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会对西萨王存有任何愧疚之心,在她眼里,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西萨王会对她采取任何报复行动。
狱卒开门让尔珈及多喀尔进去,尔珈一见莫莎婕的伤势,立即严厉地责问多喀尔:“为何没告诉我,她受了重伤?”
“启禀殿下,我以为……”多喀尔对太子殿下的怒责,有些难辞其咎。
“来人啊,命宫女整理一间厢房,再叫御医前去等候。”尔珈没给多喀尔解释的机会,随即发号施令。
“殿下,这……”多喀尔一听便明白,太子殿下想要以礼相待这西萨国的罪人,但仍觉得不妥。
“纵使她有罪待审,但她毕竟曾是莫罕王的嫔妃,岂能有失国礼?”
待尔珈谴责属下之后,莫莎婕却不意地发出狂笑,她不怀好意地睁眼斜睨着他:“臭小子,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什么话要问,你就快说吧!”
尔珈的一番好意在莫莎婕眼中,只是别有用心的伎俩。
没错,尔珈是故意讨好她的。只消见她一眼便知道,这女人铁石心肠,若不迂回接近她,恐难从她口中探得半点消息。
“臭婆娘,你胆敢对尔珈殿下无礼!”多喀尔哪能忍受这女人对太子殿下的无礼态度,拔起刀来便往莫莎婕的项上人头一比。
“不得无礼,多喀尔。”尔珈反倒唤下他,却也没对莫莎婕低声下气,一眼冷冷地扫着她的脸。“前辈,在下只是先礼后兵,至于二十多年的恩怨,你还是得跟咱们算清楚。”
莫莎婕抬起头来觑腼他一眼。“废话少说,有什么新仇旧恨统统报上来,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不妨先告诉你,二十多年前被我偷抱走的大皇子,三日前已经被我亲手打死了。
“被你打死了?”尔珈一脸怀疑。
“别装蒜了,既然你们能找到我,必定跟监了很久,我看那小子的尸首也已经被你们抬回西萨了吧!那小子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死,让他活到今日已算侥幸。”莫莎捷冷哼着。
尔珈从她说话的态度与充满鄙视的语气判断,这女人并未说谎。甚至他可以确定莫莎婕当时的确存心要杀于涛,所以于涛应该是大皇子穆特没错,只是这女人可能还不知,遭她毒手的穆特王子已经被西萨国的使者救回。
“前辈,西萨与你有啥恩怨,为何在二十二年前非得掳走我国的大皇子?”
尔珈的问题触动莫莎婕深藏心中二十多年的伤痛,一想到她所受的伤害,她的忿怒与仇恨又统统涌了上来,她颧骨旁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背叛、追杀、毁容、隐居……不堪回首的记忆涌入脑海。突然,莫莎婕像发疯似地吼道:“滚!统统给我滚!”
她因承受不了尘封的往事而失控,抓起地上草席用力劈成满天的碎片。
“殿下,小心。”多喀尔护着尔珈后退。
尔珈大步退后以免被她伤及,却仍不死心地追问:“前辈,二十年绑走大皇子一事,可是受莫罕王的指使?”
不提莫罕王还好,一提起他,莫莎婕更加忿怒,二话不说便朝尔珈的方向劈来,幸好多喀尔就在他的身边,提刀隔开莫莎婕与尔珈的距离。
“这女人像要发疯似的,殿下还是择日再审问她吧!”
看来这女人受的刺激,与她脸上丑恶的伤疤脱不了关系,今日再问恐怕也得不到答案,尔珈只好暂时放弃了。
“尽速帮她安排御医,另外,明天我要见见跟她一起被捕的莫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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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儿倚在窗棂前,外头诗意淡雅的景致并未吸引她的目光,她只是无意识地将视线摆在远处,茫然无绪而两眼空洞。
短短的一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于涛的事、姥姥的事、爹爹的事以及她的身世教她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这一切,它们竟像一阵烟雾一样,匆匆在她眼前飘散。明明是真实的,却让她抓不住半点儿在手中,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被关在西萨国的地牢,她没有半点畏惧;被软禁在王宫的楼阁,她也没半点忧伤。因为已经没有其它事情,会比失去爱人和了解身世丑恶更令她难过的了。
于涛的死令她心碎,而爹爹的无情更令她心痛。玺儿已不介意自己是被关在地牢还是楼阁,对她而言反正关在哪里都是一样,就算他们想杀了她,她也不会企图去反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存在。
轻吐一口幽兰,玺儿徐徐转身,当她上扬的目光对上门槛外的那道人影时,心儿差点从胸口迸了出来。
“于涛?”玺儿惊讶地轻唤出声。
可是当对方踩进门槛,夕阳余晖洒满那人的脸上时,玺儿惊讶的心情转为极度落寞,她微颤后退了一小步。怎么可能是他?于涛明明已经死在姥姥的手下,是她自己太思念他,才会把来人当成是他!
