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里,恩喜脸上仍透着微愠,显然还在为偶遇柴聿京一事不开心。
她想不透,自己最近到底是在走什么霉运,怎么会连来牙医诊所都能跟那瘟星巧遇?
勉强算得上庆幸的是,那个瘟星已经离开,虽说自己仍免不了沾了些许晦气,但起码是甩掉他了。
这样一想,她脸上的愠色才慢慢化了开来。
等到小妙妙看完牙,恩喜抱着她,温柔的哄着她走出诊疗室。
不料,一出诊疗室,她竟发现那个大烂人并未离去。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恩喜压根没有预期到出来后还会见到他。
面对她的质问,柴聿京不像方才那般有闲情逸致闹她,反而急切的问:"你结婚了?!"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心里的焦躁。
"神经病!"不晓得眼前的贱男人又想搞什么名堂,恩喜怒啐了句,迳自绕过他就要离去。
"你结婚了?"柴聿京不肯罢休,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坚持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你干什么?放手!"恩喜试图甩开他的箝制,却因为手里抱着小妙妙而无法如愿。
"回答我!这小孩是你什么人?"柴聿京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大姑姑……"被恩喜抱在手上的小妙妙因而被吓到,而害怕的直往她怀里头缩。
"你是她姑姑?"猛地听到小女孩对恩喜的称谓,柴聿京一怔,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关你什么事!"恩喜根本不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倒楣到姥姥家了,被个大烂人缠着不放。
"她不是你女儿?你还没结婚?"柴聿京这话与其说是在问她,还不如说是在讲给自己听。
基于两人之间的嫌隙,他这问话听在恩喜耳里,自然又被解读成是在嘲讽她嫁不出去。
"你管我结婚了没,就算我还没结婚那也是我家的事。"
"你果然没有结婚!"柴聿京一听,随即像中了什么大奖似的绽开笑容,心情顿时大好。
此举又叫恩喜误以为他在幸灾乐祸,气得她奋力甩开他的乎,气冲冲的抱着小妙妙大步离去。
心情正好的柴聿京猛地被她一把甩开,整个人为之一愣,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不解。
换做以前,恩喜的不客气定会惹恼他,但是这会儿,也许是听到她尚未结婚的消息让他太开心了,竟忘了要生气。
只不过恩喜没结婚为何值得他如此开心,柴聿京自己并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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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柴家的晚餐吃得颇为清淡,原因无他,只因为考量到柴聿京的牙齿不舒服,柴氏夫妇自然以宝贝小儿子为第一优先考量。
"小京啊,牙疼好些了没?需不需要再去让牙医看看?"柴母不甚放心的问。
白天才刚看过,现在又去?天晓得妈也未免太呵护过度了吧!
"不需要!"柴聿京一口回绝,痛恨看牙医的他要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根本就不想去。
知道儿子不爱看牙医,柴父提出另一个方案,"要不然把老林找来,让他开些止痛药。"老林是柴家的家庭医生。
"我没事。"柴聿京表明。
得到儿子亲口证实,柴氏夫妇总算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
柴聿笙先是翻了下白眼,跟着出言调侃自己的父母,"我说爸、妈,小弟只不过是牙齿痛罢了,瞧你们紧张的,好像他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柴母一听,"呸呸呸,你这死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不过是打个比方。"
"你什么比方不好打,拿你弟弟来开玩笑?"柴父也加入讨伐的行列。
明白以父母对小弟的维护,自己再答腔也只是自讨没趣,柴聿笙识相的噤口。
只不过柴母却还不罢休,"都三十一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分轻重,这全都是因为还没结婚的缘故,才会这么不稳重。"
有没有搞错?说话和结婚根本是两码子的事,这样也能硬扯上关系?柴聿笙简直太佩服母亲的本事了。
说到儿子们的婚事,柴母心中的积怨又被诱发,"看看你们三个,一个个都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不肯结婚,想当初我跟你们爸爸在这年纪的时候,都生完你们三个了。"
母亲这么不经意的一提,柴聿京倒想起了恩喜。她也差不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想到恩喜要结婚的可能性,让他莫名的一阵不开心。
见母亲不肯善了,柴聿笙乃辩称,"妈,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习惯晚婚。"
这样的论调立即刺激了柴母,"什么叫时代不同?时代不同就不用结婚、不用生小孩吗?"
