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见到人也不会打声招呼,好歹我现在可是你的顾客,你这做店员的连这点起码的礼貌也没有?"
打招呼!
没错,她是很想跟这贱男人打招呼,要是她有力气的话,她绝对会毫不迟疑的将手上的披萨招呼到他脸上。
"你……"恩喜气到说不出话来。
"提着二十盒大披萨爬这么多楼梯的滋味还不错吧?"柴聿京凉凉的嘲弄。
虽说已经清楚这一切全是他的诡计,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仍是让她觉得气愤虽耐。
"你这……他妈的……卑鄙无耻的……大混蛋!"因为仍在大口喘气,恩喜吃力的将嘴里的咒骂断断续续的挤出。
由于心情实在是太愉快了,柴聿京也不计较她的出言无状。
"不会吧?女人低能已经够糟糕了,还外带结巴……"他说着刻意发出啧啧声响,"要换做是我啊!索性一头撞死还来得乾脆。"
就算她要死,也非拖这杀千刀的超级大烂人垫背不可。
恩喜才想着,也不知突然打哪冒出一股神力,奋力将手上的披萨一提,便要往他砸去。
柴聿京躲也不躲,"砸我之前,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恩喜不想记得,却又偏偏无法忘记,自己是披萨店雇员的事实。
几乎是耗尽生平所有的自制力,她才终于压抑下将披萨砸向他的冲动。
柴聿京见状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还恣意的往烈焰上浇油,"才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居然连最起码的骨气也没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软骨头。"
动他不得的恩喜哪里会看不出来,眼前的贱男人摆明着存心羞辱她。
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活活气死自己,于是恩喜将披萨摔到桌上,忍着气便要甩头离去。
柴聿京哪肯这么轻易放人,他还没消遣够呢!
"这样就走啦?不多休息一下,怎么有力气再走二十四楼下去呢?"
的确,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此时的她确实是需要休息。
只不过,如果休息的代价是要继续跟眼前的贱男人耗在一块,她宁可立刻下楼累死自己。
不再理会他的嘲弄,恩喜笔直的往门口走去。
柴聿京的声音在她身后凉凉的响起,"那好吧!既然你走得这么急,连披萨的钱也不要,那我就不留你了。"
憋了一肚子气准备离开的恩喜猛地停下步伐,记起自己披萨的钱还没收呢!
柴聿京一脸得意的佞笑,手里扬着数张钞票。
恩喜带着杀人的目光走向他,粗鲁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钞票,二话不说甩头就要离开。
就在她的手掌搭上门把之际──
"等等!"
虽说不清楚那烂人又想干什么,她还是不情愿的回头怒瞪他。
只见柴聿京慢条斯理的从桌上的皮夹里抽出一张千元大钞,"看在你爬楼梯爬得这么辛苦的份上,这张就当是赏你的小费好啦!"他摆明着羞辱她。
恩喜气得咆哮,"去死吧你!"跟着"砰"的一声,门狠狠的被甩上。
在门被带上的刹那,里头传出柴聿京猖狂的笑声。
半晌,他止住得意,睨着关上的门板。
等着吧你,事情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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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柴家上下一直笼罩着一股阴晴不定的低气压,而造成这股低气压的不是别人,正是柴家最受宠的天之骄子──柴聿京。
这阵子,柴氏夫妇见宝贝的小儿子不开心,常常气得连饭也不吃,除了小心避谈信用卡的禁忌外,每天更特意嘱咐厨子煮上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希望能增进宝贝儿子的食欲。
尤其是他才一进门,柴氏夫妇更是立即让佣人奉上一杯沁凉的冷饮,希望能让他降降火气,虽说成效总是不彰。
可奇的是,今儿个柴聿京一进门,脸上竟有着睽违多时的笑容,心情看来是好得没话说。
不光是柴氏夫妇,就是上头三名兄长也对他的转变感到诧异。
"小京,你下班回来啦!"柴母语出试探,想知道宝贝儿子的心情是否真如外表般明朗。
"嗯。"柴聿京的语气听来十分轻快,对佣人适时递来的冷饮也不排斥,顺手接过便喝了起来。
眼见儿子终于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柴母连忙表示,"上了一天班也饿了吧?妈特地吩咐厨子煮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可以开饭了。"
心情甚好的柴聿京经母亲这么一提,也觉得饿了,将手上的杯子交给一旁的佣人,转身便往饭厅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回头对佣人交代,"对了,到我车上去把披萨拿下来。"
柴聿京此话一出,当场又点燃了一家子的疑惑。
他们想不透的是,都晚饭时间了,他怎么会突然跑去买披萨?
