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哪一个章节,都有…在里面。卓绝的心隐隐抽痛。
“很简单,第一章第一节开始,只要讲重点。”卓然俏丽一笑。只要卓绝肯开口,就表示他可能招供了。
“是吗?你们还满贪心的,想一网打尽。”卓绝放下碗筷,将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仰头枕着椅背,束着的长发在椅背后披垂着,形成了一道很美的线条。
“咱们家的人是不能有任何秘密的,否则很容易被断筋挫骨、剥皮榨血般的严刑逼供。”天罗英俊的脸上闪过朗笑,“想当初我与卓然还不是被你以及其他人拷问了好几回?”
“是啊!现世报来了,你不说明白没人会放过你,日子越久你就越要费力解释,解释不清就只有死路一条啊!”卓荦开玩笑地说。
“是吗?”卓绝的心一怔,眼光遥远了起来,“死路?是啊!我差点走上一条死路,可是有个人救了我,给了我一条新生命。”
那是忘忧,忘忧是他在二一○五年第一章第一节的第一个名字……
听完卓绝长长的叙述,卓然已经好几次“泪洒天罗怀”了,她低声叹道:“忘忧怎么会那么可怜?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是啊!所以女人还是要狠一点比较好!”卓荦点头附和,“这样就不会成为被男人控制的工具了。”
这是哪门子结论啊!卓荦真是太天才了。卓然望着姊姊暗忖。
“不过你也不该将那些女人呼来唤去,虽然这些都是她们愿意的,总是不对!”卓越个性比较严肃正经,不免说些道理,却不让人刺耳。
“那个地网三号也真不错啊!能被咱们家‘阅人无数’的卓绝视为尤物的女人,肯定是‘轰动女林、惊动万男’的难得人物啊!要是我就带她回来,反正女人就是那样嘛!”卓尔的嘴忍不住开膛射击了。
卓然与卓荦冷冷地瞄他一眼,两张红唇齐问:“二哥,你是不是又要说‘女人比金钱没价值’这一句啊?”
“没错啊!就是——”卓尔话语未毕,就被两个小妮子狠狠封住嘴了。至于如何封?当然是四手二十指地把一堆菜塞进他嘴里。
全家人都笑了,卓绝也笑了起来。有家人真好,有家人的安慰与关心真好!他是将自己折磨得太久了,一旦说出口,一切反而都解放了。
是的!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绘出一幅好画了,现在的他只想拿起笔,画一幅题为“忘忧”的画,解他心里的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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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卓绝一身挺帅又潇洒地站在人群里,身边有社会名流、专家来宾,也有他的红粉知己们。
“卓绝,你这小子真不是盖的,原来销声匿迹、失踪不见一个月是去暗地里创作啦!”他的画界好友阿町狠狠拍上他的肩说道:“你这一次的画风有些不同啊!比较实际深刻了,除了你惯有的风流浪漫之外,还有一种更认真、更细腻的情感呈现,恭喜你又前进一大步了!”
卓绝开朗一笑,回拍阿町一掌:“你这小子今天来我的画展就只是为了恭维我而已啊?”
“是啊!当然还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哩!”阿町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的,我们美术系一直少一个年轻有为、俊美又才华洋溢的新生代老师!”
“喔?”卓绝唇角一卷,露出一抹揣测的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唉,老兄,我已经请你很多次了,这一次我还是以美术系助教的身份代表系主任来邀请你做我们系里的讲师。”阿町认真地看着他。
“阿町,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可能做这种固定又死板的工作啊!”
“试一试嘛!否则这样子好了,你只要去一次,来一场两个钟点的小型讲课就行!拜托啦,像你这样的国际知名新秀画家,我们绝对会给你优渥的酬劳。就这样说定了,我立刻挪一个时段给你!一次,一次就好!OK?”阿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嘿!阿町,你这样子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嘛!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了。你已经为了这件事烦我好几次,我若不答应你,肯定被你缠到头发发白!好,就一次,时间你定,我随时都有空。”卓绝长发一掠,摇头笑道。
阿町满意地拍两下卓绝的肩膀,才开心离去。
卓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终于在“清醒”过后好好画了许多作品,开了这一场画展,结果颇受好评。
远远地,他看见许多人都围着他的两幅巨型画作讨论着。
“你看这里的线条与光影交错颇有几分印象派的味道!”