站在门口的尔珈,已经站在门外端详玺儿好一会儿了。他本想前来审问这女子,但一乍见她清灵脱俗的容颜,顿时被她那股纯净娟秀的气质夺去了意识,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失神了有多久,直到玺儿轻移莲步,才唤回他出了窍的魂。
“你是谁?”虽说她是阶下囚,但厢房闯进一名陌生男子,玺儿自然惊呼。
尔珈没想到自己竟会让一名陌生女子迷失了心窍,他一直以为女人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根本没想过他会对女人产生男欢女爱的情愫。
“我是西萨国的太子,你无须害怕。”尔珈让自己的纷乱情绪一闪而过,重新扮演他冷傲孤独的角色。
对方一开口,玺儿的心更冷了。他当然不是于涛,于涛的每句话里都充满热情,虽然他有时会逗逗她,但从没说出这么冰冷的语调。
“我的姥姥在哪里?”玺儿一被抓进宫来就被迫与莫莎婕分开,她现在只关心莫莎婕的安危。
“她正在某寝宫里疗伤,只要你配合我的要求,我很快可以让你们见面。”尔伽愈是接近她,愈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吸引力。
他确实与于涛长得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副鹰眼鹞鼻,让人觉得好像猎鹰般的犀利,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他眸光的漩涡中,永远沉落。
“我没有必要相信你的话。”望着那副与于涛有几分相似的脸孔,玺儿的心隐隐作痛。
“你不得不相信我,玺儿公主,因为这可关系着西萨和莫罕两国的和平。”
“你怎么……”玺儿一脸惊讶。
尔珈强迫自己冷笑。“没错,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口中的姥姥,在二十多年曾前做出对不起我西萨国的事情。”
莫非她们被抓,全是因为于涛的事?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请你快放了我跟姥姥。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赤霞山下的村姑罢了。”并非玺儿怕事,只是她不想再卷入另一场纷争,与其和这些人纠缠不清,不如撒谎尽早脱身回赤霞山,好重拾往日的平静。
深深凝望她出尘的美丽,他的手掌差点冲动得想抚上她光滑如丝的秀发,幸好她一转身,及时阻止他莫名的冲动。尔珈紧紧握着拳头,平复从来未曾有过的情绪。“当你们潜进王宫刺杀莫罕王之后,我国的使者已经开始跟踪你们,所以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那些事恐怕都难以争辩了。”
既然如此,玺儿也不想再辩,态度转为强硬地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将那女人绑走穆特王子的真相告诉我,我可以答应放你走。”
“那姥姥呢?”
尔珈摇着头。“二十年前她绑架谋害大皇子,使他流落异乡二十余载,二十年后又下毒手杀害他,我西萨国岂能轻易放过她?”
“姥姥不是故意的!”玺儿替莫莎婕伸冤。
尔珈眸中闪过一丝黠光,她果然知道事情的真相。“绑架一国皇子,岂能以“不是故意”四字带过?玺儿公主,你可知我们打算因这件事而向莫罕国讨伐?”
“你们要发动战争?”玺儿脸上一抹惊愕。
“西萨与莫罕两国本来就因边界问题而争议不休,如今再扯上二十多年前大皇子的失踪事件,你说我们不该动干戈,讨回一个公道吗?”
“这件事若有错,也只是我父王他们的错,你们若是发动战争,两国百姓岂不要受战争之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呢?”
他的嘴角不禁漾起一丝笑意。“玺儿公主果然冰雪聪明,也该明白只有说出真相,才能化解这场不必要的干戈。”
玺儿心里挣扎着究竟该不该说出真相!犹豫片刻之后,她终于下了决定。
“好吧,我把所知的一切告诉你,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姥姥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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