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谦霍地坐起,他看看四壁,叹口气,又作梦了,数不清的梦、数不完的情景,梦她?他皱起眉,瞪视着某个定点,眼神却不知落在何处。
错了,他根本无法不想她,即使经过一个月,他对她的想念只有加增,没有稍减,既然无法停止思念,为什么不去找她?……不,是他答应由她选择的,凭什么又收回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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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总裁!”张凌吟报告今天的行程,正想征询白亚谦的意见,却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她疑惑地望着他,叹了口气,自从他由香港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往斯文有礼的他,如今变得暴躁易怒,整个人阴沉沉的,现在全公司上下除了陆若生,几乎没有人敢接近他,即使不巧擦肩而过,他们也要发抖过半天,生怕自己无端被喊住而招来横祸,大部分人看见他通常选择退避三舍。
她摇摇头,又叫了一声;“总裁!”
白亚谦总算回过神,他望她一眼,淡淡地说:“什么事?”
她干脆将行程历放到他面前,说;“这是今天的行事表,请您过目。”
他皱起眉,不怎高兴地说:“为什么不念给我听?”
她翻翻白眼。“如果您专心听的话,您会发现其实我已经念过一次了,在您游神的时候。”
白亚谦歉然地瞧她一眼。“抱歉,我在想事情。”
“当然了,还是件奇大且难的事呢!”她低声道。
白亚谦当然听到了,他以有趣的神情望着她,“怎么说?”
“通常一件事能够困扰您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任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不是奇大、重大且难以解决的事发生,我说的对不对?”
“您是指哪方面?”他迷惑。
“当然是指感情问题了。”她笑看他一眼。“向来只有您拒绝她们,从来没有女人会对您说不,所以这方面您绝没问题。”她自信地说,眼中略带倾慕的眼神。
她明白若想保住现有的工作,就绝不能让他发现她的感情,但她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他也需要一个能力强、且出得了大场面的妻子陪他应酬,帮他打理琐事,这一点她自信可以做得很好,相信当他开始考虑婚姻时,一定会想到她。
当然,她明白他不可能这么早婚,否则他又何必排斥白老先生为他安排的每一场相亲,而她也是因此才知道他没有固定且亲密的女朋友,因为他每一次约会的对象都是她安排的,自然她找的都是一些他不会看上眼,华而不实的女人。相信只要她多等几年,总裁夫人的宝座非她莫属。
白亚谦陷入沉思,良久,他才抬头,一扫往日阴霾,目光闪耀,似乎已不再为事情所困扰。“帮我订香港的机票,越快越好。”
她诧异。“但是……您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是关于……”
他举手打断她的话。“交给陆若生,他也该进入情况了。”
“是!”张凌吟禁声,退了出去。
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一向说一不二的倒是陆若生,难得总裁如此欣赏一个人……对了,或许可问问他,总裁在香港发生了什么事。
正巧,陆若生由电梯中踏出,张凌吟马上出声招呼道,“陆若生,你找总裁吗?”
白亚谦的办公室位于公司顶层第十二层,除了专用电梯可直接到外,一般员工用电梯门一开,就是总裁秘书的办公室,白亚谦的办公室在另一扇门内。
“是的,他在里面吗?”陆若生微颔首,他的职位是总裁行政助理,专门帮白亚谦处理一些重要、但不重大,而一般高级主管无法决定的事。
“在,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心情办公,如果有事,我看你还是自己决定吧!反正总裁对你的能力一向有褒无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她故意笑得很甜,语气也软得像棉花糖。
陆若生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总裁日理万机,如果连一些琐事也要劳驾他亲自处理,我陆若生要来何用?”不再多言,他说:“请通报一声。”言下之意是,他上来找总裁是有重大的事。
对于他不甚礼貌的回话,张凌吟置之一笑,“是什么事如此重要,可以告诉我吗?”
