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喜先是一阵意外,反射性的翻过信用卡一看,背面赫然写着"柴聿京"三个大字的签名,还是她自己的笔迹。
是那大烂人!他又想搞什么鬼?
在恩喜纳闷的同时,俞德恕已经弯身捡起地上的小字条逐字念了出来,"这回买你喜欢的。"跟着又看了她手上的信用卡一眼,兴奋的叫道:"不会吧姊?有人要包养你耶!"
包养?!猛地从小弟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恩喜差点没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什么?!你让男人包养?"更别提一旁的俞母,一听到女儿居然要去当人家的情妇,惊愕之情可想而知。
即便还处在错愕之中,恩喜还是抽空回神否认,"不是!我没有。"
俞母却不相信,"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家会寄信用卡给你,还说……说让你什么来着……"一时间记不起字条上头的话。
一旁的俞德恕鸡婆的补述,"买姊喜欢的。"
"听到没有!什么叫买你喜欢的?这要不是你被人家包养了,人家会寄信用卡来,还写这样的话?"
母亲的质问让恩喜又气又急。天晓得她也想知道柴聿京那个贱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寄张信用卡来陷害她?
突地,陷害这个字眼冷不防窜入恩喜脑门。
没错!就是陷害。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定是想陷害她,用她自个偷办的信用卡,反过来设陷于她。
恩喜不得不承认,柴聿京这招确实够狠毒。
"看不出来耶!姊,你都快晋升三十岁的老女人了,长相也只是马马虎虎,居然还有男人要包养你!"俞德恕到今天才明白姊姊的价值。
眼看自己已是百口莫辩,小弟还在这时凑热闹的插上一脚,恩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俞德恕你闭嘴!"
慑于长姊的淫威,他只得识相的噤口。
倒是俞母可就没这么简单善了,"难怪催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不肯结婚,结果你居然跑去当人家的情妇?!"
真是天大的冤枉!
"我没有当人家的情妇。"恩喜加强语调重申。
此时的俞母根本听不进去,"妈实在想不透,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婚不结,偏要去当人家的情妇?"
陷入悲伤情绪中的俞母开始哭天抢地,喊着对不起死去的丈夫、对不起俞家历代的列祖列宗。
"停──"将母亲的失控看在眼里,恩喜终于扯开嗓门大吼。
哭得正起劲的俞母猛地被女儿这么一吼,整个人都怔住了。
见母亲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这才再次开口,"我说了,我没有当人家的情妇,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当人家的情妇。"相信这么说应该够清楚了。
恩喜义正词严的一席保证是拉回了俞母的理智没错,只不过仍有疑惑,"那这张信用卡……好端端的人家怎么会寄信用卡给你?"
提起信用卡,她又想起了柴聿京,一口气倏地冲上心头,"那个贱男人!我跟他没完。"
恩喜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俞母跟俞德恕一怔。
鲜少听女儿跟男人发生牵扯的俞母,这会儿见女儿一提起对方那副咬牙切齿的神情,意外之余也不免起了好奇。
难道对方想追女儿?要真是这样,那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恼他。俞母暗忖。
于是她开口帮对方说话,"恩喜啊!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那个贱男人根本是存心的。"恩喜一口驳斥。
见女儿说得气呼呼的,俞母对于包养的事再无怀疑,心底反倒生起一股希冀。
尤其对方要真对女儿有意,那女儿的婚事……
想到这里,俞母突然心急的想知道关于对方的事,"恩喜,对方今年多大年纪了?是做什么职业的?结婚了没有?是不是在追你……"
母亲一口气倒出连串的问题令恩喜瞠目,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哭天抢地要自己跟对方划清界限,这一秒却已劈哩啪啦的打探起对方。
尤其母亲话里那毫不掩饰想将自己跟那贱男人送作堆的意图,令恩喜不禁感到气愤。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
猛地被女儿这么一吼,俞母到口的连串问题倏地打住。
毕竟,女儿长久以来姊代父职,真发起威来可也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一想到事关女儿的婚姻大事,俞母便又忍不住小声嗫嚅,"不然人家干么寄信用卡给你?"
