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别这样。”阎伦的鼻头一酸,哽咽的搂住怀中心爱、心疼的佳人。
此时救护车的声音停驻于门前,救护人员匆忙的入内,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林雨洁抬上担架,再快速将她抬上救护车,短短一分钟,她已随着救护车远离了混乱的舞厅,独留互相拥抱的两人。
安奈雅空洞的双眸目送着林雨洁离去,盯着眼前的阎伦,她缓缓哽咽启口,“帮我照顾雨洁,好好的照顾她。”她没有勇气面对雨洁惨遭恶运的现实,倘若死神眷顾了雨洁,那她也没有勇气再待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帮我看护她……拜托。”
“安,我不准你逃避,不要逃避,不要害怕接受雨洁可能面对死亡的命运。”阎伦紧紧搂住安奈雅的双肩,细声软语的频频安抚着她慌乱的情绪及阴郁的灵魂,“我可爱的天使,快将你那亮丽的光环戴上吧!”
“不——”听到刺耳的“死亡”两字,她便下意识的捂起双耳,放声尖叫。直到耳畔传来那酥麻热气、温柔呢喃,她推拒了他。“我不是天使,更没有资格戴上光环,我是恶运的始端,若没有我的存在,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也许你与雨洁就可以活得更好,也许我不该活在这世上,也许我死了就可以解脱这残酷的一切!”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不要你这么懦弱。”他摇晃着她战栗的身子,恨不得一把摇醒她坠落的灵魂。
“不要管我。”安奈雅不知哪来的强劲力量,硬是将力气强大的阎伦推开,披散的黑发飞扬于凄凉的气氛中,发丝遮蔽了她天使般的可爱圆眸,黯淡的惨白神色泛着灰色云雾,“我就是懦弱,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要再面对这些残酷事实,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尽情的宣泄后,她转身奔离,娇弱的身影像道光影般消匿于阎伦的身旁,走出有阎伦的温柔世界。
“安,安——”尽管阎伦如何叫喊,也唤不回安奈雅狂奔而去的身影,想起了独自与死神搏斗的林雨洁,他只好丧气的前往医院,并在心中想着,安希望他好好照顾雨洁。抬首仰望刺眼耀阳,他嘴角浮起自嘲的讥笑。
第十章
安奈雅感到头晕目眩,她浑然不知所觉的抬起沉重步伐,像抹游魂般飘荡于大街上,泛滥的泪水不曾停止过。她没有勇气面对残酷的事实,更没有勇气去面对死亡……呵,懦弱无用的安奈雅,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一对男女的谈话声冷不防的窜入她耳内,她皱眉细听那熟悉的男性嗓音,赫然抬首正巧与迎面而来的男人对上眼,愤怒立即烧灼着她的神经与理智,“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冷冷的瞥向偎于男人怀中的胭脂俗粉,她再瞪向意气风发、帅气成熟的中年男子吼道:“你害惨了妈、害惨了我、害惨了雨洁,还有心情醉卧于温柔乡?”她不屑的怒视她曾经唤他为“爸爸”的男人。
“小奈!”安廉义瞪大双瞳,不可置信自己竟会在街上巧遇女儿。
“义,她是谁啊?”那胭脂俗粉的女人正吃味的斜睐安奈雅。
安奈雅狠狠掴了安廉义一记耳光,将孝顺的礼教全数抛开,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觉得不必多谈孝。“礼、义、廉、耻中有两个字在你的名字内,我真该怪爷爷把你的名字取错,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关!”说罢,她便气冲冲的愤然转身欲离去。
“你这不孝女,再说一次!”安廉义的脸色涨成猪肝色。
“我跟你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安奈雅上前,咄咄逼人的眸光直直射向毫不知羞愧、反省的父亲,“你害惨了我们你知不知道?当我们深陷一片愁云惨雾中时,借问你在做什么?应该是过着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吧。”她嗤哼,鄙弃全写在脸上。
安廉义闻言语塞缄默。
“真悲哀我体内流有你的血,那让我感到恶心。”母亲临死的模样、雨洁徘徊于鬼门关的情况、她被五百万压得不得不出卖自己灵魂的日子,这一切的种种皆是拜他所赐啊!思及此不想再多看这男人一眼,她快速转身离去。
“小奈。”安廉义叫住她离去的脚步。
安奈雅不情愿的回首,停止离去的脚步,心中对他的怨恨堆积成山、成海,无法消弥,“有话快说。”她突然想念起阎伦的温柔眸子及雨洁……也许她真的不需为这个男人所闯下的祸端承担痛苦,她不需再懦弱下去,但一想到雨洁的伤势甚重,她便退怯了,她不敢去听、去想雨洁是生、是死!