“事关机密,无可奉告。”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破绽,难以分辨是公事或私事。
张凌吟纳闷,好歹她也是总裁秘书,有什么机密是她不能知道的?但既然人家不说,她也没辙,只好转移话题。“陆若生,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他略一迟疑,才勉强回道:“请说。”
“呃……你随总裁回台湾之前,在香港总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事未办完而困扰他?”她故作轻松地问。
陆若生瞧她一眼,“我不明白张秘书指的是什么事,公事的话,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私事呢?”她脱口问。
“私事?!我只是拿人薪水的,如何过问?”
“意思是,就算你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了?”她失望地道。
陆若生正想开口,白亚谦突然开门出来,他看见陆若生,马上说:“正想找你,跟我进这来。”说完人又进去了。
陆若生随他入内,顺手将门关上。
“查得如何,是不是跟他有关?”
“根据报告,白老先生已经有半年不曾跟吉羽先生联络,所以这件事可能跟他老人家没有关系。”
半年没有联络?以他们的交情他们会半年不打一次电话?白亚谦皱起眉,他不相信这件事会跟爷爷没有关系,越是避嫌,嫌疑越重,这一次他可是百密一疏。
话说一个月前,白亚谦匆忙赶回台湾接待鸿远物业吉羽信一,没想到吉羽先生此次来台最主要的目的是撮合白亚谦和他外孙女,据说,他的外孙女是鸿远物产唯一的继承人,吉羽先生希望两家结亲,将白氏集团与鸿远物业合而为一,更加扩大经营,但被白亚谦拒绝了。
他怀疑这件事与他爷爷有关,因为他曾大力反对雨儿的事,并要他尽速与高斐音结婚,或许因为他发现他对斐音根本没有兴趣,所以又为他找了一个,并且这次还拿一个财团利诱。他爷爷真是太不了解他了,真以为他商人当久了,跟着变得利欲熏心?
“总裁,白老先生昨晚离开台湾了。”
白亚谦挑起一道眉,十指交叉,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不在台湾还要由别人来告诉他。离开台湾……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他现在人在哪里?”他忽然问。
“希腊。”陆若生接着道。
希腊?他去希腊做什么?对了,记得上一回他父母曾在电话里提到过下一站将在希腊住个一年半载,看来那老家伙可能自以为找到避风港了。要说这件事跟他无关,除非他这总裁不用当了。
他对陆若生说:“这件事暂且搁下,我要到香港一趟,这其间,你能作主的事情就自行决定,不行的再通知我。”他看他一眼,“有问题吗?”
陆若生摇摇头,他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白亚谦看穿他的表情。
陆若生吐了口气,开口问:“总裁,您这次到香港,是否……为了私事?”
“有事?”白亚谦不禁抬眼瞧他,陆若生一向不多管闲事的。
“呃……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您。u’
“什么事?”
“香港方面有消息传来,叶女士的干女儿目前都不在香港。”
“雨儿?”他皱起眉头。
“是的。”陆若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她在哪里?”
陆若生摇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下落。”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怒气逐渐上扬。
“听说她们没有一个人想继承叶女士的事业,所以一起逃了。”陆若生看他一眼,微退了一步。
“什么时候的事?”他站起来,走到窗前,交握在背后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我们离开香港的隔天早晨。”
他回过头。“不管用任何办法,花多少钱,我要知道她的下落,尽快!”“告诉张秘书,取消香港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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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星财团总公司的办公大楼里,一些高级主管的秘书正聚茶水室讨论着她们的新任老板。
会计室的黄小姐首先发难,“胡说八道,是谁说他是花花公子的?什么温暖的笑容、阳光王子,只要淡淡一笑足可迷倒全球女性?骗人嘛!”
“错了,我看那本杂志写的是冬天里的太阳,充满光辉的笑容,温暖了世界女性的心。人事部的陈秘书说。
“唉,你们也知道媒体的效果嘛!死人也会让它说成活的,更何况不过是将一个冰人写成完人,这有什么困难的!”业务部经理的邱秘书嗤之以鼻,颇不以为然地啜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