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点。」
「不会有事的。」巧云摇手要阿蛮赶紧进屋去,而她的手抚著大肚子小心走到那扇门前,试探的问:「你是哪位?」
「是我。」
巧云听出来人的声音,不禁松了一口气,立即打开门。
「元大侠,你怎么会知道这扇门?」
元昊歉然的道:「对不起,前晚我趁你们熟睡时,勘察过这屋子的裏裏外外,才发现这扇门,刚才回来时,我想还是绕到後面的果园进来比较不会惹人注目。」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他绝非泛泛之辈。
「元大侠,不管你从哪扇门回来,人回来了就好,否则有人可要把我家的门都给看穿了。」
「她呢?」
「她在……」
屋裏的阿蛮听到元昊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高兴的朝他飞奔而去,毫不矫情的扑进他的怀抱,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既然元大侠回来了,那我到市集去,我怕东烈一个人忙不……」巧云话说到一半,发现这两个有情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根本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便不再多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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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和阿蛮靠坐在小跨院石阶上,延伸出去的影子相连在一块且浓烈深刻,不知是因阳光太绚丽,还是两人的爱正炽热。
两人喁喁私语话初相遇时,阿蛮突然冷下脸来,别过脸不看他。
「怎么了?」元昊将她的脸转过来对著自己,「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
阿蛮板著脸,严肃地注视他。「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不许说谎。」
元昊愕然,若有所思望著她。
他的迟疑让她不悦。「既然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最不喜欢勉强人了。」霍地,她起身便要离开,手却被他拉住。
「坐下来,」元昊举手保证,「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绝对诚实!」
阿蛮又坐回他身边。「元昊,你还记得我撞了你一身胭脂水粉那一回吗?」
「记得,那天你撞了我一身的胭脂後,我身上的香味三天三夜都洗不退呢。」
「我问你,一个大男人买那么多胭脂水粉做什么用?莫非在西夏有一个女人在等你?那些胭脂是买来送给她的?」
「原来是问这个啊。」元昊诡笑一下,搂住她纤柔的肩膀。「你说对了,也说不对。」
「对就是对,哪有对又不对的?」是她的,就要清清楚楚的只有她,完完全全的属於她,不可以发生他的心另有所属的情形。
「在西夏是有一个我最疼爱的女孩在等……」
阿蛮听到这裏就受不了了,她脸色苍白,身子激动的颤抖著。
「我就知道是这样。」说著,泪如雨珠滑下脸庞,拳头如雨点般挝打在他胸口,「你可恶、你混蛋,你欺骗我……」
他抓住她的手,并将她的拳头包在手心裏,倾身吻她。
她奋力推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还敢来挑逗我,你……该死!」
「你就这么急躁想骂人,定人家死罪,也得让人把话说完也不迟呀。」他
抬手轻抹去她留在玉颊上的泪珠。「你听好,在等我的女孩是我心爱的妹妹。」
阿蛮怔了一下,嗫嚅的说:「妹妹……」
「是呀,她叫梅丽亚,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妹妹,她是你妹妹,哈,我好高兴啊。」阿蛮开心的抱住他,笑声清脆悦耳。笑歇息,她安静的伏在他胸前,柔声开口,「元昊,她真的是你妹妹?」
「她真的是我妹妹。」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问:「需要我发誓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元昊,你说她叫梅丽亚,好美的名字,梅丽亚,美丽呀她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嗯,梅丽亚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那些胭脂是买给她的。」
「真希望能有机会见到她。」
「我也想介绍我最珍爱的妹妹让你认识。」这时元昊想到父王已让人来催他回西夏,心里一阵不舍。「阿蛮姑娘,有一天……」
「有一天……」阿蛮重复他的话,「有一天怎么了?」
元昊犹豫半天,才支吾的说:「有一天……我是要回西夏的。」
「你要走了?」阿蛮诧异不已,她从没想过他会回去。「什么时候?」
「等小小的事解决了,我就走。」
「你要离开我了。」阿蛮牢牢抓著他的手臂,霸道的道:「不,我不许你走。元昊,留下来,别走,」