“可不是吗?连这幅画的构图与角度都有些像雷诺瓦的‘康士坦思小姐’,不过他这一幅风格又有几分不同;他的笔触更细腻,里面的女孩子神情比较忧郁,带着几分落寞,还有他的背景设色以银色为主,颇有一种摸不着边际的未来感。”
“旁边那一张就不同了,是笑容耶!”
卓绝缓缓走近人群,随着人群的眼光看向那两幅画作。
画里面是个女子,一身白色,周围闪着银色光线,小小的脸蛋上有一抹清雅灵气,一张忧愁、一张灿笑。
那是忘忧,两幅叫做“忘忧”的画作。
“卓绝,你说的女孩子就是她吧!”钟筝悄悄来到他身边,也凝视着画。“你第一次拿人当成主题,她绝对是你心里最深的记忆。这两张画,你将她画得很美!虽然她不是一个明艳动人的美女,可是我终于知道,她在你心中是最美的那一个,这是你眼里的她。”
卓绝不语,朝钟筝露出会心微笑。他的红粉知己都颇有知识,其中以钟筝最聪明蕙心,果然一眼就被她看穿。
但是忘忧却到死都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给她机会了解;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最痛。
今天最后一场的展出,人群都散了,卓绝留在会场整理作品,几个美术馆的展出助手都在帮他。此时助理小姐笑咪咪地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大本厚厚的来宾签名簿。
“卓大哥,这是两周以来所有来宾的签名。人好多哪!其中还有一些名人耶!可见卓大哥这一次的展出真的很棒!下周你就要带这些作品去法国展出了,真令人期待!”
“小怡,谢谢你。这几天你辛苦了,下回卓大哥送你一样小礼物吧!下周你还要随着大伙儿一起去法国展出我的作品,你可得好好养精蓄锐喔!”他温柔地朝小怡微笑。
像小怡这种认真上进的美术专科生虽然没有多大的才情,但是她认真学习,又打工赚学费,卓绝总是不忘给她鼓励,所以小怡对他又是崇拜又是感激。
“啊!对了,卓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一件很有趣的事耶!”小怡像发现新大陆般朝他神秘微笑,“我刚刚替你统计签名的来宾人数时,看到一个会吓你一跳的名字。”
“吓我一跳的名字?”卓绝扬唇一笑,“有什么怪名字会让人吓一跳?该不会有人跟我一样叫‘卓绝’吧!”
“不是啦!是有一个叫‘忘忧’的名字在签名簿上出现,而且是每天喔!可见那个‘忘忧’的人天天来看你的画展,你说巧不巧?和你的作品名字一样耶!”
小怡的话果真让卓绝一怔。“忘忧”?有一个叫“忘忧”的人来看过他的画展?
卓绝俊眉一紧,急忙翻开签名簿,果然每一天都有一个字迹娟秀而雅致的签名,题着“乐忘忧”三个字。
“小怡,你有没有见到她?她长什么样子?”卓绝眼里闪过一抹迷惘。
“我没有天天来,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好像见过那女孩一次,那时候没有仔细瞧她,是事后看到签名才觉得好奇。我隐约记得那个叫‘忘忧’的女孩子看起来好年轻,大概十七、八岁,不算很漂亮啦!却十分清秀有灵气,现在想想还真有几分像你画里面的女孩,至于身高和我差不多吧!不过真正让我有印象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同伴,她的同伴有男有女,有东方人也有外国人,我听见她操着一口好流利、好好听的法国、英语、拉丁语和日语与他们对谈喔!实在是很厉害,我在想她会不会是个语言天才或什么的……”小怡拼命回想,希望自己的回答不让卓绝失望。
卓绝的心跳猛然停止。小怡所说的一切都与他的忘忧有几分相像,难道忘忧没有死,忘忧来到这个时空找他了?
他一声低吟,如果这个女孩真是忘忧,她为何不来找他?她为何不回到他身边?“如果她真是他的忘忧,为何这两周以来他都错过了她?
这一回,又这样错过了吗?他的心里顿时塞满了追悔与悬念。
乐忘忧,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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