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叹息声?我没有呀!”他忙喊冤。
“你还否认!”永乐不甘心,将适才的“惊魂记”详实诉说一遍,气嘟嘟的质问:“你是不是听见我和莲儿的谈话,所以故意装鬼来吓我?”
尉迟扬闻言大呼冤枉。“我真的没有,是不是你听错了?”
永乐摇头。
“不,我听得很清楚,那明明是……”心一惊,她嘴边的话就断了。
“是什么?”他追问。
她抬起头,脸色略显苍白,幽幽的说:“现在仔细想想,那好像是女人的叹息声。”
他一震,没说话。
永乐专注沉思,是以没有发现尉迟扬的异色。
“难道真如莲儿说的,是那投池的鬼魂所发出来的叹息声?”她低语。
他大吃一惊,忙不迭追问:“投池的鬼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将莲儿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最后她道:“其实我是不相信鬼魂之说的,若不是亲耳听闻当真被吓到,我压根不想向你提这件事。”
尉迟扬隐约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暗自压抑着不动声色,轻握住她的双手,安抚的说:“你仔细听我说,这府里没有发生过逼人投池的事,鬼魂游荡一说更不可信。我想你是真的吓坏了,而吓坏你的人正是我,我不该毛毛躁躁的闯进来,不闯进来你也不会吓得疑神疑鬼,总之我就是那罪魁祸首,现在你要怪要骂要打,我都任由你处置。”
他紧握她的双拳捱到自己的胸前,状似任凭她打骂,却一脸求饶的无辜样。永乐见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处罚他,赶紧收了手,怒气早已消去。
尉迟扬随即又伸手拥抱永乐的腰身,揽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凝视她的双眸。
“你不罚我,那我可要罚你了。”他忽然说。
“为什么罚我?”她仰起头,娇嗲的问。
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入她的耳里,亲昵的道:“因为你一丝不挂的诱惑我,你认不认罪?”她红了脸,耳根发烫,这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仅着一件薄薄的中衣,而他的手已不规矩滑入衣内,抚摸她挺立的浑圆,跟着,又向下往深处探去。
“哦——”永乐发出呻吟,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也早有了夫妻之实,但几次都是他快速占有她的身子,而且都是在隐密的闺房内发生,像这样撩人的爱抚和大胆的行径,真叫她羞红了脸却又欲拒还迎。
“不……不要,会被人看见的。”她娇喘不已。
他置若罔闻,一把将她身上惟一蔽体的中衣扯下,跟着迅速解除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昏黄的灯火下两人裸裎相对,她看着他,真心相信他是爱她的,于是敞开心灵任他占有自己的身子。
缠绵后,两人在浴池里相互依偎着。
“知道母后今日宣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吗?”尉迟扬忽然对她说。
永乐大吃一惊,抬起头仰起了脸蛋,焦虑的问:“母后见了你?她没有为难你吧?”
他看着她,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
“就算有,那也是为了你。”
她误会了,当下沉下脸来,难过的说:“母后为什么要为难你?我已经告诉她你对我真的好,尉迟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呢?为什么非要宣你进宫责问你的不是?母后不相信你,难道她连我也不信吗?她怎么可以……”
“不是这样的。”尉迟扬忙抢道:“你母后是关心你,她要我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说时,他的手掌已然贴在她的小腹上。
胸口一阵燥热,她低头不语。
“多久了?”他问,“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永乐更难为情。
“我是瞎说的。”她吐吐舌,老实招供,“母后怕你对我不好,”一直追问我们相处的情形,我一时情急口快,没想到她竟误以为我已经怀了孩子。”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哎呀,人家也是担心你才会不考虑后果,你怎么可以笑人家。”她握拳轻打他的胸膛,温热的脸庞靠在他的肩上低嚷,“不许笑!”
他收了笑脸,垂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当然!”她肯定的回应,仰起脸蛋,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说:“我要让父王和母后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这话重重敲打尉迟扬的内心深处,他伸手将永乐紧紧拥入怀中,却不敢与她面对面,就怕自己心中的忧惧在眼神中泄露。
老天爷!他怎能辜负纯真盛情的她?
