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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潮儿……天子昊骤然心动念起了这个名字,不觉看了看左掌痊愈的刀疤,回想着晓潮俯着脸,将嚼烂的药草吐在他掌心的专注模样,那脸蛋是如此地娇嫩可人……

  想到这里,天子昊不禁黯然叹息,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弄不到手;珍贵罕见的火狐在他锲而不舍的追猎下,还是落在他的掌握之中!惟独晓潮儿,这个海的女儿!

  天子昊对自己苦笑,想他大权在握,纵横天下,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系绊他冷傲的心,却料不到竟会对这个无情无欲的晓潮儿魂牵梦萦……

  蓦地,一个坐在溪边的身影骤然映入他散漫的眼帘,令他猛然止住脚步。

  晓潮儿!

  只见那褪去肃穆黑袍的肌肤在树荫下嫩白如玉,浸泡在清溪里的纤足更是晶莹剔透,而日晒却在她脸上留下红润的痕迹,在黑亮如缎长发的衬托下,更如花瓣般娇艳欲滴。

  她真是个无情无欲、空有血肉之躯的小女子吗?还是她对他的作弄?真无法明白她是如何保有这样木人石心的态度却还能如此强烈地诱引他的欲念,让他对她的渴求几乎要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晓潮儿!天子昊屏息地看着那只穿着细麻内衫,高提裙摆裸露出的雪润小脚的倩影,无法移开震撼心神的眼光。在这种充满无心诱惑的时刻里,教他如何将她从内心深处拔除?他办不到!

  趁着这附近没人,脱下密不透风的黑袍和鞋袜,将脚放进清澈的溪水后,晓潮才真正感到一阵凉爽的快意。她随手拨了拨贴在颈后的长发,感觉好多了!

  望着前面溪水汇流而成的小水潭,她心动地怔想,若不是顾虑到身上麻布内衫湿透会造成不便,她早就跳进水里畅然悠游起来。

  漫游在清凉的水中似乎是一种失落的熟悉感!她忍不住用双手捧起溪水冲洒着汗湿的脸庞,裸露的双臂,这样似乎好些,虽然比不上在水里……

  忽然,她感觉到溪的对面似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反射性抬头往前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阳光下,用黄金环扣束起,熠熠生辉黑缎似的长发,尊贵的白色丝袍下壮硕魁梧的身形,那淡漠如星的冷肃眼眸,霎时,她的心骤地坠沉,飞扬的思绪也猛地顿住。

  天子昊?!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糟!被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办?晓潮完全愣住了,思绪随即慌乱起来,她……她该转身逃走吗?还是……

  “你玩水倒玩得很痛快!”海的女儿当然爱水了!天子昊这样想道,心却随着视线所及之处,猛烈颤了颤。

  那单薄的麻衫随着晓潮的泼弄,早已被溪水湿濡了大片;那半透明的布衫贴在晓潮的胸脯上,令属于女性凹凸有致的线条毕露无遗。

  一时间,天子昊感觉似乎回到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怪异的衣装就如此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她玲珑窈窕的玉躯。

  看天子昊注视自己微怔的神情,晓潮下意识低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胸前湿了大片,衣内的雪峰显得隐约可见,随即本能地惊叫了一声,仓皇地抓起黑袍,紧紧披在身上。

  心绪惶惶中,她心悸地听到天子昊涉水走来的声音,当下更是慌骇得低头紧抓身上的衣袍。

  天子昊在晓潮面前蹲下身来,见她惊怯惶颤得瑟缩成一团,不禁心生爱怜,真想将她一拥入怀;但那该死的黑袍却强硬地遏阻了他的冲动。

  “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就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兔子?”他不觉柔声轻问。

  “啊?”

  这是晓潮头一回听到天子昊用如此轻柔的声音对她说话,不禁讶异地抬起头,怯怯地看向天子昊。

  见晓潮仰起的脸庞盛满了茫然的无辜,天子昊胸中的爱怜更甚,竟不自觉伸手拂下她紧披在身的黑袍,轻抚着她凝脂般的双臂,刹那间,那股梦想已久的柔嫩触感随着血液的窜流带到心头,转为阵阵酥人心胸的甜美。

  “其实,”他深深看入她清澈的眸底,沙哑地说。“黑袍一点也不适合你!”

  “嗄?”