"妈,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柴聿笙对母亲总有办法曲解自己的意思感到无奈。
为了避免母亲继续藉题发挥,柴聿伦适时出面帮腔,"是啊,妈,现代人离婚率高,好的伴侣不容易找,说到结婚难免会考虑再三,才会渐渐变得晚婚。"
柴母哪里会听不出来,几个儿子全是站在同一阵线,"真要等你们考虑清楚,看得上眼的女孩全结婚了。"
那不正好,这样一来他们就毋需三天两头被逼婚了。
将三个儿子的神情看在眼里,柴父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别说你妈爱催你们,她是担心你们玩过了头,没能及时把握住自己想要的女孩,到时候要后悔就来不及了,毕竟女孩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柴父末了的那句话,猛地触动了柴聿京。
这么说来,她就算现在没结,迟早也都是要结的。
想到恩喜将变成别的男人的老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对他而言,恩喜就是再怎么白痴跟愚蠢,也都是属于他的,是他一个人专属的调剂品,供他增加生活的乐趣。
除了他,谁也不许来抢。
至于真正该将柴父的话听进去的另外三人,却都认为父亲想太多了,他们连想结婚的对象都没有,又何来的后悔莫及?
"放心吧,爸,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柴聿笙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看在柴母眼里又一阵忍不住,"谁说不会发生,你就是凡事太过自信,才会到现在还结不成婚。"
不是吧?就为了他不结婚,这会连自信也错了!
"那老大、老二不就比我还自信。"柴聿笙嘴里嘀咕着。
在这种时候,柴母的耳力总是好得出奇,"你们三个全都一个样,完全都不能了解我们做父母的苦心,枉费我们苦口婆心费了这么多唇舌,你们却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是这样的妈──"
柴聿伦才刚起头,立刻就被柴母打断,"还说不是,每回一提到结婚,你们一个个就开始推三阻四,这个也不结、那个也不结,那谁结啊?"难不成要叫他们夫妻俩自个再去结一遍?
柴母此话一出,立即换来上头三个儿子的一片沉默,气得她正要发飙──
"我结。"一向置身事外的柴聿京冷不防爆出一句。
要是结婚能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专属品,那么就是娶她也无妨。
因为心里这么想,他直觉便脱口说了出来。
柴聿京突如其来的应声完全不在众人的预期,导致在场的人全是一怔。
回过神来的柴母立刻开口,"听到没有?还是阿京窝心。"语气里满是对小儿子的感动,"你们几个做人家哥哥的学着点。"
当小儿子是在安慰他们夫妻俩,柴氏夫妇并未多心。
倒是上头三名兄长,不约而同将视线望向小弟,神情多少都有些诧异。
是指俞恩喜吗?三人心里浮现共同的问题。
突然间,他们竟觉得小弟很像是国小的小男生,老爱捉弄自己喜欢的女生藉以引起注意。
会是这样吗?小弟对人家的种种作为,追根究底竟只是想引起人家的注意?三人不禁暗暗打量起他。
此时的柴聿京正为终于找到可以独占恩喜的办法而开心。
在他心里认为,既然恩喜是他一个人的调剂品,是除了母亲以外唯一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女人,那么娶她也未尝不可。
说也奇怪,娶恩喜的这个念头竟让他感到莫名欣喜。
没错,他喜欢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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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聿京既然认定了恩喜,那么首要之急,便是要化解两人间的种种嫌隙。
今儿个,他索性班也下上了,特地到恩喜家的巷子口等她。
近十一点左右,柴聿京终于见到她从巷子口走出来,他立即拉开车门下车。
恩喜一见到他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忆起之前跟柴聿京的几次对垒,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何等的小心眼,自己要真继续同他计较,充其量也只是自找罪受。
恩喜决定来个视而不见,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见她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睹,柴聿京可不开心了,在她经过自己身旁时,无预警的伸出手抓住她的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