“五百万还清了吗?”安廉义踌躇的说道。
又是为了钱,这可悲的臭男人,更可恨的是,她与雨洁的体内竟都流着他的血、均是继承着他的一切。压抑不下心中的怒火,她转身走上前,再狠猛的烙了个五爪印于他的脸颊,“这就是给你的回答,继续吃你的软饭吧。”嘴角噙着讥诮,她不愿再多待下去,无论他叫唤她无数次、怒骂她无数句,她仍是无动于衷的离去,她明白从今而后,他与她便形同两条永无交集的平行线。
“是吗?小雅还是选择了逃避啊。”林雨洁气虚的坐起身,无奈的凝视着埋首于两掌间的阎伦,“放心吧,她还是会回来的,一切会烟消云散、雨过天晴的。”
阎伦抬首,回予林雨洁一记温柔但苦楚的笑容,搔了搔凌乱的发丝,他无奈的开口道:“我真弄不懂,为什么她总是急于摆脱我?总是不希望我与她有任何关系?我不懂,我真像毒蛇猛兽般令她惧怕吗?”他像是在自问,但疑惑的眼神却是看向林雨洁。
林雨洁无奈的苦笑说:“一切都是五百万的错。”接收到他不解及困惑的神情,她轻柔的漾开笑容,“你拿五百万替小雅解去危机,那晚,若是她没有遇见你,恐怕她现在早已被那些放高利贷的债主捉去卖春了,那时我想要帮助小雅,但她却硬是拒绝,还放下狠话,若是我真要插手,她便会与我誓不两立,所以我不敢插手,正当我忍不住要暗中派人将五百万送给债主之时,却接到小雅打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债主给她一个月的宽限时间,而她也来我的舞厅上班,企图在一个月内赚到五百万。为什么她要赚五百万?因为她不想欠你人情,小雅最痛恨的就是欠人情分,连我这个亲姊姊她也不愿我帮助她,她总是认为安家亏欠我,她便心生愧疚的想弥补,但真正欠我的人只有那个男人——安廉义而已。”意识到自己说出太多,林雨洁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欲出口说明她与安奈雅之间的关系。
但却被阎伦的一个手势抑止。“我都知道你与安之间的关系了。”他高深莫测的朝呆愣不解的林雨洁绽开笑容,“原来是她不想再欠我人情,而去当公主也是因为想还我五百万。”见林雨洁坚定的颔首,他垂首低笑,“从没碰过像她这样傻的丫头。”
“也只有她能让你这般挂心吧。”林雨洁俏皮的偏头看向阎伦,忽地,一阵匆忙脚步声响于宁静的医院中,正当她纳闷的皱眉时,病房的门便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失踪整整一天之久的安奈雅。这个傻丫头……她泪光闪烁的说:“你终于来了,小雅。”
经过几番挣扎之后,安奈雅才前去阎伦的家中,结果碰见了阎火,询问到林雨洁所静养的医院后便火速赶来。她香汗淋漓的走向林雨洁,松了口气的搂住林雨洁显然瘦了一圈的娇躯,旋荡于眼眶中的灼烫热泪终究溃堤,“幸好你安然无恙……姊……姊……”哽咽中带着一点忸怩,她埋进林雨洁的颈窝中撒娇,“姊姊、姊姊,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小雅!?”林雨洁一下子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奇,受宠若惊的直瞪着安奈雅柔亮黑漆的头顶,“怎么?怎么……”她颤抖的双手伸至安奈雅的纤腰紧紧环住,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
“我……碰到了那个男人,与他……切断了父女关系……”安奈雅抽抽噎噎说道,以手背不停揩去掉落的泪水,“我失去了妈妈,可不想再失去你啦,姊姊……姊姊……”她声声的叫唤中,有着她浓厚的依赖及孩子气,搂住林雨洁的双臂又更加缩紧两人之间的距离。
阎伦看着他思念整天的佳人,心疼她抽泣呜咽的娇弱模样,便上前霸道的将她搂入怀中道:“不要哭了。”看林雨洁偷偷拭去泪水,他爱屋及乌的也将林雨洁搂入怀中,“你们两姊妹就好好的哭一场,可是千万别太激动。”
阎伦温柔体贴的举动让安奈雅好不容易停势的泪水又再度直下,“呜……”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哭出,将心中的阴沉哭去,盯着林雨洁已平静的恬美脸庞,她羞涩的缩了缩身子,“我……对不起,好像太激动了……”说着说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又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