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
昏黄灯光下,一个男人戴著鬼形的面具,慢慢走近那位缩在角落边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
「别怕。」
男子蹲了下来,一只手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并吻去她的泪珠。「别哭。」
女子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苍白著脸,惊悚的双眸直视著他。
「求求你,放了我。」
「不。」男子轻啄了下她的朱唇,性感而又低沉的嗓音慢慢飘进她耳中。「我这么爱你,我舍不得让你离开我。」
「你……」
男子轻轻抚摸著她的粉颊,手慢慢往上移,到了头顶时,忽然一把抓住她的秀发,神情一改刚才的温柔,口吻变得森冷没有感情。
「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刀子,刺眼的亮光令人心惊。
「不,别杀我!」女子见他亮出刀子,一时吓傻了。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男子大吼,并一刀刺进女子的心窝。
在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后,四周又归于平静。
男子的双手沾满血迹,他轻轻捧著她的脸。「你……好美……」他俯下身,疯狂地吻著已然断了气的她。
过了须臾,男子离开了她冰冷的唇,仔细地审视著她绝俏的脸蛋。
「我是这么的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的美丽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昏黄灯光下,男子嘴边那抹邪恶的笑容慢慢地扩大、扩大……
第一章
桃园 中正国际机场
候机室里,有位身穿警察制服的老人和三位身著便服的小伙子并排坐在一起。
「局长,这是我们自己的案子,为什么要找一个外人来帮忙?」李承宗烦闷地站了起来,并向年近六旬的老局长提出问题。
「是呀,要一个外人来帮咱们,这传出去是很丢脸的,好像我们台湾警察很无能似的。」陈建堂也附和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老局长瞪著他们,「你们知道吗?这一个半月来,那个变态杀人魔已连续杀了三个人了,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还用得著我去拜托人家吗?」
想抗议却被削了一顿,李承宗及陈建堂摸摸鼻子,识相地闭上嘴巴。
白浩见到这一幕,轻声笑了出来。
「白浩,你还笑得出来?对了,你怎么一点意见也没有?」李承宗问著眼前的俊俏男子。
白浩温文地笑了笑,「我要有什么意见?」
李承宗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不会吧!有个外人要来当我们的队长耶!你一点也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他笑著回答。
李承宗不死心地再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难道你不想了解他的个性、为人吗?局长,人是你找来的,你也该讲讲话吧!」
老局长瞪了他一眼,「他的个性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他的为人嘛……」他顿了会儿才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干嘛找他来?」陈建堂怪叫。
「那是白浩推荐的。」
「白浩!」
李承宗冲到白浩面前,微怒的口吻带点挫败。「你干嘛替自己挖这个坑跳?」
「是呀!那个外人一来,你的队长位子就不保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不在意?」陈建堂也觉得奇怪。
「有什么关系,贤者为长嘛!」白浩仍一脸轻松地笑著。
「贤者为长,我呸!」李承宗怒气腾腾,「白浩,你得好好解释一下。」
白浩笑了笑,「瞧你气的。」他摇摇头,「我和温Sir共事过,他那人……」
「唷,Sir!?人还没到,就要我们尊称他为Sir,喂,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要这样称呼他。」李承宗把握时机,先下马威地道。
「你们是怎么回事?Sir是他们那边的称呼,你们看港剧时不也都知道了吗?」白浩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那么讨厌温Sir。
陈建堂及李承宗闻言,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白浩看了这情形,轻叹一声,续道:「温Sir人虽冷漠了些,脾气也暴躁了些,但他的破案率在香港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警界的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终极警探』。」
「终极警探!?我还终极保镖咧,他以为他在演电影啊!夸大其辞!」陈建堂一脸不屑。
「那个叫温什么东西的……」李承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举手发问。
「他叫温兆麟,没礼貌。」白浩纠正他。
「好啦!那个温兆麟是香港人吗?」
