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昊!她是怎么搞的?谁不好撞到,竟这样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你来得真早!”他冷淡的嘴角习惯性地扬起嘲弄,完美地掩饰了见到她的欣喜。“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
“放手!”她奋力挣扎,无奈箝制在臂上的力量丝毫不减。“我来还你的东西,我跟咏良不需要那种奢侈品。”
什么?她居然退还他给她的东西?天子昊的眼瞳底充满几分愠怒,但表面的淡漠将他的情绪遮掩得极好。
“哦?”他挑起的剑眉有几分不屑,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深。“东西呢?”
“在柜台,你自己去拿!”她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几下,不禁咬牙怒视。“放开我!你这个跋扈的暴君!”
“你的态度也恶劣得很!”见她固执的抗拒,天子昊眼光冷然一凝。“想把东西还我,就规规矩矩把东西送到我面前!”
他说着便朝柜台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将那只红丝绒盒送到晓潮面前。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他暴躁地放开她。“送到我的办公室!”
看着天子昊气势万钧的背影,晓潮懊恼地接过丝绒盒,保持距离地跟在天子昊后面,走进这幢建筑物顶楼的董事长室。
在宽敞壮丽的办公室里,天子昊闲适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晓潮抱着丝绒盒,嗔怒地瞪视他。
“还你!”她怒冲冲地拿出钻饰,将丝绒盒扔到他面前。“还有这个!”
话才说完,晓潮便将手中那条钻饰忿恨地朝天子昊的脸上扔去。
天子昊机警地接住这条差点砸到他脸上的钻饰,见晓潮转身就走,随即起身,用手在桌面一撑,纵身跃过气派宽大的办公桌,制住正要开门的晓潮。
“你有没有礼貌!”他愠怒地在她耳边低叱。
“放开我!”她激烈挣扎,却被他硬拖到一面落地镜前。
天子昊不由分说地将那钻饰套到她细致的颈项,顿时,镜中的钻饰似乎因佩戴的人而更显璀璨,那原本粉嫩的肌肤在钻石亮丽的烘托下,更显得水样般的晶莹剔透。
“你看!”他不觉心醉地拥住她,轻嗫着她柔软的耳朵。“瞧这多适合你!跟你多相配!晓潮儿。”
晓潮怔怔望着镜里的两个人,软弱的泪水在不觉间滑过面庞,这是多熟悉又遥远的感觉!为什么他侵略性的温柔总能这样轻易撩拨她的心弦,教她沉沦不醒,即使是在这个世代,即使是在遭他弃绝后的此时此刻?
这发间的幽香如往昔那般在他鼻端诱惑地缭绕,令他更痴迷地想要占据更多的她。他不禁轻轻扳过她的脸庞,迷蒙泪眸中盛载的凄楚令他无法控制油然而生的浓烈爱怜,这是被他摒弃又思念已久的炽情。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紧紧吻住这双融化他心房却遭他摒弃的唇瓣,饥渴的舌尖急迫地探进饱含芬芳的口中,猛烈索求那滋润他心灵荒漠的甘泉。
这感觉像是另一世代缠绵的延续!晓潮的理智想维持清醒,却被这如海涛般情欲的需索淹没了,随着那游移在肌肤上的温热,她心颤地迎承这熟悉的昏眩、熟悉的酥麻。
这是捆网住她心魂的情丝,她逃不了,只能无力地倚进那跋扈的怀抱,宿命似的接受这既浓烈甜蜜又苦涩酸楚的情挑。
“你……”天子昊迷醉地在她耳边呢喃,强有力的手掌夹着情欲探进她的衣内。“你不该来的,晓潮儿,你让我控制不住……”
这痴醉的话语竟如洪钟般将晓潮沉沦的意志给敲醒了,是呀!她是不该来的,明知自己抗拒不了他情欲的戏弄,为什么还这样如飞蛾扑火般地对他投怀送抱?难道只为了追求那燃烧的刹那,就不顾遭弃的吞泪忍痛吗?
想到这里,她猛然奋力推开他,慌乱地扣回被松开的衣襟。
“你说得对!我不该来,”她强忍不舍的哽咽与痛心,恨恨地说。“请你放尊重一点!”
“你说什么?”可恶!她竟敢对他说这种话!天子昊脸上的温柔迷醉在转瞬间化为阴森冷厉。“再给我说一遍!”
