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白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醒过来。他醒过来时的表情和他的父亲一样,简直无法置信——他裸着上身也就算了,最糟糕的是,竟然有个女孩子睡在自己裸着的上半身!
“老天!”他惊呼一声猛然跳起来。“你——你——”
“你醒啦?”祈濂飞羽揉揉惺忪的双眼,打个小哈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竟然还有心情关心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啊!他怎么会把这种女孩子带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梅少白气急败坏地吼道,而且边吼叫边找自己的衣服。
“我怎么不会在这里?”祈濂飞羽还是一脸呆滞,他这么手忙脚乱地到底在找什么?“你在找什么?”
“我的衣服呢?”梅少白涨红了脸鬼叫。
“全湿啦!我都替你脱掉了。”
“你——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简直快昏倒了。
祈濂飞羽很有耐心地再说一次:“我替你脱掉了,穿著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
“你替我脱衣服!?”他的脸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这是什么样一个女孩子?难道她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你怎么可以替我脱衣服!”他暴吼着从床上跳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没穿衣服,立刻抓起棉被盖在身上。“你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寡廉鲜耻!”
“寡廉鲜耻”到底又是什么意思?祈濂飞羽蹙着眉,跟这些人说话实在是太麻烦了!她摇摇头放弃去想。
“我当然要替你脱衣服,要不然你要是因为感冒死了怎么办?我真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气?”她很奇怪地看着他:“你的样子好像我非礼了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梅少白气得脸色发白:“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脱男人的衣服?难道你的父母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讨论这种事情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祈濂飞羽苦恼地摇摇头:“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等威鲁斯回来的时候你再跟他说好不好?我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哟!可是你一醒过来就对着我鬼吼鬼叫,这实在是很不礼貌耶!”
她居然跟他讨论“礼貌”!?梅少白正待发作,脑海中却闪过她所说的——救了他的命?他愣了一下,几天前的回忆全都回来了——
天山阴姥突然来袭……他冲出去挡了一掌,然后……他惊愕地摸摸自己的身上,那里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怎么可能?
当时他最后的记忆知道自己中了寒冰绵掌,那是必死无疑的!但为什么他却一一点事都没有?
祈濂飞羽蹙着眉走到他的身边,跛起脚尖碰碰他的额头,梅少白立刻触电似的后退了好几步。“你做什么!?”
“你好像好了嘛!”祈濂飞羽很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还是疯疯癫癫的?没发烧啊!”
“有事用说的就好了,不准你再碰我,听到没有!”梅少白没好气地吼她。
祈濂飞羽这时候也清醒了,她同样鬼吼地瞪他:“你以为我喜欢碰你?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大混蛋!”她说着索性丢下他往外走。
“等一下!”
“干什么?”她怒气冲冲地瞪他“还想吵架?”
梅少白深吸一口气:“真的是你救了我?”
“没错!但是我后悔了!我是个笨蛋!”祈濂飞羽咬牙切齿地回答:“希望 你再被打一次,到时候我会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
“没错,的确是那三个小孩儿救了你一条命。”梅镇天相当慎重地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梅少白还是一脸不相信,那三个怪异的小鬼,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通天的本领?
梅镇天看了儿子一眼,他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见那三个小人儿的确没有说谎。
“庄主,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厨房问您要准备多少人份的喜筵?”管家老梅伯恭恭敬敬地进来这样问道。
喜筵?梅少白一楞:“爹?”难道旖竹和大哥现在就要成亲了?
梅镇天没理儿子,只是淡淡地回答:“就跟寿筵一样吧!”
梅伯喜洋洋地点点头,还不忘转头看着梅少白:“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梅少白一脸莫名其妙:“恭喜我什么?”
“恭喜少主大难不死,而且马上就要成家立业啦!”
“梅伯,你先下去吧!”
老梅伯笑着点点头退下去,那表情十成十是开心高兴的。
梅少白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爹,刚刚梅伯说的是什么意思?”