「我也舍不得走,可是我非走不可,我对我的国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我呢?」
他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阿蛮姑娘,你愿意跟我回西夏吗?」
「跟你回西夏?」大宋公主的身分让她犹豫了。「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元昊顿了下,等不到她的答案,紧接著又开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愿意接受家裏的安排,相信自己也能寻找到真爱,所以你才离家出走的,」
阿蛮点点头。
他认真的看着她。「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
「是谁?」
「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她心裏直嘀咕,这个大傻瓜,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问她是谁?而且现在告诉他也枉然,也许她应该告诉他自己的身分,然後请他等她向太后和皇上禀告,并央请赐婚,「等你回去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元昊颇为失望。他暗忖,也许应该以西夏王子的身分向她保证,她若愿意和他回西夏共结连理,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爱她,让她幸福,让她明白他就是她的真爱,不必再寻觅了。
两人沉默了。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移到屋檐後,他们坐的位子变得阴暗些,连地上浓情相连的身影也不见了。
「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有话要告诉你。」
他们同时开口打破沉默。
元昊接著说:「阿蛮姑娘,你先说。」
阿蛮定定的望著他的眼睛,「元昊,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我是……」
跨院的门登时被打开,小溜子像一只从铁笼裏放出来的小猴子一样蹦跳进来。
「阿蛮姑娘、胡子……」小溜子看见元昊乾净光滑的脸,顿时张大嘴巴叫不出人。
「好小子,才蹲几天牢就不认得我了?」元昊用手点了一下小溜子的额头。
「你没有了胡子,我不知道……」
「就叫我元大哥吧。小溜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早上徐家嫂子和我娘到衙门把我接出来的。」小溜子不改调皮活泼本性,「我说衙门也真小气,连早饭都不让人吃就急著把人赶出来。」
「臭小鬼,这么想吃牢饭,那简单,我再送你进去,让你吃一辈子可好?」阿蛮调侃著。
小溜子做出一个敬谢不敏的鬼睑,然後冲著两人露出狡猾的微笑,「我看你们这对鸳鸯大盗比我小溜子还有机会吃一辈子的牢饭。」
「鸳鸯?」阿蛮余光偷觑元昊一眼,佯怒道:「臭小鬼,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的嘴!」
「阿蛮姑娘,你别对我生气,又不是我说的。」小溜子拿出从衙门外木桩上撕下来的画像,在两人面前摊开。「看吧,你们两人已经被当成掳人勒赎的鸳鸯大盗被通缉了。」
元昊和阿蛮看了画像之後,面面相观,而各自心裏则思付著,这真是滑天下之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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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媚娘不甘心人财两失,於是上衙门击鼓鸣冤,县太爷命人根据媚娘的描述,替元昊和阿蛮画了几张画像,於是两人成了一对掳人勒赎的鸳鸯大盗,而他们的通缉画像则张贴在京城各热闹市集木桩上,以供人民见可疑之人时上衙门告发领赏。
「飞哥哥。」呈凤和云飞刚从酿香居吃完东西出来,「照王老板口中描述,上个月那位想白吃白喝的姑娘倒很像阿蛮公主。」
「可是阿蛮公主乃千金之尊,怎么可能做出白吃白喝这种勾当来呢?」
「那可说不定,也许她以为外面的世界就和宫裏一样,吃住自有人服侍,根本不需要花钱,也或许她顿时从皇宫进入寻常平姓家,开了花花世界的眼界,一时高兴起来,在一夜之间把身上的银子散尽,只好厚著睑皮吃霸王餐,也有可能她……」
「好了,别再说这种不确定的话了。凤妹子,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公主想像得如此不堪?」
「因为阿蛮公主就是有可能做出那样事情出来的人,还有,我们四个人这些日子为了她东奔四跑,一刻都不得歇息,把离珠累得都病倒了,若不把她想得悲惨一点,我心裏不会舒坦。」
云飞亲昵的轻点一下呈凤的额头。「孩子气。」
呈凤和云飞得知呈龙带离珠回将军府养病,正想回去和两人小聚,并就这段时
间所得到的吉光片羽和呈龙交换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