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喜出望外,“龙公子,他是刘公子的人。”
“龙公子,国舅府和将军府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屡次要破坏我家公子的好事?”
“刘长卿的事我才懒得管,不过离珠姑娘我要带走。”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男子抡起拳头朝呈龙挥过去,他怔了一下,灵敏一闪,躲过这一拳。
“龙公子,小心。”离珠退到一旁着急不已。
男子张牙舞爪的连环打拳,只见呈龙东跳西走的,轻松的躲过男子的拳头,男子因拳拳落空,心急又气愤,攻势越加狠毒。
这个人真是纠缠不休;呈龙不禁皱了一下眉。
“呈龙,你这个不中用的小子,真丢我们将军府的脸,对付一个下人需要耗这么多时间吗?”话才至,呈凤一脚便踢中男子的胸口,男子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呈凤斜眼睨呈龙一眼,训道:“你呀,平时不练武,用时徒负呼呼。”
呈龙耸耸肩,“呈凤,你怎么来了?”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县太爷每晚都来这里找他的相好,我不来这里把县太爷揪出百花楼,如何让他明早升堂?”呈凤说。
男子爬起来,气愤的朝呈凤背后攻去,而她一个倒勾回旋腿,随即把男子踢飞至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下来,跟着小姐一起来的春花、秋月立即拿着绳子将男子捆绑起来。
“刘长卿也在里面,你们自个儿小心点,我带离珠姑娘先走一步。”说着,呈龙便拉着离珠的手,快步的离开百花楼。
一路上,呈龙始终牵着离珠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踩着他的身影沉默地跟随着。
“龙公子,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离珠呐呐的说。“我很傻对不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曾这样说过我。”
呈龙仍然沉默着不答一语。
徐家破旧的小跨院就近在眼前,呈龙的步伐不知怎地便放缓下来,而离珠还是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没有再说话。
回家的路总是太短,家门到了,呈龙停下脚步低头注视着离珠,而她又心慌又羞怯的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瞧,最后还是被他的目光给攫住了。
眼底满是情苗,两人定定的注视着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间,清脆的一声声响,把离珠吓出一身冷汗,害怕的忙躲进呈龙的怀里。
他抬头一瞧,月影下,一头野猫似箭一样的窜过,踩碎了一块瓦片。
再低头看着偎在他怀中颤抖的离珠,于是轻拍着她颤动的背,用清晰且温柔的声音安慰她说: “别怕,只是一只野猫而已。”
“原来是猫,吓……死我了。”离珠心有余悸的说,那娇怜的样子让呈龙冲动的将她搂紧,顿时,她的心定了,惊恐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龙公子,我真是又笨又胆小,真的很没用。” .
“你不是,你只是天真单纯罢了。”
“离珠,是你回来了吗?”王巧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离珠急忙的离开呈龙宽阔温暖的胸膛,回答一声,“是我——”
“你快进去吧。”
“龙公子,我哥……”
“你哥哥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要委屈他在牢里待一夜。”
离珠落下悬了一夜的心。 “龙公子。”她恋恋不舍的看他一眼,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匆匆的丢下一句话, “真的谢谢你。”便转身推门走进屋里。
门关上时,呈龙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感,空望着门扉,脑海中浮起她那张清丽的脸,胸口中存留着拥抱她的悸动。
这是他从未经验过的一种感觉,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欢。
第三章
向来不曾不过午不升堂的县太爷竟然在一大早就开堂审案,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太阳才刚升起,京城里的百姓早就把衙门挤得水泄不通,争相观看县老爷如何在将军府和国舅府之间作公平裁决。
辰时一到,一身差爷装扮的春花和秋月半押半扶着县太爷出来,县太爷畏惧的瞧了两人一眼,小声的颤道:“升……堂。”
春花接着大喊一声,“升堂!”
