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于涛的神色黯淡下来,温柔的表情也褪了去。“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悟?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的真心,才一再拒绝?”
是,他是有权利生气!有哪个男人在差点为女人赔掉一条命后,还能接受那女人不知好歹的拒绝?可是,就算被他怨恨,她也要这么做,毕竟有太多阻碍横在他们彼此之间,让他们难以结合。
长痛不如短痛!
玺儿垂着头轻摇,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助。“我不能背叛姥姥,她对我有养育之恩。”
“即使她利用你当杀人工具,你还将她当恩人看?”他很气忿,玺儿心地善良,却甘愿受那女魔头的摆布;不过,他更气玺儿的傻,气她分不清是非善恶。
“没错!如果有一天她要我杀你,我也不会背叛她的命令。”玺儿把话说绝了,就是希望于涛死心,别再对她用情至深。
但当他脸上的表情黯沉一分,她内心的疼痛就多一分。
“你不会这么做的,玺儿。”他的眼神,坚定中却带着酸楚与感伤。
“会!我会,我会为了姥姥杀了你……”
突然间,玺儿的声音没了,她说谎的小嘴被于涛炽热的唇封住,惊讶与呼吸全进了于涛的口中。
玺儿没有抗拒!
其实,她也不想抗拒,纵使说破嘴也要拒绝他,但她真的好想贴紧他,好想留住这片刻的温存,好想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刻。她已孤独得太久,如果能抓住这短暂的幸福,即使下一刻要她结束生命,她也无怨无悔。
她的屈服让于涛吻得更深,这小女人只会倔强地否认他们的爱情,那么他只好用更多的柔情来打动她的心,教她无处可逃,终究回到他的怀抱。
“离开女魔头,陪我回中原。”
于涛的低语萦绕耳畔,玺儿只能沉重地仰望她心爱的人,悲痛欲绝地回复:“我办不到!”
于涛当下脸色铁青,满脸怒容。“好一个办不到!也许我该找那女魔头好好谈一谈。”他真的生气了!
玺儿一听,马上心慌地拉住他。“你想做什么?”
“要求女魔头放你自由。”
“不可能!姥姥不会答应的。你别傻,别再做傻事了。”玺儿担心于涛又像上次一样,被姥姥打得差点丢了性命,而且他的伤势尚未痊愈,他自己都说不可太强使用内功。
孰料,玺儿话才刚落下,一道人影飞也似地出现。“于涛,你好大胆!被我关在石洞竟逃了出来,现在又想拐跑玺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惨了!是姥姥。
玺儿心中一惊,人马上护在于涛跟前。“姥姥,不关于涛的事,您答应玺儿不杀他的。”
“闪开!丫头,今日若不除掉这男人,他日你铁定会为他吃苦受难。”方才才从莫罕王那儿锻羽而归,现在又见到玺儿跟他在一起,姥姥的气正愁没处发呢,于涛便跑来送死。
“不要,玺儿求您……”
姥姥性烈如火,一旦决定之事便难再改变。“你还敢求我?若不是你教小芽偷偷放人,这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我……”玺儿神色惊慌,她无法强辩扯谎。
“玺儿,别再求她,今晚就算送了性命,我也要带你脱离她的魔掌。”姥姥个性刚硬,但于涛也差不到哪里去,全然一副与姥姥对决的坚定神情。
然而,对玺儿来说,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对峙,不管谁输谁赢,她的心里都不会好受。“于涛,我求求你别多管闲事,就算你打赢了姥姥,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玺儿,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再成为女魔头的禁脔就行。”于涛闪身到玺儿面前,倏地拔出长剑,显然已做好对决的打算。
不过,姥姥那厢见状,可更为忿怒,对着玺儿吼道:“丫头,过来。”
玺儿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她怕自己一旦过去姥姥的身边,会再次成为姥姥威胁于涛就范的工具;可是若不过去,这样又会带给于涛不该有的希望。
就在玺儿踟蹰之际,姥姥等得不耐烦了,她索性率先使出剑招,朝于涛的脑门逼进。
“喝!去死吧,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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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涛的内伤未愈,所以两人过起招来,姥姥占尽了优势;再加上姥姥专攻于涛先前被她砍伤的右手,因此,于涛这一战可说是备感辛苦。
