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了解的微微点头,这些日子她确实感觉到小五、小六这对孪生兄妹的个怀差异很大,小六有时像男孩一样调皮捣蛋,胡里胡涂,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羞怯的模样;小五则是内敛稳重,心思优柔得像个女孩,一点也没有粗野、好动的男孩野性,这对双胞胎还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小六看着水灵儿,脑子里浮现一个念头,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奇的对着灵儿说:“灵儿,你来绣件背心送给冷爷好不好?”
水灵儿心头凛了一下,眨了眨纤睫,“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小六走到水灵儿面前,拉了拉她的手。“因为过些日子就是咱们冷爷的生辰,你若是可以为冷爷绣件老虎图腾的背心,相信冷爷一定会很高兴。这个冬天,冷爷也会过得相当暖和的。”
她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他属虎?”
“是啊,冷爷属虎,所以绣个老虎最能代表咱们冷爷威吓的权势了。”小六又推了推她的手,撒娇地道:“你说好不好?”
水灵儿没有允诺小六的要求,只是沉默的别开目光,不想给小六一个确切的答复。虽然她是一名为人制作衣裳的绣匠,为冷颢缝制一件背心根本花不了大大的心思,不过她就是无法接受他是个土匪的身份,逞论是为他亲制衣裳。虽然冷颢待她的好令她动容,但是……
小六见水灵儿有所迟疑,纳闷地问:“难道灵儿不愿意为冷爷做件背心吗?”
水灵儿看了小六一眼,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垂下脸。“他前不久不是抢来许多雪绸丝段的吗?那些布料够让小五为他做十件保暖的衣服,不差我这一件。”
“你错了。”小六走到水灵儿面前,拉着水灵儿细嫩的手。“就算冷爷有十件。百件上等布料制成的衣裳,也绝对比不上由你手中缝制的背心,因为那是你亲制的啊!”
小六的话令水灵儿不停眨动纤睫,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红晕。
小六微笑的握紧水灵儿的手,绽出甜美的微笑。“老实说,大伙都看得出来冷爷对你别有一番情意,你在冷爷心中的分量是截然不同的,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
水灵儿清澈的眸子透着疑问,凝睇着小六大大的眼,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别开脸去,不想再思考这个最令她头痛的问题。
小六见她有所逃避,努了努嘴,继续说道:“虽然冷爷在外人眼中是个残暴冷酷的山寨头子,不过他在我们的心中却是个好主子,总是不让我们挨饿、受冻。你若肯换个角度去看看冷爷的另一面,也许你将会发现其实冷爷是铁汉柔情呢!”
“咱们别谈这个了好吗?”水灵儿揉了揉额际,露出疲惫的神情。
小六抿了抿嘴,“灵儿,小六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半句虚词。”
“我累了,想歇身了。”水灵儿不待小六反应,便撑着桌面起身,转身走进屋内,她不想再听下去。
“灵儿……”小六看着水灵儿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只得沮丧的叹息着。看来冷爷想要获得美人的回应,还得多加把劲,继续用柔情融化灵儿冰冷的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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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里,柳丝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一抹优雅的身影徐徐穿过庭榭,身上淡雅素色的长裙不时随风轻飘。
水灵儿靠着栏栅,抬头仰头夜里的星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之中,散发出似水一般柔和的清澈,银澄澄的月光也将她细柔的青丝照得熠熠生辉。
她轻叹一声,微风轻吹,拂上她轻锁的眉心,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今儿个小六的一席话,让她整日陷人苦思当中。面对冷颢近日的柔情与呵护,她不得不承认原先厌恶的心确实已经逐渐褪去,虽然她表面上仍旧是平静,但是她的心情渐渐改变,像是一座冰山慢慢融化成一潭春池一样。
奈何冷颢是一名土匪呢?为何他要过着舔血的日子?若他只是平常的百姓,而不是一位十恶不赦的盗贼,那该有多好?
