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后的纺云一听,微微的发怔。眼前这些恶形恶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来找她的呢?
她一向很少出门,除了学校之外,便是唐家,所以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更何况她完全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他们要来找她?
“听你的意思,应该知道我是谁。”龙跃夜冷冷的一笑,完全不将眼前的十几个人看在眼底。
“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该妄想能自我手中将人带走。”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不会没有听过吧?”为首之人似乎颇为忌惮龙跃夜在这上的威名,故迟迟不愿动手,希望以最平和的方式达成主人所交代的任务。
“想必你一定听过‘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句话吧,要我交人是不可能的,有本事自己来抢。”
龙跃夜扬眉,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已如蓄势待发的猛狮一般,噙着冷笑看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之人仿佛也被他的傲慢给激怒,于是连忙吆喝着自家兄弟。
“兄弟们,上!”
龙跃夜警戒的看着四周,不在意的说道:“我这辈子什么酒都喝过了,就是没有喝过罚酒,我倒真想尝那种滋味呢!”
“夜,小心点!”听到这儿,纺云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心,将头探出树外,提醒着他。
“进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出来。”龙跃夜担心的喝道,由于那棵树位于湖边,除了一人容身的距离之外,并没有可供别人偷袭的地方。
所以只要她不要轻举妄动,随意出来当靶的话、他有把握可以安全的守护她,在这上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看过,更何况是这几个喽罗。
纺云听话的将身子缩了缩,让自己只剩下半个头颅留在外面观察情况,看着十几个人围着的圈圈愈来愈小,她也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夜会为了她而受伤,就像那个人说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有十几个人,她怕他会应付不来。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真教纺云看傻了眼,只见龙跃夜左闪右避的,偶尔猛一挥拳,对方已经有半数的人倒在地上
“凭你们这些小喽罗!也敢在我的面前吆喝,”龙跃夜愈打愈顺手,甚至还气定神闲的奚落起他们。
“你……”为首的人看到他嘲笑的模样,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挥出来的拳更加凶猛。
“喝!”龙跃夜大喝一击,双拳由左右分别又击中两人,转瞬之间对方又倒躺下数人,只剩下为首之人还在做困兽之斗。
眼见这种状况,龙跃夜不再恋战,一个技巧的小擒拿,为首的那人已被他擒住,他毫不留情的以拇指和食拾扣住那人的咽喉。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龙跃夜冷声质问着那人,脸上浮起冷然的微笑,顺便加大自己的手劲。
“龙副帮主饶命,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为首之人怕得发起抖,顿时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蒙胧之中仿佛已经看到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并不是没有听过龙跃夜的阴狠,只是他以为那不过是被道上的人过度渲染的名气,如今这一场对峙下来,他已然相信道上的传言,今天他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他浑身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龙跃夜再次问道,手上的劲道更是毫不留情的加重。“若是你说了,我或许会留你一条活路。”
那人犹豫了一下,为了自己的生命也顾不得忠义,只得老实招认。“是棋帮的新任帮主陆健良。”
“陆健良?”龙跃夜皱眉想了一下,旋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捉纺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我不过是他底下的小喽罗而已,今天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为首之人急忙否认道。
“你滚吧!”龙跃夜信守承诺的放开那人,然后期声对地说:“你回去告诉陆健良,何纺云现在是在我的庇护之下,谁想动她,就是和我们龙跃帮作对。”
说完,他便回身往纺云走去,然后一把将她颤抖不己的身躯拉人怀中,双手不断的轻抚她的背脊。
“是……是……”为首之人不住的点着头,只手却悄悄的移至腰间,摸出一把枪,脑海中闪过陆健良的交代——若是真的捉不回来,那就杀无赦。
他看龙跃夜只顾着安慰纺云,猛一咬牙,举枪瞄向龙跃夜的背后。
他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求饶的模样,只想着若是完成任务回去,自己在帮中的地位便会水涨船高。
而待在龙跃夜怀中的纺云,正准备抬头看向他时,却发现那人的举动,不假思考的喊了一声小心,便想使劲的将他推开。
但是龙跃夜却没有如她所愿,反而一个旋身将她护在怀中,自己的左手臂便硬生生的让子弹给击中。
在那一瞬间,他再次将纺云推到大树后面,自己则忍痛的在地上滚了几圈,避开那人连续射出的子弹。
当他心中默算至六,龙跃夜便放心大胆的欺近那人,毫不留情的一记手刀,已然了结那个人的生命。
跟着鲜血的蜂涌而出,耗尽力气的他只能捧着自己的左手臂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夜,你怎么了?”纺云见状,再也顾不得他的命令,急忙奔上前扶着他虚软的身子。
“小伤,不碍事的。”受了伤的龙跃夜还是不忘先安慰起她,然后才又问道:“你会不会开车?”