  她懵懂不解地迎视他的眼光,想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顿感双臂一紧,天子昊已俯下脸迅速地攫住她微启的唇瓣,有力的舌尖蛮横地探进她错愕的口中,夹带着霸道的欲念要撩拨起她原始的回应。

  顿时,晓潮一阵心慌,本能地挣扎两下,那在臂上箝制的力道却更重了,令她柔软的胸脯紧倚着那坚石般的胸膛,动弹不得。

  随着那在口中强权似的撷取,晓潮感到一阵迷乱的晕眩,本能无力地合上眼,惶然不知所措地一任天子昊恣情啜吮着她小巧的舌尖。

  这是比梦想中还要甜美的悸动!天子昊像是要弥补这些日子来憾恨的饥渴,不顾溪水溅湿了他身上的丝袍,紧拥住这纤细柔媚的娇躯,饱尝着这份盘旋在心的芬芳。

  “晓潮儿……”他捧起那纤巧的螓首,迷醉地轻啮着那柔软可人的耳垂。“唤我的名……”

  “……昊……”晓潮恍惚顺从地唤了一声。

  仿佛要给她自己的答案似的,天子昊又迅速攫住她的肩头,将她强纳入怀,不愿这梦幻似的甜美就这样消散。

  晓潮下意识屏息地抗拒来自天子昊霸气的温热,却无法阻止那压在身上的力量,这来自天子昊强横的力道对她惶惑的心传递着一股说不出的安全感。

  天!这毫无道理!他强权肃杀的气势老教她胆战心惊,不是吗?怎会有这种荒谬的安全感?

  “我……”她总算抓到一丝理智。“我是祭司殿的人……”

  这句话果然让天子昊松手了!

  只见他心有未甘地盯视着晓潮;在这样虎视耽耽的目光下,晓潮更像是抓住溺水中的浮木似的低头将身上的黑袍拽得更紧。

  刹那间,一阵紧绷的沉默笼罩在这林里,似乎连潺潺的溪流都无法穿破。

  半晌,天子昊终于先打破这凝重的沉默。

  “把衣服穿好,”他恋恋地看着她浸在水中赤裸的纤足,想到金笼里的火狐。“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我……”她指着未满的篮子,直觉地推却。“我还要采药……”

  天子昊登时剑眉一扬,目露冷厉之光。“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

  当天子昊带着晓潮回到皇宫时,已是黄昏时刻,骄阳的炎热也消退了许多。徐徐的晚风吹在身上,应是很舒爽,但浑身湿透的晓潮却禁不住打起阵阵冷颤。

  “你带她下去把这身湿衣服换掉!”天子昊一将晓潮抱下马,便嘱咐走上前来伺候的奴婢道。

  “不!我可以……”晓潮下意识的反驳被天子昊的森肃目光给中途截断。

  晓潮当下不由分说地被带下去,正如初次被送进皇宫那般,经过温暖泉水的沐浴,她的一身衣装全被换掉;而不同的是,这回套在她身上的是代表尊贵的白色丝袍。

  “我是天子立后之人,为什么不能进天子的寝宫?”

  殿外突然传进一阵不满的娇叱,独坐外殿的晓潮听得一清二楚。

  立后的人选?她一怔,那就是艳姬云萝了!她已听说了这个消息。

  “没有天子的传召,就算是王后也不能擅闯天子的寝宫。”守护在门外的侍卫道。

  “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竟敢顶撞我?”那阵阵娇声怒叱饱含怨恨之意。“我不管!今晚我非进宫不可,天子应该把你这种忤逆的护卫斩首示众才对!”

  “艳姬!天子所下的命令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还是请回吧!”

  “啊呀!你敢碰我?”门外的云萝不知何故尖声叫喊起来。“你竟敢对我动手动脚?再过两个月我就是王后,而你竟敢如此冒渎我?好!我就要晋见天子,要天子替我讨回公道!”

  “艳姬,请不要信口……”

  晓潮还来不及听门外的护卫把话说完,便感到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明白眼前妖娆至极的艳姬必定是云萝;这时才想起自己在被送进皇宫的第一晚,云萝就是那位倚坐在天子昊身旁,对她厉声叱喝的美人。

  云萝没料到外殿有人,冷不防顿住脚步,待看清楚是谁,不禁怒形于色。

  晓潮儿?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身上穿的……云萝眼光怨毒地瞪视着晓潮,白色丝袍是专属于尊贵的天子与王后,这个不明不白的晓潮儿竟然穿起应属于她的白色丝袍,简直胆大包天!

  “你这丝袍是哪里来的?”云萝不禁杏眼圆睁,怒不可遏地上前质问。

  “我……”一时间,晓潮怔愕得不知该说什么。

  “好大的胆子!”见她没说话,云萝心中更是有气。“你这个祭坛的奴婢竟敢渎亵圣颜,丝袍不是像你这种低贱的女奴可以触碰,而你竟然……”

  云萝愈说怒意愈甚,不禁冲上前去,一把扯住晓潮身上的丝袍。

  “脱掉!”云萝用力拉扯那件丝袍。“这只有我才能穿,你一个来历不名的女奴,有什么资格……还不快给我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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