而玺儿站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她多想夺下姥姥的剑,或替于涛挡掉任何一道深陷肌肤的剑伤。
“小子,你的武功不错,只可惜内伤尚未复原,只能使出七成功力,看来,今日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姥姥跃上半空,得意地鸣笑。
“就算只有七成,也还足以应付你这老妖婆的剑术。”于涛趁空档调整气息,他明白女魔头就是看穿他的功力,因此故意以言语相激,好逼他自乱阵脚强用内力,进而造成气血逆流、六腑全爆。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最讨厌像你这种巧言令色的臭男人!”咒骂出一句,姥姥抖剑倾斜朝他飞来,招式比方才来得更紧更逼人。
倏地,双方又拆了三招,尚未分出胜负,于是姥姥舍弃剑术,改以掌风出招,企图逼他接下她的掌力。于涛先是一闪,躲过她的右掌劲力。接着她又击出左掌,掌缘如刀划过他的右臂,瞬间听到筋骨折断的声音。
“于涛。”玺儿见状,不禁失口喊着。
没错!于涛右臂被姥姥的掌力击断,那是他不敢再用内力所致。
“别过来,玺儿。”于涛不希望玺儿卷入这场混战。
“姥姥,玺儿绝不再见他,求您放过他吧!”玺儿什么也无法做,她只能双膝一屈,跪在一旁苦苦地哀求。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你为他中情毒太深,若不除掉他,只怕后患无穷。”姥姥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于涛。
呼地,又一掌击出,姥姥存心置于涛于死地。
玺儿无法再坐视不管,她不能眼睁睁看于涛为她送命,于是她翻起身子,想替于涛挡下姥姥这一招。
察觉玺儿将做的傻事,于涛奋不顾身扑向前去,在姥姥掌劲未到之前,搂住了玺儿的身子,并迅速背向掌风来源。
“呃!”他低吟一声,身子跟玺儿一起掉落地面。
碰!当于涛重创倒地后,玺儿滚出了他的怀中。
“于涛!”
玺儿迅速翻身而起,直奔于涛的身旁,却只见他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
“不要!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玺儿揽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怀中,哀声痛哭地呐喊。
又是为了她!若不是她自以为是地想替于涛挡下姥姥的掌功,他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她是祸害!她对于涛而言,根本就是个祸害。
然而,任凭玺儿如何悲伤自责,也阻止不了于涛的性命正一点一滴消失。
“走!这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姥姥硬是拉起玺儿,无视于涛只剩最后一口气。“若不是姑且念在他是我当年被陷害而抱走的王子,早在赤霞山时就该取他狗命,能让他苟活到今天,我对他算是够仁慈了。”
什么?玺儿惊愕地回眸。“姥姥,您说什么?他是王子,怎么回事?”
“反正他也活不成,告诉你也无妨,这小子是西萨国的王子,二十二年前,我从西萨王宫偷抱走他,他胸前就是挂着那块玉佩。不过,我因在路上被奸人追杀,便将他丢给路过的一对夫妇。我实在没料到,二十多年后还会再见到这小子。”
玺儿当然震惊于听到的事实,但不管于涛的身份是谁,她只知道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他还有救,对不对?姥姥,求求您救救他,玺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一命。只要您肯救他,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姥姥却无动于衷,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丫头,三番两次为了他和我作对,我不会养虎为患,让他日后有机会再向我寻仇。”
“姥姥……”玺儿跪下。
“不用说了,我说不救就不救。走!随我回破庙去。”
姥姥才说完,就在瞬间出手,点了玺儿的哑穴,并控制她的行动,将她强押回先前藏匿的山庙。
静月湖,在玺儿及姥姥走后并没有恢复平静,几道人影从草丛中窜出,神色惊慌地靠向倒在血泊中的于涛身旁。
“可还有气息?”其中一人低声急切问道。
一名蒙面男子伸出手探着于涛的鼻息。“薄弱,但还有救。”
“多喀尔,这年轻人真会是我们失踪多年的王子?”
“事关重大,此事真假还得由陛下定夺。哈亚斯,你跟密隆护送他回西萨,我和衮瓦继续跟踪方才那一老一少,一有任何消息,我会飞鸽传书回去。”四人为首的男子编派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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