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好像在偷笑。」荻健锡怀疑的说。
「真的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太ㄍㄧㄥ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停了红绿灯,他侧过身拿起一份资料审阅,「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等我回台北再谈好了。」
就在荻健锡侧过脸去的时候,罗夜正巧试开客人的车子从另一个方向穿越而过,两人就这样错开了相遇的时机。
「文森先生,这辆车的引擎依然不太顺。」罗夜手持文森交给她的手机,一五一十把测试的发现告诉他。
「除了引擎之外还有哪些问题?」
「油门不顺。」
「还有吗?」
「其他方面还算OK。」
她是被逼的,一开始文森叫她出来试车时,她拒绝了,但是他威胁她,要是不把车开出来测试,就不能继续留在修车厂,所以她才开着车子到处晃。
罗夜有些不明白文森的用意,他老是喜欢问她车子性能的相关问题,要是她说不出车子的毛病出在哪,他就会一整天叫她做同样的一件事情。
「妳啊!实在太混了,那辆车子的问题那么多,妳怎么会找不出来呢?」
「有吗?」
「再去晃,直到妳找出车子所有毛病为止。」
「你要我晃去哪啊?」法国她又不熟悉,她已经从乡村开到都市,这个文森实在很刁难。
罗夜心底直犯嘀咕,心想干脆开着车子再去找其他家修车厂算了,哪知道才这样想,话筒那端突然传来文森警告的声音。
「妳别给我想歪点子。」
「你在车上装了监视器啊?」连她在想什么都猜得出来,真是怪ㄎㄚ。
直到话筒那端断了线,她才拉下耳机,正巧前方红灯亮了,她停下车子,在等候的时候,她看见附近百货的电视墙上正在放映汽车广告。
广告最后,出现了「梦幻飞星」四个字,那让她想起一张熟悉的脸。
他是不是还在巴黎找她?是否为她的不告而别气得火冒三丈?是否会因为她的失败而放弃她这个车手?
许多问题冒了上来,在这块陌生的土地,她突然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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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乐机场的人潮一如以往的汹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藉由这个空中交通枢纽来来去去,机场里商店街林立,显得既忙碌又热闹。
飞机延迟起飞,听说是因为某些不明状况需要做飞行器检查,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过去,航空公司依然没有请旅客登机的打算。
不少人工作进度因此跟着延误,一堆人拿着手机忙着联络,荻健钖也不例外,原本他预计抵达台北就要直接进公司召开会议,却因为这个失误而必须要将会议往后延。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火大的事,一旁旅客摊开的报纸上头的新闻头条才是让他火冒三丈的主要元凶。
「对不起,可不可以把这个借给我看一下?」
他客气的对一旁的妇人借来报纸,仔细阅读其中内容,其中不乏嘲笑罗夜赛车失误的字眼。
狗仔队大放厥词,最可恶的还是趁机炒作这则新闻的本田汽车社长本田政司。
一直以来,本田汽车就想尽办法要打击瓜分欧洲市场的飞星汽车,而一向以拥有知名GF1车手为傲的本田政司,见飞星近来积极培养新锐车手,抢攻赛车界的商机,愤懑打压之余,当然不会放过刻意放大罗夜失误的这场比赛,甚至藉由狗仔记者的报导,嘲讽飞星只是三流汽车。
忘记报纸是借来的,荻健锡下意识的把报纸给揉成一团。
「先生,那报纸是我的,你怎么把它弄得像垃圾?!」借他报纸的妇人气急败坏的把报纸抢了回去,起身离开时还不住的骂他神经病。
「真的是神经病,人家的报纸也好意思揉成废纸,不过你会有那种反应,我一点也不意外。」季梵竣端了两杯咖啡走来,正好妇人让出了位子,他笑着一屁股坐下,「这时候一位难求,感谢你啊!」
「你不是要留下来,来机场干么?」
「我也不想回去,但是美国那边说卡蒂儿的写真集要在台湾上市,我得回台湾和卡蒂儿会面造势。唉!谁教我就是这么重要,没有我出面,那些笨蛋什么都办不好。」
「你脸皮可以再厚一点没关系。」荻健锡将嘴角往上勾了勾。
「好啦,你不用把气出在我身上,我可是很够意思的。」
「什么意思?」
「就说我很重要啊!本田政司找人跟我谈,想请我替他们的新车广告操刀,冲着你我拒绝了,够意思吧?」