梅镇天清清嗓子,有点为难,可是又不得不说地看了儿子好一会儿才开口:“爹准备过几天就替你大哥和你完婚。”
“完婚!?”梅少白错愕地:“我要跟谁完婚?”
“当然是那位祈濂姑娘。”
“什么!”梅少白整个人跳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父亲:“跟那个小鬼?我!?为什么——”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小鬼,而且过几天她就变成你的新婚妻子了。”“我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为什么要我跟她成亲?”梅少白忿怒地问:“难道这是她救我的条件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死也不要她救!”
“住口!”梅镇天威严地喝道。“这不是什么条件!祈濂姑娘为了救你,不顾女子贞节牺牲了自己,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他想起清晨的那一幕——老天!爹爹一定是看到了!他有口难言挫败地挥挥手,要怎么跟父亲说那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女孩子?“爹!她——”
“你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己成定局,多说无益,你就好好安心准备当新郎倌吧!”
“可是我——”
梅镇天毫无商量余地地打断他说道:“去问问祈濂姑娘有什么人要请的,此等大事当然也要她的爹娘或师父同意才行……”他眯起眼睛盯着儿子看:“我知道你心里中意的是旖竹,但是她就要成为你大哥的妻子了,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若你不好好对待祈濂姑娘,那就休怪我不顾念父子之情将你逐出‘梅花庄’!”他话才说完便拂袖而去,丝毫不让梅少白有说话的机会。
“爹!爹!”梅少白焦急地大吼,可惜梅镇天的背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免谈!
他气得暴跳如雷。老天!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娶那样一个女子为妻?这可不是比死还难过了吗?
该死!真是该死到家了!
“你们为什么去了一天一夜?”祈濂飞羽生气地嚷道:“害我被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骂了一顿!真是可恶!早知道如此,就让他入土为安算了!”
威鲁斯惊奇地大睁眼睛:“哇!才一天而已,你的成语怎么会进步神速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给那家伙气的!他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啊!结果我就把以前学过的 成语全都想起来了!”祈濂飞羽没好气地说道:“可是我还是听不懂他说的啊!什么‘寡廉鲜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真麻烦!”
“他真的这样说?”威鲁斯和天野圣星都蹙起眉,天野圣星的脸色尤其难看:“他真的这样说你?”
“对啊!”祈濂飞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怎么了?那是什么意思?”
天野圣星才要开口,威鲁斯连忙拦住他对祈濂飞羽微笑:“没什么,那不是什么很好的形容词,不过也不是什么太恶劣的话啦!你别放在心上。”
“真的吗?”祈濂飞羽不太相信地注视着他们:“你们不要骗我哟!我们是好伙伴,你们可不能看着我被人家欺负哟!”
“那当然!”天野圣星阴郁地回答:“他要是再敢说那种话,我就扭断他的脖子,让他死得其所!”
“天野!”威鲁斯焦急地挥手:“别说了!”
祈濂飞羽倒是不大在意;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怎么记恨。这个小可爱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啦!
“对了!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你们去了那么久,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恐怕没那么快。”威鲁斯泄气地摇摇头:“旅行机少了好几样元素,我们回去的时候还帮他们找了好久,现在还缺两样元素,都是这个地方没有的。”
“天哪!”祈濂飞羽夸张地怪叫:“那到底要等多久?”
“大概还要一、两天吧!”天野圣星同样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现在蓝素和颐凯正在试着自己制造,最快也要两、三天。”
“这么惨啊!”祈濂飞羽沮丧地:“没想到会这么不好玩……”
他们正愁云惨雾的时候,梅少白却气冲冲地进来了。“祈濂飞羽!”
“干什么?”祈濂飞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吃了火药弹了?这么大火气?”
梅少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真他妈的该死!“我是奉家父之命来通知你,我们三天后成亲的。”他很努力压抑住脾气,可是显然很失败!最后那几个字简直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