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小手紧紧握住大掌,想像着一条紧系在两人小指上的红线。
四目相接,辐射出浓烈甜蜜的爱意,将两颗痴恋的心连系在一块儿。
「我知道我离开后,你的日子不好过。」带着不舍的笑容,小手爱怜地抚触他的面颊。
谈杰炘愣了下,不明白她所指何事。
「我都看到了,第一世我看着你娶妻生子;第二世我看着你郁郁而终,我觉得很抱歉,让你为我承受磨人心魂的苦痛。」若要她详细描述他当时的挣扎以及对自我的厌恶,她实在说不出口,那太凄凉也太悲哀,光是看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他亲自体验。
「你看见了?!怎么可能?那时你不是……」他惊讶地略提高声调,犹记当时的她早不在人世,她是如何看见的?
「就你所不知的是,我的魂魄一直跟在你身畔,我仍是舍不得离开你。」尽管死了,对人世的依恋,让她的魂魄无法安心到地府,以至于她常常站在角落看着他,守着他。
「你看着我,我却不晓得你在我身边,我……」思及她曾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为妻,着实令他万般不忍的将她搂得更紧。
他不敢想像她当时的心情,她是如何忍着心痛继续看他?莫怪上回欢爱过后,她会突然叫他的名字,说是想听他的回答,想她以魂魄守在他身畔时,定是日日夜夜呼唤着他,可是却从未得到回应。
「千万别为我感到难过,我承认当我见到你娶别的女人为妻时,我的心碎成片片,尤其在看到你们的孩子相继出世后,我更是嫉妒不已,我很希望能取代你的妻子陪伴在你身边。可是到了第二世,我才知你娶妻生子于我而言不是最大的磨难,最令我悲伤的是眼睁睁看着你对人生失去希望,你竟然连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世间的人、事、物之于你不再有意义,我看了好难过、好难过,多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女子相偕共度白首,也不愿见你像是等待死亡般的活着……」她真的曾恳切的希望出现名女子带给他欢笑以及快乐,好过他过着无意义、终日想着她的生活。
「我不是有意要令你难过,而是爱你太深、太痴,第一世我可以佯装无事发生过继续过我的日子,娶妻生子,所有人生中的大事我一一屡行实现;但到了第二世,我无法再自我欺骗,我不愿再隐藏对你的情感,我深爱着你,就算失去了你,我的心依然只会为你跳动,没了你等于失了心,我无法再接受别的女人,在我的脑海中,我仅知晓一件事,那便是不停的想你、念你、爱你,直到我生命终了的那天到临。」他指指自个儿的脑袋,说他傻也好,痴也罢,他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爱她。
「晓得吗?你第二世的作法是亲手斩断了与你命运相系的情缘,你命中注定该有妻儿的。」他当时抗天的作法让鬼卒们与月老气得跳脚,他痴情想着她的作法打乱了本缠好的红线,令另名女子失去人生旅途中的知心伴侣。
「那又如何?」他毫不在意,别的女人不在他关心的行列之中。
「你太狂傲了。」她轻笑出声,道出当时月老火大撂下的话语。
「我的狂傲只为你。」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方书吟以双臂将他圈得更紧、更紧,以诉说她的感动。
「对了,当时你既然能以魂守在我身边,为何在我死后会找不到你?是你不愿意见我吗?你在责怪我丢下你,让你寂寞太久是不是?」他急着追问,想知久寻不着她的原因。
「他们不让我们见面。」她猛力摇首,珍珠泪委屈滑下。
她想见他的!可是鬼卒们与月老皆不同意,硬在他死后,将她强行带离,把她锁在他永远找不着的地方。
「为何不让我们见面?他们都肯让你的魂魄守在我身边。」他感到不解,以拇指轻柔的为她拭泪,想必她当时受了不少委屈。
「那是我拚命求来的,他们受不了我天天在耳边乞求,勉强答应我。他们说我们的情缘本就非悬系在对方身上,如果再让我们俩见面,只会增加往后的麻烦,所以把我们区隔,使得我们不能相见。」被带离后的她,被关在小小的地方,终日以泪洗面,忧伤两人再无见面的机会。
「麻烦?他们是怕我们第二世再有纠缠吧?」谈杰炘冷笑一声,大掌似安抚的轻抚着她的背脊。
「嗯!姻缘簿上,你我的名宇始终不是在一起。」他们正是月老名单上注定不会相恋之人。
「但在第二世,我们俩仍是相恋,这算是违逆天意吧!」
