似的从鼻子哼了一哼,就差没喷火了。
「我不是早起,我是根本没有睡!」她没好气地说,浮现熊猫特征的脸蛋上充满了怨愤。
阿都那铜铃般的大眼睛睇视着她。「嗄?这样怎么行的啦?妳都日夜颠倒会生病的啦!人家不是说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吗?」啧啧,陶小姐睡眠不足的模样还挺吓人的咧!
「吵得屋顶都要掀了,我会睡得着才有鬼!」柳眉倒竖,明白指控。「到底是哪一户在拆房子?吵了几天了还没完!」
不能怪她没肚量,这几天她已经够忍耐了,但实在是吃不消,到今天无法再忍受,才不得不发难!
「啊就跟妳一样一楼的A户咩。」阿都指了一指。「屋主在动工前十天就已经有先贴公告了,妳没看到哦?」
陶可茗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隔壁,难怪那么吵!
「我很少在管理室出入,就算有进来也不会去注意公告。」她撇了撇嘴。
「说的也是。」阿都搔搔头。
她皱着眉头问:「有没有说要施工多久?」
「那屋主把二楼也买下了,两户合并,工程一定大的,说是预计一个月啦……」阿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然拔尖又话尾分叉的嗓音给从中打断。
「一个月?!」满布血丝的眼睛陡然睁大,陶可茗看起来快要脑充血晕倒。
再一天她都受不了了,居然还要一个月?!
天哪!这种长期处于高分贝噪音里的酷刑,可是会让人精神崩溃的!
那狰狞的模样吓得阿都往后一弹,未竟的话语梗在喉咙,险些岔了气。
陶小姐的反应真激动,要是听他说可能会更久的话,难保不会横过窗口冲来掐住他的脖子!
「呃……是预计啦!」为求自保,阿都眼神闪烁,说得模棱两可,不敢再言无不尽了。
「所以说,有可能不只一个月?」她忿然地瞇眼逼视他。
「欸……我也不是很确定的啦!」阿都闪避着她充满杀气的目光,当代罪羔羊好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