没有多做解释,柴聿京迳自走进饭厅,其余五个人只能纳闷的跟进。
餐桌上,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儿个柴聿京的胃口简直好得出奇,丝毫不见这阵子的食欲不振。
宝贝儿子的反常让身为柴家大家长的柴父也不禁开了口,"小京啊,爸看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提起特别的事,柴聿京脑海里随即又浮现出恩喜今早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阵得意。
不等他回应,佣人在此时提着披萨进饭厅。
乍见佣人手上那二十大盒披萨,餐桌上除了柴聿京以外的人全都当场傻眼了。
原本,他们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在回家途中下车买了盒披萨。
哪里料得到,佣人竟提了二十大盒的披萨进来。
当下,众人不免要想,就算是临时起意,也太过于夸张了。
"我说亲爱的小弟,就算你一时兴起突然想吃披萨,也未免买太多了些?"开口说话的人是柴聿笙。
柴聿京一脸的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只要能达到恶整恩喜的目的,买多少都无所谓。
"买了这么一堆,你是打算吃到民国几年?"柴聿笙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小弟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无所谓。"他一口回道。
无所谓?那他没事买这么多干么?众人心里有着共同的疑问。
"问题是,就算大家分着吃,也未必吃得完吧?"柴聿笙不死心的提醒。
"真吃不完就处理掉。"柴聿京回答得甚为爽快,听得出来他压根不在意这些披萨。
柴母也被小儿子的态度给弄迷糊了,于是婉转的问:"小京啊,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买披萨呢?"而且还一买就是一大堆。
柴聿京回答得十分任性,"想买就买。"无意跟家人多做解释。
对他而言,只要他报了仇,别人知不知道倒无所谓。
大夥了解他的个性,知道如果不是他主动想说,旁人就是问得再多也是白搭,便也没有再往下追问。
反正最重要的是,笼罩在柴家的低气压已经远离。
只要能让柴聿京高兴、让他消气,他就是买再多的披萨,也没有人会有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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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柴聿京所说的,恩喜跟他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
接连几天,披萨店都接获柴聿京的订购电话,一订就是二、三十盒,每回总指名要由恩喜亲自送货。
而没有意外的,每回恩喜送披萨到他公司时,电梯总"照例"维修中,她必须提着披萨爬上二十四楼,面对柴聿京那个大烂人,以及他的冷嘲热讽。
恩喜不是笨蛋,自然清楚柴聿京是存心恶整她。
当然,她是可以选择辞职不干,没必要勉强自己继续受他的气。
但是一来考量到这毕竟是小弟的工作,自己只是替他代班,二来主要也是不愿意向柴聿京低头,叫他以为自己怕了他。
为了赌这口气,恩喜强忍着身体上的折磨,继续跟他耗下去。
每天,她总不断的告诫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只要再忍个几天,等小弟环岛回来她便解脱了。
为了撑一口气,恩喜甚至不惜催眠自己,每天徒步爬个二十四层楼梯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减肥好啦!
对!就当是减肥,免费减肥。
虽说如此,在下意识里,恩喜仍是不住的祈祷,希望代班的日子能早日结束。
而另一方面,柴聿京也果然如他所说的,打定主意要跟恩喜把所有的旧帐全算清,所以,他天天指名要恩喜送披萨,丝毫不掩饰要恶整她的意图。
也是因为这样,柴家天天都有吃不完的披萨,甚至越堆越多。
而令柴家人觉得奇怪的是,柴聿京虽然天天买披萨,却从来没见他吃过。
他们想不透,既然他不吃,又干么买呢?
同时他们也注意到,打从柴聿京开始买披萨以来,他的心情便不再阴沉,甚至一天比一天好,这样的情形即使是在以前也不曾有过。
确实,长久以来柴聿京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的唯命是从,凡事顺他的意,一切对他而言是那么样的理所当然,自然也就不值得他特别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