正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俞母此话一出,随即又点燃了恩喜这座活火山。
"那个贱男人!我要宰了他。"
恩喜说完,气冲冲的抓着信用卡跑上楼,留下俞母跟俞德恕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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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五下午,恩喜都会到出版社交件跟取件,为了避免塞车,她总是搭乘大众交通工具前往。
今天,柴聿京料想恩喜应该已经收到自己寄去的信用卡,为了验收她的欣喜,他特地挑在这个时候,开车到出版社对面的马路等她。
对于她的行踪及所有的身家背景,他早已请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自然她什么时刻会在哪里,他更是了若指掌。
半个小时前,看到恩喜走进出版社,柴聿京开始在心里头编织起两人待会见面时欢愉的景象。
这会儿,见恩喜终于从出版社里出来,他随即就要发动车子绕到出版社那头去接她。
就在柴聿京发动引擎之际,一辆眼熟的银色朋驰跑车开到了她身旁。
顶着个大太阳,恩喜正苦恼得走上一大段路去搭公车,却突然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出于本能的,她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发现一辆银色跑车停在自己身旁。
车窗缓缓降下,恩喜认出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在饭店高空弹跳那天,她在顶楼见过他,是柴聿京那大烂人的哥哥之一。
当下,恩喜的脸拉了下来。
"是俞小姐吧?"即便已经认出她,柴聿笙仍礼貌上的再次确认。
原本柴聿笙是出来谈公事的,这会儿公事谈完正想回去,却让他看到恩喜一个人走着。
由于已经从兄长那里得知她跟小弟间不寻常的纠葛,再加上那天在饭店顶楼她的态度,多少让他对她感到好奇。
既然碰巧在路上偶遇,柴聿笙自然希望把握住机会,更进一步了解她跟小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喜虽然下想搭理他,但是人家既然都礼貌的开了口,自己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做做样子。
"有什么事吗?"她一副客套而疏离的口吻。
像是怕恩喜忘了他,柴聿笙迳自介绍起自己,"我姓柴,叫柴聿笙,那天在饭店顶楼我们曾经见过。"
不想听他废话,恩喜直言道:"我记得你。"
听到她说认得自己,态度却还如此冷漠,他多少也感觉得出来,她跟小弟间的梁子还真结得不小。
"是吗?我刚好路过看到你,想说停车跟你打声招呼,不知道你要上哪去?不如我送你吧!"柴聿笙不减热络,想利用送她的空档套话。
送她?天晓得她根本就恨不得能离所有跟柴聿京相关的人、事、物远一点。
"不用了。"恩喜一口回绝。
柴聿笙却不放弃,"你跟小弟的事我已经从老大他们那里听说了,知道小弟确实做得太过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藉这个机会替我那任性的小弟赔罪。"
听到他说已经知道自己跟那大烂人之间的事,原以为他接下来会像他那恶质的小弟一样嘲弄自己,不意却是摆低姿态替小弟赔不是,让她颇感意外。
话虽如此,她仍不想跟这家人有任何的牵扯。
"不用麻烦了,我家离这里不算太远,我自己搭公车回去就可以了。"恩喜的语气虽然稍稍放软,却仍然坚持。
"太阳这么大,我看附近又没什么公车站牌,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提起炎热的天气,恩喜下自觉的蹙眉,但是一想到来人跟柴聿京那大烂人的关系……
她正要再开口拒绝,突然听到一声喇叭声响起。
原来是柴聿笙的跑车阻挡了后方来车通行,人家不耐烦的按了喇叭。
"看来有人在抗议了,上来吧!让我有机会替小弟赔不是。"柴聿笙心里头庆车这声喇叭来得正是时候。
见后方来车正不耐的等着,他又都这么说了,恩喜想想太阳也确实大了些,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反正,也不过就二、三十分钟的车程,不至于让两人有太深入的交集。
恩喜一坐进车内,柴聿笙随即发动跑车离去,车道这才恢复顺畅。
然而在出版社对面,目睹着恩喜搭上跑车离去的柴聿京,一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该死!"他怒捶了方向盘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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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大厅里,柴聿京一个人坐在那儿,脸色看来十分阴沉。
对于儿子不到下班时间就回来,而且还臭着张脸,柴氏夫妇自是争相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