水灵儿的良心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轻易对冷颢动情,因为他是个杀人犯,终究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绝对不能因为他片面的柔情而失去理智。她抚着微微酸疼的胸口,不明白自己有明确的心意,为何心中却老是隐隐作痛?她是为了谁而痛?一股温热的感觉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泪珠不自觉的滚落脸颊,她又是为了谁而落泪?
她闭上眼,一回声音从她的心底幽幽传来——
水灵儿,你的心是为他而痛,你的泪水也是为他而流,因为你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他,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水灵儿难过的抿紧唇瓣,心口更疼了。泪水无声的落下,回答了所有疑问。因为她不能爱,所以只能选择放弃,就算她一辈子忘不了冷颢这嗜血的男人,也只能将这段不该发展的情藏在内心深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懂为什么命运要这般捉弄她,明知情网难缠又多苦难,为何月老要教她陷人其中?人说爱情是最甜蜜,为何她的爱情却让她觉得痛苦不堪?她究竟该如何面对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抑或是趁着还未开始,就让它结束呢?
水灵儿无奈的流着泪,现在的她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心中的委屈无处诉,只能仟由泪水流下。
就在此时,她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让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赶紧低下脸,以抽拭泪,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哭泣的模样。
纵然她反应够快,不过冷颢还是看见她的动作。他缓缓的步向她,漆墨如炭的黑眸直锁着她略显苍白的睑,让她无处遁逃。
他的靠近令她心慌意乱,心快速地跳动,她失措的移开脸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千万不可以因为他的接近而乱了心。
冷颢不让她逃避的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透过银色月光,她粉颊上依稀可见那未拭干的泪痕,就连纤睫都还渗着湿气。
“为何落泪?”他的声音低沉且紧绷。
水灵儿乌亮的青丝随风轻轻飞扬,眸中又涌现温热的雾水,她无助的落着泪,没有任何回答。
看到她这模样,冷颢心疼的拢紧剑眉,食指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落泪?”
我的泪水为你而落,只要你不要那么好的待我,我便不再落泪。水灵儿在内心如此回答,不过她说不出口。
“放我走。”一会儿,她冷冰冰的说。
冷颢黑眸一凛,随即眯起,同时并松开手,指腹还残留她的泪水。“你……你要我放你走?”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不再流泪,那么就放我走。”水灵儿抬起泪眸看着他。“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便不再落泪、不再悲伤。”
冷颢握紧拳头,双手因为使力而泛白。“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水灵儿心虚的别开目光,垂眸没有回答,明显的感觉到胸口又是一阵酸痛,那是一种锥心之痛。
冷颢得不到她的回答,急得追问:“就算你离开了这里,你在山寨这段日子的清白又有谁会相信?你为何要去接受那种委屈与误会?”
她眨了眨眼,难过的轻轻摇头。“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 冷颢粗声低吼,一个大步上前,双手紧紧扣住她纤弱的臂膀,愤慨的晃着她。“我不懂,留在这里可以有我一辈子的保护与宠爱,为什么你还是要选择离开我?”
水灵儿被他晃得头昏脑胀、心慌意乱,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情的,纵然她的心已经沦陷在他的柔情当中,她仍是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去接受一个土匪。
她承诺过绝不能让红姐伤心难过,若她死了,最多只是让红姐难过的付出几滴泪水,而她还是红姐心中的灵儿。倘若她今天为了儿女私情而苟活着,甚至与山寨头子成了亡命鸳鸯,那么红姐对她的失望绝对不会只是伤心而已,而是后悔收留了她这么一个孤女,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全都付之一炬,这会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冷颢感觉到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仿佛随时会像阵风一样消失在他面前,恐惧油然而生,他不禁拥她人怀,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跑掉,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浓浓的占有欲几乎焚化了他的理智。
“不,别想,我不会放你走的。”
“冷颢……放开我……”水灵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毫无控制的力道更是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全身的骨头几乎快被他揉碎了。
冷颢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推开她,阴骛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她微颤的唇瓣。“我要将你牢固在我身边,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话语甫落,他在野的唇瞬间压下来,印在她微张的小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