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他会原谅你的没大没小。”谭埜天斯文地笑着,董希的个性他可清楚得很。
“不会嫉妒也就罢了,他不怕你带坏藏颐吗?”董希戏谑地望了藏颐一眼。
藏颐默默地回望她。若不是亲眼目睹董希曾经为了救师兄而牺牲自己,对师兄的爱更是难以想象的深刻,他会惋惜师兄放弃成仙的良机,因为这名凡间女子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老婆,这点请你放心,藏颐的耐力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他为了女人留在凡间,这机率比中两百万的彩票还困难,除非那女人有通天本领。”谭埜天笑道。
“幸亏你不是他。”董希深情款款地依偎在谭埜天怀中。
谭埜天自然地搂着她,再问藏颐:“你要逗留多久?”
藏颐对他们新婚燕尔之情,仍是存着疑虑,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说不准,等我找到一只和师父有缘的狐狸,师父会和我联络。”
“狐狸?莫非师父想再收一位徒弟?”谭埜天直觉师父的做法太奇怪,除非他老人家隐瞒了什么。
“老公,你不会伤心吧?这样看来,你师父是准备找一个接班人代替你。”董希道。
谭埜天但笑不语,若有所思地看着藏颐。倘若师父有意寻找接替他的人,藏颐早在半年前就该动身前往,而不会等到现在,除非师父另有打算。
“师兄,我先告辞了。”藏颐对谭埜天依旧改不了口,数百年的同门情谊是割舍不掉的。
“藏颐,半年前我和赤狐交手,使得街头混乱非常,警察对我虽不至于紧锣密鼓地迫缉,民众对那场战斗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在你还未回到狐闵峰之前,尽可能不要施展妖狐的力量,我相信你的拳头功夫足以应付凡间的人。”谭埜天慎重地口丁咛,免得藏颐同样落得被人通缉的下场。
“我知道了。”藏颐冷淡地回应师兄的关心。
董希虽然对藏颐没啥感情可言,甚至对于他的敌意很反感,但藏颐毕竟是埜天的师弟,她忍不住地问了句:“这段期间你有落脚的地方吗?”
已经走到门口的步伐顿了顿,“任何地方。”
董希摇摇头,无论是藏颐的装扮或是举止言行,都和古代人没两样。她掏出一叠钞票给他,“不如你暂时住进竹木屋,虽然简陋,但也有人曾经住了数年。”她的秋眸瞄向老公。
藏颐虽然长年住于狐闵峰上,但由于狐闵峰的一切设备,起居用品全都跟着现代走,所以他没有生活上的困扰,顶多是不懂与人相处之道而已,而这些钞票他身上也有一些,于是他婉拒了。
“藏颐,这是董希的心意,你收下吧。这段期间,你不可能会有收入,有钱好办事。”谭埜天道。
“对,免得到时候还得加入红顶艺人的队伍赚钱。不过我敢打包票,有你加入红顶艺人的行列,肯定人气扶摇直上。”董希又褒又贬,谭埜天听了实在又气又好笑,倒是藏颐不以为然,
“我收下。”能屈能伸大丈夫,藏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幸好他不晓得我在亏他,否则凭他的眼神就可以把我给杀了。”董希庆幸逃过此劫,更为占到便宜而感到得意。她早就看不惯藏颐老把她当外人,像防贼似的防着,难道怕她会加害埜天吗?
谭埜天可不这么想,“他收下钱的原因就是为了扯平你的出言不逊,若他不收,这表示我都护不了你,明白吗?”
“什么扯平?”