「你我会相恋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以为让我早你几年出世,又以身分上的不同加以区隔,我们绝不会对彼此动情愫,结果我们的情缘仍是紧紧与彼此纠结。」
「许是他们的作法招致反效果,让你我对彼此的思念加深,方能突破天意再爱上对方。」他们凭藉着爱与天意相抗衡,虽然输给了命运,可是他们还是找到彼此。
「是啊!」他们就是太爱对方,鬼卒与月老才会拿他们没辙,每每见到他们俩出现,便哀叹连连。
「而这一世的姻缘簿上我们俩的名字仍没能连系在一起?」他怀疑月老肯让他们共度一生,毕竟前两世是他们俩强求过来的,但如果两人的姓名在姻缘簿上真没在一块儿也没关系,既然他能违逆天意两次,第三次他也可以。
方书吟神秘一笑,偏头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有?!」谈杰炘不太能消化她的笑容所带给他的讯息。
「是的。」她颔首肯定答案。
「怎么可能?我是说……他们怎么会……不!他们怎么肯?!」他兴奋得语无伦次。
在他前两世死亡时,即知他们俩没有在一起的缘分,他们的命定之人皆判于其他人,好运的话,充其量是不断的追寻对方,可是何以月老突然改变主意,将他们俩的名字填写在一起。
「因为他们被我们闹够了,他们受不了我们每回下到地府不是痴狂便是如发了疯似的找寻彼此,在不堪百般惊扰下,月老大笔一挥,改了姻缘簿。」她轻笑着诉说在地府所见的一切。
「你怎会晓得?我居然不知道。」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月老把我叫到跟前告诉我的,因为你早我一步投胎,他们也晓得你没喝孟婆汤,知道你是抱持着何种想法后,他们心想真不让我们俩结合,恐怕会招来永无止境的麻烦,是以他们屈服了。」说实话,她挺高兴他可以为了她不喝下孟婆汤,执意在今生找寻到她。
「既然如此,何以要在今生依然让我们受到多重阻碍?」他恼于月老不肯干干脆脆让他们结为夫妻。
「我想算是报复吧!」接连被他们闹了两世,月老总得扳回面子,舒解郁闷的心情。
「报复?!好个报复。」谈杰炘摇头笑了。
既然月老能退一步,让他们在一起,那他也不好太跟月老计较。
「我突然想起在我失去记忆后,第一次见面时,你跟我说的话。」回想起他口出狂言的模样,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哪一句?」他不明白她所指为何。
「『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那句。」她笑着重复,心头甜孜孜。
「哦!原来是那句。怎么?你不认同吗?」他恍然大悟地点头,他也想起来了。
「认同!我当然认同,小女子岂敢不认同。」她笑着仰头咬了下他的下巴。
一哇!你竟敢偷咬我?!」他佯怒的对她板着脸。
「没办法,因为我在想,你是否在每一次投胎前于心底都牢记着这句话,不然怎么每次皆不费工夫就找到我。」再亲吻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算是给予安抚。
「是啊!每次投胎前,我想的皆是同一件事,即是如何快速找到你。你会咬我,敢情是嫌我太快找到你?」他挑挑眉,睨着她看,对于她再献上的亲吻则是乐在心底。
「嗯,你让我无法跟其他的男人来往,这洹样我只能屈就于你,无法再找更好的了。」她故意表现出对他不甚满意的模样。
「我是最适合你的人,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般爱你的男人,你死心吧!别妄想我会将你让给别人。」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他怎可能会让给其他男人抢得便宜。
「是吗?你说得倒挺有自信的。」她怀疑,坏坏地撇撇嘴。
「不是吗?」谈杰炘反问。
「你啊,真的是狂傲得教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他难道不懂得要稍微修饰一下吗?她嘟着嘴爱娇地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故意不看他。
「那就什么都别说,乖乖当我的老婆。」他在她受伤的额际偷得一吻,满意的定下她来。
「现在谈结婚会不会太快?」她觉得结婚之事可以慢慢来,毕竟眼前还有许多麻烦事正待他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