“你别安慰我,血都流得那么凶了,怎么会是小伤呢?”纺云看着鲜血不断的自他手臂上的伤口涌出,语气哽咽自责的说道:“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
“我都说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龙跃夜不舍的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拭去她颊上滚落的泪珠。“你会不会开车?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宜久留。”
“我……我不会……”纺云的泪涌得更凶了,因为白责于自己的一无是处。“怎……怎么办?”
“没关系。”一阵昏眩袭来,龙跃夜的眉头一皱,接着自胸前掏出一条以龙为造型的项链,按下龙眼突起的部分,接着对她轻声的交代道:“这附近有一间小木屋,你先扶我过去那儿,等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可是你的血流得那么凶。”纺云不放心的看了他的伤口一眼,发现血流没有减缓,反而愈涌愈凶。
“听话,我们先过去那儿,你再帮我做简单的包扎,好吗?”龙跃夜的声音愈来愈虚弱,他心里知道如果不赶快找个好的安身之处,只怕待会再有危险,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闻言,纺云迟疑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虚弱,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捍卫他的勇气,她让自己闭上双眼平静了三秒钟,再睁开时里面充满的不再是狂乱。
她镇静的先自自己的裙摆上撕下好大一块布条,然后紧紧的缠上他的左手臂,阻止流血的速度。
然后她咬着牙,靠着龙跃夜自身的努力,撑起他高大的身子,开始一步一步的按照他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第七章
沿着崎岖不已的羊肠小径,纺云扶着愈来愈虚弱的龙跃夜,气喘吁吁的走到一堆比人还高的野草前面。
“屋子就在这堆草后面,你小心点,这堆草看起来很深,其实只有一点点而已。”龙跃夜的气息似乎愈来愈微弱了。
纺云依着他的指示,拨开草堆,一幢小巧的木屋赫然入目。
“你怎么样了?”她可以感到他的情况愈来愈差,因为她肩头上的重量愈来愈重,她不免担心的问道。
“还好,这点小伤死不了人。”龙跃夜见着她担心的模样,一阵不舍自心中升起,于是努力的撑着虚弱的神智,安慰着心慌的她。
“可是你看起来好虚弱。”纺云没有办法相信他真的不会有事,见他愈来愈白的脸色,她整颗心就陷入谷底。
“先别担心这个。”龙跃夜阻止她担心的话语。他得趁现在神智还清楚的时候,交代她一些事情。
“你扶我进屋后,先出来将草堆恢复原状,不要让人看出有人进入的痕迹,记得把血迹去除,大概半天的光景,应该会有人到这附近来,如果来人能直接拨开草堆找到我们,应该就是帮中的人……”
他拼着最后一丝理智,交代清楚后就昏了过去。
“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纺云看他昏过去,失声的叫起来,一颗心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她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放在龙跃夜鼻端,感受到他还有呼吸后,这才稍微放心。
她照着龙跃夜的吩咐,将草堆恢复,除去滴落的血迹,然后赶忙回到小木屋,将他安置在床上、接着翻箱倒柜的找着有没有急救的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