“我不会背叛我孩子的父亲!”她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天子昊当下一语不发,蛮强地一手抓住晓潮的手臂,另一手搭在她看来平坦却孕育生命的小腹,脸上的阴郁更深沉,有如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晓潮不由得倒抽一口寒气,却下意识挺起胸腔。
“你是说这是咏良的孩子?”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
她忍住要说出真相的冲动,强迫自己现出最甜美的笑容。“不然我们为什么这样急着要结婚?”
顿时,天子昊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被抽空,溃败的无力感席卷而上。
看着晓潮断然转身走出去,他突然极度希望——晓潮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
晓潮态度从容地走出天子昊的办公大楼,心却早已纷乱得拼凑不起来。
天子昊说得对!她根本不该来见他!另一个世代的情缘早在灾难发生的刹那断绝了,而她却痴想着在这个世代延续,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若非咏良在的话,她可能早就崩溃了。
像是迫切的求援似的,晓潮随即拿出电话卡,在路边打电话给咏良。也许听听他的声音,她就能稳定这没来由的浮躁,说不定她还能慢慢忘掉那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天子昊……
而对于另一个世代的事,她也该学习遗忘了吧!尽管如此想,晓潮仍压抑不住阵阵戳刺的心痛,痛得她清泪不断。
“喂?咏良吗?”她听到咏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立即哽咽地说:“没什么事,我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会不会妨碍你!”
“当然不会!”晓潮突来的电话是咏良最大的惊喜,但那呜咽的声音却令他担忧。“你怎么了?你去找天子昊了吗?是不是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她的话陡然打住,吃惊的眼光错愕地停在面前一个中年男子身上,那斑白的鬓发,深刻的法令纹,还有眼镜。“……纪医生?”
“好久不见,”纪医生对她正讲电话的事视若无睹。“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做治疗了。”
“我……”她顺手将电话靠在肩上。“我去做过检查,我的头部一切正常,所以……”
“是吗?”纪医生心中想着,却莫测高深地笑笑。
“喂?”晓潮听到咏良在那头大喊,没理会纪医生,连忙接听。“咏良。”
“你刚刚跟谁说话?纪医生吗?”咏良想起纪医生阴沉的神色,心底就一阵没来由的不安。“你跟他说话要小心点,别讲太多,尽量离他远点……喂?喂?”
咏良看着电话,又听了听,隐约能听到街上的车声,这不像电话断线,但怎么就是没有晓潮的声音?
“晓潮?晓潮?喂?”
他朝电话一叠声不安地大喊,但是电话的这头——除了一只野狗在嗅闻那支垂向地上的电话外,已无人接听。
尾声
应该是这支电话没错!
咏良一感觉事态不对,便连忙跑来,估计晓潮才刚从天子昊的办公大楼离开,若要回家的话,是要往这方向。
他留意着沿路的电话,发现了这支听筒垂向地面的公用电话,只见上面还插着电话卡……
一阵心慌窜上心头,咏良连忙对附近的店家描述晓潮的模样,并问有没有看到她,一连询问了好几个店家。
“啊!”终于一位欧巴桑搔着头说。“我好像有看到那个女孩在打电话,又在跟一个欧吉桑讲话。”
欧吉桑?对了!咏良打了下自己的脑袋,明明就在电话里听到晓潮说到“纪医生”,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但是纪医生为什么要把晓潮带走?
蓦地,他想到晓潮曾提起的那些奇怪的疗程,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纪医生兴奋地一面开车,一面看着在旁呈半昏迷状态的晓潮。见她连日来都没出现在他的诊所过,他就担心她可能已经对这疗程起了疑心。
他跟踪了她几回,每次见有下手的机会,不是旁边有人,就是地方太吵,惟独这回,正是上班上课的时间,晓潮落单,这不是天赐的机会是什么?
就在她讲电话时,他拿出预藏的麻醉剂,见四下无人注意,便迅捷熟练地从晓潮的腰部注入。先让晓潮动弹不得,其他一切都好办!
“你找我有事吗?”
说实在话,天子昊从没像这一刻这般妒恨一个人,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咏良,想起晓潮肚里的孩子,他恨不得胸中的妒火能将咏良烧个精光,那是先除之而后快的妒恨!
“晓潮是不是来找过你?”想到眼前这个强权威势的男人对水样般的晓潮始乱终弃,咏良就不再敬畏天子昊这号大人物。
从咏良口中提起晓潮,天子昊听了胸中妒意更浓,不禁冷哼了一声。“要找老婆也要看清地方,我很忙,没时间跟你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