“他对红顶艺人的名称并不陌生,我曾经向他介绍过。”
“什么?那么刚才我的揶榆……”
“所以他收下你的好意,抚平他开不起玩笑的火气。”他揽住她僵凝的腰肢,拖着她回到沙发,
她仰起头说:“藏颐才没有机会向我下手,因为你会保护我。”
谭埜天送一口苹果给她,“我不会和藏颐动手。”
“但你更不忍见我受伤。”她相当自信。
“对。”但是谭埜天清楚得很,藏颐很有分寸,绝对不会动董希一根寒毛。若不是关系重大,藏颐并非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狮,他只会冷眼旁观、静待其变,除非攸关生死,否则他不会故意去惹得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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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朵鹰恨自己在校时没好好上体育课,老是清病假躺在保健室里纳凉,但是现在后悔已经太迟。
她逮到一个空档,随着一批人潮走出百货公司,原想这批人人高马大,她娇小的身体不会被跟屁虫发觉,但是才出门口没多久,另一头的跟屁虫竟发觉她。她二话不说地急奔而去,虽然人群阻碍她逃命,但也同时阻碍他们。
她惊险地穿越川流不息的车道,逃到马路的另一头,两个跟屁虫也不甘示弱地学她,而且动作也相当利落,但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她得赶快溜之大吉。
当她转入一条车辆不多的巷道,险些和迎面而来的计程车相撞,她惊吓地跌在地上喘气。她听见计程车司机探头出来破口大骂,口沫横飞地教训她、
她拍拍屁股直起身,正要横眉竖目地骂回去,车门却在此时打开,一位高挑又长发飘逸的女人冷漠地盯住她。原本已到喉间的粗话硬生生地咽回肚里,她愣在原地欣赏这位冷艳的女人。
美女她是见多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但是眼前的女人,超然的眉宇竟饱含英气,冷漠的瞳眸似能看穿一切,犀利却不让她感到畏惧,薄而无弧度的唇抿得很紧,似乎不爱开口说半句话、她又再咽下一口赞美的叹息。
她的直觉清晰地指引她,这位绝世美女可以代替董希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不,应该寸以超越、对这名突然冒出来的美女,她莫名地一见钟情,一颗心向她飞奔而去。
“你没事吧。”藏颐许久才开口,对上气不接下气、直咽口水的女孩的崇拜目光并没有特别在意。
桑朵鹰错愕,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会这么低沉?但是想想,上帝创造人类本来就不完美,这个美女一定很为自己的声音遗憾。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她才警觉现在的情况紧急,连忙攀上藏颐的手臂,慌张地开口:“有人……有人想……”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能长篇大论地把她的委屈辛酸、被迫婚嫁的事详细道出吧,那可是得静下来,准备一壶小酒才能说明白的啊!
藏颐见她神色闪烁,既然她没受伤,他也无需再耗着,于是甩开她的手。
桑朵鹰又立即抓着他。
“放手。”他冷冷地下命令。
“不行,有人要追我,他们——”
“在那里!”两个跟屁虫互相大叫。
“绑架!”桑朵鹰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此时不得不出此下策,使用此计让美女救她。
“绑架?!”两个跟屁虫和司机很大声地重复一次。
“有人要绑架我!”桑朵鹰再喊,喊给美女听。
“放开她,和鹰煞盟作对的下场不是你能想象的。”跟屁虫恨此时没佩戴枪枝。
藏颐有点弄明白了,敢情是身边的小妮子惹火了角头老大,才会向他寻求庇护。
虽然他不是什么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的侠士,但既然这名女孩在他身边,他若是放下不管,不就等于间接害死她?
见她的慌张样,藏颐将她塞进计程车内,本想点那两个绑匪的穴道,却又因为想起师兄的叮咛而作罢。
“开车。”藏颐命令计程车司机。
司机听到鹰煞盟的名号吓得直发抖,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两个跟屁虫立刻靠过来欲抢人,藏颐长腿一伸踩在油门上,司机惊呼一声,方向盘也被藏颐抢了去,自己挤在车门边发抖。
计程车快速地驶出巷道。桑朵鹰大大地喘口气,惊慌的神色不见了,反而是得逞地咧嘴而笑,笑得有些邪气。
“终于脱险了。”她宽心道,
司机抱怨地开口:“两位小姐,鹰煞盟的名号三岁小孩都听过,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抓的。我是个赚小钱的司机而已,家里头还有妻儿,你们抢了我的车子逃命,鹰煞盟不明所以,不就把我当成敌人吗?我还想多活几年,攒点钱享清福呢!现在我的性命可能不保了。”他惊惶且惴惴不安,深怕一踏出车门就会立刻万箭穿心。
“喂,鹰煞盟是威震八方,但是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它才不像一些狐假虎威的小帮派横行霸道。你别破坏鹰煞盟的名声,否则你就提心吊胆过日,等着他们随时上门割掉你的舌头。”桑朵鹰出自本能地维护鹰煞盟的威名。虽然黑白两道对鹰煞盟敬畏有加,但是一般不知情的人都将鹰煞盟和黑道火并的角头大帮联想在一起,连提起名字都骇然不已。
“小姐,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刚刚喊着绑架的是你,现在替鹰煞盟说好话的也是你,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啊?”司机烦恼地埋怨。自己犯了什么大忌才惹上这件事?救的还是个不辨是非的女孩,她不知道自身难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