他真心祈求她不会有发觉真相的一天。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尉迟扬愤怒的质问。
当心中疑虑得到证实,知道舒婉儿趁他不察暗中监视永乐,甚至故意装鬼吓唬她,怒火自不可抑的爆发出来。
舒婉儿自知理亏,头一次见尉迟扬大发雷霆,吓得眼泪直流,好不委屈。
“我只是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罢了。”她手指紧绞,可怜兮兮的说:“跟了几回后,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或者,就因为她是夺走我一生幸福的人。”最后这句话她说得理直气壮。
“糊涂!”他大骂一声,急得从座椅上跳起来,指着她直斥,“万一叫公主给发现了,你还能在这里说话吗?你这样完全不考虑后果,也不想想会为你们舒家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舒婉儿闻言不哭反而微笑了。
“婉儿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她飞步奔向他的怀里,将他抱个满怀。
尉迟扬抓住她的肩头,强迫她面对自己,神情严厉的说:“我是怕你想不开再生意外,才勉强留你在府里,如果你压根是想要对付公主,对公主不利,我会……我会……”望着她噙泪的双眸,想到过去她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他根本说不出决绝的话语。
“会怎样?”舒婉儿仰起脸蛋,直瞅着他问:“说呀!你会怎样?”
“我……”他放手避开她,然而她却执意追问,他只好说:“我会马上请伯文将你带回去。”
她愣了愣,表情瞬间由沮丧转为愤怒,激动的情绪不可遏止的爆发出来。
“好好好!”她连迭喊道,“永乐公主果真厉害,把你的心迷了、魂勾了,叫你一颗心都向着她,你嫌我碍事多余,好!我这碍事多余的人就马上在你面前消失。”
“你上哪儿?”尉迟扬忙拉住向外冲的舒婉儿。
“你不在乎我还管我的死活?”
他心一凛。“不许你再干傻事!”
“我已经死过一回,还怕再死一次吗?”她蛮横倔强的喊,“不过你说得对,我不会再干傻事,我不会一死了之,让害我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日子的人,过着逍遥自在、安逸舒适的日子。”
他闻言大震,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你想做什么?”他颤声问。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受苦?既然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我不许你伤害永乐!”尉迟扬脱口抢道,出于本能的护卫,“永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最无辜的人是我!”舒婉儿冷笑,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一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掩盖她所犯的错吗?”她奋力的摇着头。
“我不管!我要说出来,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让她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婉儿……”
两人争执着,相互拉扯间,下人福伯突然闯进来,他年岁己高,快步奔跑下使得他气喘吁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看见福伯如此狼狈也忘了原有的争执,尉迟扬隐约感到有事发生,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得了……”福伯咽下口水,话说得不清不楚,嗓音沙哑的道:“公……公主她……她……正往这儿来了!”
“什么?!”两人皆大吃一惊。
“怎么会呢?”尉迟扬神色慌张的问。
“公……公主知道驸马爷已经回府,就到前厅向老爷和夫人请安,哪知公主没见到爷便问起爷的去处,前几回都是瞒混过去的,老爷怕这次再也骗不了公主,就吩咐小的先来给爷报个讯,让爷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应变。”
尉迟扬心慌意乱,没想到永乐早已起疑心,难怪这些天她不时问起他的去处,只怪自己太过粗心,没发现她的心思。
“爷,您快拿个主意呀!”福伯催促。
“不能让公主看见婉儿。”他匆促说道,忙抓起舒婉儿的手交给福伯,吩咐道:“马上将婉儿带离别院,千万不要让公主给撞见。”
舒婉儿顺从尉迟扬的安排,乖乖的跟着福伯走,先前发狠说的话早忘了。
可是来不及了。
福伯领着舒婉儿才跨出门槛,就看见永乐迎面而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庞大的阵势吓得福伯连连向后退。
“糟……糟了……公主来了。”他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