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撞到手肘的是你,那可怎么办?」
「撞到就撞到……」安萍抬起头,却望见他那双比太阳还要炙热的双眸。
他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眼神甚为专注,表情凝重的摇摇头。
「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你受伤。」
泪水停在眼眶里,安萍的内心掠过颤抖和悸动,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她受伤?
「我们……赶紧去医疗站吧!」她仓皇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和绋红的脸颊。
这种感觉好奇怪,让她极力想要逃避……
「好。」林玄没有再说什么,配合的跟着她走出车厢,只是他的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开始起了变化,因为刚才她的泪水,因为刚才他冲口而出的话。
不知不觉中,安萍对他来说,原来已是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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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坐马车?」在策马特这个度假胜地,明文禁止任何汽车驶入,使得这个极具欧洲古典风情的城市变得更加与世隔绝,却也更风采迷人。
「走吧。」不顾安萍的反对,林玄拉起她的手。
在这个城市里,可以代步的工具就只有这样的马车。
「我不想,我觉得很傻……」他们要去的地方明明走路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为什么非要坐马车去呢?而且和他两个人坐在马车上……那种感觉总是很奇怪……
「哎哟!」就在她甩开他的手时,林玄却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安萍赶紧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眉头紧皱,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对了,你的手,我忘记了!」他的手在火车上有经过简单的包扎,医生说休息几天就会痊愈。
「……上车吧。」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不要再和我争论了。」
「好好,你慢点。」安萍一着急,根本忘了自己很抗拒坐马车这件事,连忙扶着他的手,小心的踏上踏板,上了马车。
林玄对车夫说了几句话,然後马车开始缓缓向前。
两旁的街景简朴而雅致,还有远处被白雪覆盖的连绵群山,那种感觉就仿佛回到了中古世纪的欧洲。
马步规律地答答向前,安萍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她来过策马特几次,却不曾这样悠闲的坐过马车。总是匆匆忙忙的跑去泡温泉,然後又去马特洪峰上滑雪。
「这样也不错。」安萍看见街边一家小店里,有人在出售着名的瑞士刀,卖家和买家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也看得她心头暖暖的。
「如果可以住在这个镇上多好。」
「那就住下来,来瑞士定居。」林玄忽然握住她的手。
「不必所有日子都待在这里,买一幢小别墅,想来度假的时候就可以来。」林玄似乎在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能性,那双魅力十足的精亮眼眸里闪着认真的光芒。
安萍的心跳再度失去了控制,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话里期待的兴奋所感染,居然也开始思考着在瑞士定居的可能性。
在寒冷的冬天燃上壁炉,坐在摇椅上,听着古典音乐,窗外一片白雪皑皑,就算什么事也不做,也是非常、非常让人惬意的事情。
「怎么样?不如等一下我们就去看一看附近有没有要出租或者出售的屋子?」马车继续步向街头,林玄的声音显得更加兴奋。
「好啊……」安萍露出笑容,又忽然皱起眉头。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看房子啊?」
林玄眸子闪亮的望着她。
「怎么了?和我就不可以吗?」
「莫名其妙。」她再一次在他勾人心魄的注视下红了脸,赶紧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山峦。
「我过几天就要结束旅行,回去工作了。」
「是吗?」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容凝望远方。
「看来我们的旅行真的是到了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含笑的话竟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寂寥,是啊,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也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根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已经放下台北的一切太久,回去以後,要让担心她的父母和朋友放心,要重新寻找生活的动力,然後过好每一天。
这一切,似乎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旅程里,渐渐寻找到的未来方向。
「下车吧。」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到了他们要去的目的地,他朝她伸出手。
「么快就到了。」本来,这段路也不是很长,可是坐上马车,她倒有些不想下车了。
总觉得只要坐在马车上,就仿佛可以脱离现实。
「你如果不想下来,我们可以继续坐下去。」他刚跨下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今天一点都不冷。」拉紧羽绒衣的领子,她忽然说了这句话。
林玄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低头又对马车夫说了几句话,然後马车再度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迈进。
安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下车,可是这样靠在马车上,看着两边风景,是多么悠闲的事啊。
「真的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吗?」他的嘴角含笑,可是声音里似乎也有一丝遗憾和寂寞。
「是啊,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安萍低下头去,冷风从耳边吹过,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在这里,即使是冬季,风也没想像中的寒冷。
「我本来还想从这里一路游览到日内瓦湖呢,这段是全欧洲最美丽的风景。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瑞士刀,嘴角扬起蛊惑人心的笑容。
「不如再多玩一个礼拜,然後各自离开?」
「一个礼拜?」她望向他的眼,看到里面的期待,那种眼神让人无法抗拒,而她似乎也不想抗拒……
於是,安萍露出笑容,本来不安的心,蓦地放下。
「好,那我们就再多玩一个礼拜,然後从日内瓦回家!」她抓住他的手臂,对他嫣然一笑。
然後无意间看到他正在把玩瑞士刀的那只手—
「林玄,你刚才骗我!」安萍大喊了一声,刚才自己甩开的就是他正把玩着瑞士刀的这只手啊!
是啊,她想起来了,他伤到的明明是右手,可是刚刚却捂着左手喊痛!
她一生气,就想立刻跳下马车,林玄急忙拉住她。
「我哪有骗你?」
「怎么没有?」她几乎已经是站在马车上,却被林玄紧紧拉住。
他的表情里有三分认真,七分随意。
「我刚才只是说手痛,又没有说是我受伤的手痛啊。」他眨了眨无辜的眼,目光清澈的望着她。
「你!」安萍一脸气恼,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好气呼呼的坐下。
「你就这样利用我对你的关心吗?」如果不关心他,何必为他的手伤担心?
「我只是想和你多单独相处一会儿。」看着她一脸受伤的模样,林玄只好实话实说。
安萍的心再度闪过一阵悸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他们在策马特的这几天,都怎么了?
他总是用一种让她颤抖的目光望着她,偶尔说出的话也像现在这样扰乱她的心绪。
他们只是结伴旅行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事,也不可能会有其他的事!
她才刚刚调整好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能再有任何偏差了,特别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段感情!
「我觉得冷了。还是回去吧,车夫,麻烦你调头可以吗?」她不再看向他的眼眸,也不管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是认真还是戏谑,只怕自己会沉沦在他那双太过迷人的双眼里。
他令她忘记了过去的痛苦,想要重新振作,可也因此陷入了他的魔网里,似乎还越陷越深……
不行,她还没有准备好,也并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另外,她也不了解他—不够了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受到伤害,她不懂他的心情,也无法看透他那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的眼睛……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她只能和他做普通朋友,不可能有其他的发展!
「安萍,其实刚才你说想要在瑞士定居的念头,我也深有同感。只是一个人太寂寞,如果是两个人……」林玄锐利的眼神依然有如探照灯般炯炯的照在她脸上。
「一定会很惬意……」
「不要说了!」她猛地捂住了耳朵。
「林玄,这些话我不想听,你再说我就真的要下车了。」
「安萍,我并不想说些你不愿意听的话,可是,有些事是事实,即使我们想要掩饰隐藏,却无法抹杀的东西,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林玄顿了下,深邃的眼里满是认真严肃,他并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对感情毫不尊重的男人,他也不是个会随便对女子表白的男人。
可是,他这一次是真的对她动了心,虽然刚开始也有过要不要表白的挣扎,虽然知道在她内心深处有道伤口,而他的心里也一样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