而秋月紧接着说: “带原告刘长卿,被告徐东烈,还有请证人皇甫呈凤人列。”
呈凤大咧咧的走进来,而刘长卿则被两个家丁抬了进来,接着是徐东烈被一个狱卒押进来。
“哥——”站在人潮里的离珠一见徐东烈,红了眼眶,冲动的要跑过去,却被呈龙拉住了。
“离珠姑娘,令兄不会有事的,你再忍耐一会,等县老爷结案之后,你们兄妹俩就能团圆。” ,
“龙公子,我相信你。”除了呈龙温柔坚定的眼神让离珠安心之外,还有他是将军府的少爷身份,毕竟在公堂上,身后有一位权贵当靠山,总能增加几分信心,况且他们兄妹俩面对的是国舅的儿子。
这一句相信,让呈龙心满意足,他的手在底下悄悄的伸过去,轻握住她柔软的手,感激她的信任,并安抚她不安的心。
呈龙的触碰让离珠的心跳如雷,不过也并没有将手抽出来,只是浅浅一笑,便将注意力放在哥哥的审案上。
“徐东烈,你知道打皇亲国戚该当何罪?”县太爷拍一下案头,大声责问跪在下面的徐东烈。
“我没有,请大人明察。”徐东烈理直气壮的说。
“好个大胆的刁民!”刘长卿指责的说,“我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敢否认?大人,我看不用刑他是不会认供的。”
“对,对,要用刑。”县太爷惟惟诺诺的说:“来人呀,把他……”
“放屁!想屈打成招吗?那也得看本小姐准不准?”呈凤杏眼一瞪,大声斥喝,吓得县太爷把话都硬生生的吞回去。
“皇甫呈凤,你敢公然在公堂上大声咆哮,干扰大人办案。”刘长卿指控。
“你是一个卑鄙小人,作贼喊捉贼,胡乱栽赃善良百姓。”呈凤义愤填膺的说: “刘长卿,那天分明是你欺负他的妹妹,又吩咐你的手下把他打伤,是好汉就承认,否则就是猪狗不如的孬种。”
“我……没做,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就是他打我,我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刘长卿仍没有半点悔意的说。
“大人,刘长卿身上的伤是我打的,不干徐东烈的事。”呈凤轻蔑的在刘长卿身上溜了一眼, “原来平时作威作福的刘长卿也不过是个银枪蜡样头,我不过是打你两拳,你就伤成这副德行,真是不中用的东西!”
呈凤这话说得真是大快人心,令许多围观的人不禁开心的笑起来。
刘长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恨难有。 “大人,别理这个臭丫头,快办人。”
“对,快办人厂呈凤接着刘长卿的话说,“不过大人,人是我打的,你要办就办本小姐,可别冤枉好人。”
“凤小姐,别开玩笑了,本官怎么敢呢?”县太爷觉得自己是倒了什么楣,否则怎么会遇上这满个难缠的人。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不过你可要公正、不可徇私,我打人若有罪,那么刘长卿也不可以放过。”呈凤语带威胁的说。
县太爷为难的支吾,“这实在是!”
刘长卿气得七窍生获,指着县太爷骂道:“没用的家伙!我说是徐东烈打的就是他打的,你不必有所顾忌,快判徐东烈有罪。”
“他没有罪,刘长卿是我打的。”呈凤又再说一次。
“皇甫呈凤,你拿出证据说我是你打的。”刘长卿说。
“我……”呈凤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拿不出来了吧。”刘长卿一脸洋洋得意,“拿不出证据就给我退开,否则我就告到皇上面前,说皇甫家的人恃宠而骄,不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里,公然扰乱公堂。”
呈凤一时没有了主意,大声直呼, “哎呀,呈龙,我不会说了,你出来啦。”
“真是的。”呈龙轻叹一声,喃喃自语的说:“平时都是她的话,一到紧要关头就没辙。”
“龙公子,怎么办?”离珠担忧的望着呈龙。
“没事的。”呈龙紧握一下她的手才又松开来,从人群里走出去,直挺挺的站在公堂上。
县太爷一见是呈龙,怔了一下暗自叫苦,听说这个龙公子聪明绝顶,这下可就不好随便搪塞就能应付得过去。
“龙公子,依照大宋律法,公堂上在审案的时候,是不许和本案不相干的人说话。”县太爷客气的说。
“大人,呈龙明白这个道理。”呈龙躬身作揖后说:“我是被告徐东烈的辩护人。”
“你是辩护人?”县太爷愣住了,不明白这话里的含意。
“是的。”呈龙侃侃而谈,“大人,一般的百姓上公堂会请讼师写诉状,把自己的冤屈呈给大人,而徐东烈这一案事出突然,来不及写状子,我在公堂上用说的也是一样。”
县太爷无法拿定主意,想把眼睛瞄向刘长卿向他请示时,呈龙心知肚明,便又夺人先机发出声音,根本不让刘长卿有反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