白浩侧头想了一下,「应该算是吧!」
「白浩,你讲话都暗藏玄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作应该算是?」李承宗快被他搞胡涂了。
「好吧!」白浩摊了摊手,「你们想问什么?我尽我所能,尽量给你们满意的答覆。」
「他是香港人,应该讲广东话吧!」
「当然。」
「那怎么办?我们又不会说广东话。」
白浩指著自己的鼻头,「但我会讲啊!」
李承宗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你会讲有个屁用!你能随时待在我们身边,当我们的翻译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白浩摇头失笑,「他应该会说国语的。」
「又是这种猜测的语气,」李承宗被他打败了,「请问,你可不可以说一句较肯定的话?」
「可以,我肯定他一定会来。」白浩低沉的笑声淡淡地泛开,不理会一脸苦相的李承宗。
「来?哼!都三十分钟了,连个鬼影也没见到,他可真大牌,让我们等这么久。」陈建堂冷哼道。
「飞机Delay并不关他的事,别怪到他头上去。」
「白浩--」
他们俩凶神恶煞地站在他面前,「你干嘛一直替他说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白浩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不答腔。
正当李承宗又要发问时,老局长却喝道:「别吵,人已经到了。」
一瞬间,候机室内挤满人潮。在众多的人群中,最显眼、最受人注目的是一位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修长的双腿被那条黑色的牛仔裤紧紧包裹住,显现出它的力与美;手提一只黑色旅行袋,挺直好看的鼻梁上架著一只墨镜。整个人散发出不平凡的气势,令旁边的人为之侧目。
老局长迎了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绍:「温兆麟吗?你好,我姓赖。」
「赖局长,幸会。」温兆麟伸出手和他互握。
「后面那三位是你这次的工作伙伴,白浩、李承宗及陈建堂。」
「白浩。」
温兆麟摘下墨镜,炯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三人之中唯一带著笑容的男子。
「温Sir,好久不见。」白浩上前给他个拥抱。
温兆麟也回抱了他一下,轻叹一声。「是呀!的确很久没见了。」
「温Sir,你……」白浩微微讶异,一向自信心十足,自认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他居然会叹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浩,别这样称呼我。」他蹙起浓眉。
白浩了然地笑了笑。
温兆麟搭上他的肩,「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表面上是一派的笑容,但实际上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却没人知道。白浩--太神秘了。
白浩回他一句,「你不也一样。」刚才的叹气声,是做戏的吧!
温兆麟从白浩的眼神中得知他已识破了他刚才使的诡计,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所以你和我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白浩干笑一声,算是默认。
「温兆麟,你刚下飞机,想必是累了,我叫他们先带你到住的地方,让你先休息。」老局长提议道。
「不用了。」温兆麟敛起笑意,正色道:「我们先到警局,我想先了解这案子。」
老局长眼露赞赏之意,笑道:「好,请这边走。」
步出了机场,初冬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著大地,在这个佣懒的季节里,大家应该都是恣意的享受那份感觉,但温兆麟却开始投入于这件最难搞定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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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都是那该死的火车误了点,才搞得她现在这副狼狈样。
杜小嫣走在阴暗的小径上,忿忿地踢著路上的石子。今天是她的倒楣日,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顺遂。
早上,她为了送稿子到出版社去,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门,情急之下忘了带皮包,幸好她牛仔长裙的口袋里还塞了几百块钱,勉强可以应急。
傍晚,她预定搭火车回家,但该死的火车竟整整迟了一个钟头,害她晚上的计画全泡汤了;下火车后,她为了省钱,改搭公车回家,但由于最近为了赶稿,每天只睡两、三个钟头,她原本只想在车上眯一下而已,才一下下,公车竟开过了站,最后把她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而老天爷居然还不肯放过她,竟在这个时候下起绵绵细雨。
好不容易走到小径上唯一有盏路灯的地方,杜小嫣停下脚步,捶捶自己发酸的双腿,气馁地道:「这里是哪里?台北县有这种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