「谢谢。」他的口气很淡。
季梵竣傻眼,「就这样?」
「不然要怎样?」
「哇!你知道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吗?价格绝对高到令你无法想象。」
荻健锡转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的谢谢是礼轻情意重,这点你不懂吗?」
「怎么有你这种人?!」
「好啦!欠你一份情,有机会再还你。」
「那这份情我记住了,下次我跟你开口讨人情的时候,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能够拒绝我。」季梵竣贼贼的笑着。
「呿!你要是叫我杀人放火谁干?!别想!」
「反正不会要你杀人放火,放心吧!」他转而道:「飞机真的不飞是不是?」
这一提,播音室就开始陆续传出登机广播,其中也包含他们准备搭乘的航空班机。
「呿!是很怕我是不是?早不飞,晚不飞,早知道我就早点抱怨!」
「是,你是金口。」荻健锡推了他一把,哼着气说:「走了啦!废话那么多。」
「荻健锡,有一天我一定要拿胶带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实在太臭了!」
「好,我等着你。」会说的人不一定会做,就像会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是同等道理,他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第四章
为什么要到修车厂?一开始罗夜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她必须更接近汽车、更了解汽车,并且从中找寻出自己的盲点。
车子种类繁多,看起来大同小异,然而实际上却是全然不同的构造,一部轿车同样是四个轮胎,但光是轮胎的好坏就牵涉到不同的行车品质、安全、防震与耐磨效果。
到修车厂工作后,她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修车厂却凡事讲究,来让文森修车的客人都是熟客,而且都开着好车。
所谓的好车,其实就是轮胎耐磨、引擎耐操,每个能让车子动作的环节都很重要,一点也不可马虎。
文森修车要价很高,却仍有不少车主愿意上门,即便修车厂内偶尔会上演老板和客人争执的场面,但是文森从不求客人,客人还是会再度上门。
「跟着文森那老家伙工作很辛苦吧?他抠门又吝啬,搞不好连正餐都不供应给妳,想不想找比较象样的工作?我是PUB的老板,我们店里缺个跳艳舞的女孩,妳会跳舞吧?看妳的身材就知道妳练过舞蹈的。」
罗夜挑眉看着搭讪的客人,不领情的说:「我喜欢花钱去跳舞,不喜欢跳舞来赚钱。」
「那妳这份工作又能够赚到多少钱?妳是留学生吧?学生不都需要更多的钱?钱很重要的。」
「你要是继续干扰我的员工做事,我就把你的车全部拆了,让你的车再也跑不了。」文森走过来将一把钥匙交给罗夜,「妳把车开到这里去,然后把车交给贝克。」
「把车交给贝克?那我怎么回来?」
「搭公车回来。」
看了一眼文森给的住址,罗夜眉头皱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很远耶!」
「不想去也可以,妳就跟这家伙去他的店里跳艳舞好了。」
闻言,客人眉开眼笑,「这样好,妳就跟我去跳艳舞好了。」
罗夜最讨厌趁火打劫的人,她扯下脖子上黑得不象话的毛巾,也不管对方一身名牌,直接把毛巾塞到客人怀里,「等我想花钱跳舞的时候就会去,名片你可以留给文森。」
名片放文森那?他又不是发神经,文森拿到名片一定是丢进垃圾桶,而且文森正拿着螺丝起子想对他的爱车动手。「好,不说了,拜托你快点把车弄好。」
文森得罪不得,他还有个拿手绝活,就是别人需要一星期修好的车子,他一天就可以搞定,更怪的是,他想要任何零件,几乎没有拿不到手的。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还不走?」文森瞪着她催促。
「你没给车资。」
「真是麻烦的家伙,拿去。」文森从口袋掏出几个欧元塞给她。
「就这样喔?真是吝啬……」罗夜边嘀咕边走向停靠在门口的车子,正当她低头坐进车内时,几个看起来像混混的高大男人进入修车厂。
「你们又来做什么?」文森态度比往常还差,显然这几个不远之客是不受到欢迎的。
「来问问你有没有改变主意,你知道道格斯很重视你吧?你该对自己的好运感到庆幸。」
「你回去告诉道格斯,我的决定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