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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的那三年里,向华仑没去找过她,因为她不准,即使有几次到日本洽公,却不晓得她落脚何处,她惟一一次联络的人是她父亲,简单地述说她迷上摄影,在日本南北往来,想取一幅又一幅教人感动的景,直到她倦了日本,她会归国贡献所学。
“朵鹰,还想不想再点些什么?”向华仑体贴地问。
“不用。”她搅拌着黄澄澄的果汁。
“你看你,瘦不拉几的,想和难民一比高下吗?伯父会担心的,”
“不管我吃得再多再丰盛,他的担心也不会间断。”虽然老爹很唠叨,却让她相当窝心。
“可以预见的。你三年来全无音讯,他因此苍老许多,不过最近又见他生龙活虎了,你的归国使得他又充满朝气。他甚至安排你到宿雱的公司上班,可见他多么疼你,怕你受到伤害。”
“他太多心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再大的悲伤难过我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她微笑中夹杂苦涩,看得直教人不忍。
“都过去了。对了,最近有没有可以让你大展身手的CASE?”他转移话题。
提到摄影,她忘却了灰暗的往事,把刚接手的CAsE拿出来,几张照片从文件中掉落。向华仑信手抄了一张,顿时脸色丕然。
“这是这次的男模……怎么了?”她感到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他是个好对象,世上也只有你能抓住他优越的神采了。”他语意深远。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许晓妃说他很难搞,你却说他是个好对象,我都被你们说得糊涂了。”
“许晓妃这个人的话只能信六分,别把她的话当圣旨。”
“你很不屑她哦!”她带笑,又吸吮一口甘甜的果汁。
冷不防,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害她差点喷出果汁,但是那只手隔着衣物却传来一股冷凛的电流,惊得她全身一麻。
身后的男人带笑地出声:“新女友吗?”
闻言,她凝神屏息,这熟悉的声韵无比震撼地揪住她全身的细胞,时间仿佛回到遥远的回忆里。
她的失神,向华仑并不吃惊,淡淡地向那男人否认:“女友?我没这福气。”
“没福气?我倒要看看是谁让你碰不得。”
严昀透过墨镜端详面前失神的女孩,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改变过。
向华仑像个探照灯似的想从严昀脸上瞧出端倪,但是除了墨镜后面的眼睛外,他看不出严昀的情绪起伏。
“清秀佳人。”严昀道,一手耙过墨黑的短发,文质彬彬地伸出手,“你好,我是严昀。”
她凝神回望,思念的泪决堤而出,“藏颐……藏颐!”她猛然地投怀送抱,对着他的胸口嚎啕大哭。
墨镜后的眸子闭了闭,想搂住她的手停了半晌却作罢,反而蹙眉地转向向华仑。
“这是怎么回事?很多女人都向往我的胸膛,但从没有那么直接的。离谱的是她竟然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真伤人啊!”
“还记得我们初见面的时候吗?”向华仑问。
“噢,原来她也把我当成另一个男人了?”
“那是她望眼欲穿却再也盼不到的男人。”向华仑犀利地捕捉他每个细微的表情。
“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我能体会。或许我能暂时借个胸膛给她,安慰她无法弥补的空虚。”这时,他才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搂住她抽噎的娇躯。
向华仑突然把她从他怀里硬拉出来,冷冷地道:“不用了。”
原本满心希冀严昀只是藏颐的化名,见到桑朵鹰必定会露出马脚,但是事实却不然,也许严昀和藏颐只是神似罢了,完完全全是两个个体。
藏颐冷凝重义,严昀玩世不恭,他们怎么会有所交集呢?
“朵鹰,我们回去吧!”向华仑扶着她。
“藏颐,你终于回来了。”她挣脱向华仑的保护,直奔到严昀的面前。
“朵鹰,他不是藏颐,他只是个和藏颐神似得不像话的男人。”
她伏在严昀的胸前,柔柔低语:“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严昀犹豫了片刻,才伸出手轻拥着她,“无论你曾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他一改往日的轻浮,在此刻漾出最真挚的笑。
向华仑可不能让桑朵鹰对严昀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有任何遐想,立刻提出严重的警告:“严昀,放开她,你和藏颐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没资格代替藏颐说任何话。更何况朵鹰从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藏颐的事情,她不需要被原谅。”
“她这么脆弱,我一个大男人想保护她也不为过,无论用任何方法,若是可以暂时抚慰她的心灵,我都愿意为之。”
“别打她的主意,我会引导她认清你和藏颐的不同。”向华仑突然忧心地拢起英眉,低沉地道:“她已经受够寂寞的侵蚀了,我不愿看到她再钻人另一个死胡同。”
严昀不舍地轻放开她,“这么痴情的女子可真罕见哪!”
“所以你和她不适合、朵鹰,我们走。”
“华仑,你先走吧!我有很多话想对藏颐说。”桑朵鹰习惯地又勾着严昀的胳臂,在他的臂弯里找到避风港。
“朵鹰——”
“让她说,她一定藏了很多的心事,不说不快,发泄出来后也许能丢掉一些重担,况且你的权力似乎不够大,你阻止不了她的。”严昀扶着她坐下来,自己也潇洒入座,专心地当个聆听者、
向华仑拿她没办法,只好在一旁待着,愤恨不已。
“你把头发剪短了,其实我老早就想建议你,因为长发的关系,老是让人错认你是女人,剪了头发,你就不需要应付这些困扰了。”她调皮地拨弄他的发丝。
“是啊,短发比较利落。”严昀有模有样地回答。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想剪掉它?”她挺怀念那头长发的。
“为了改变、”
“改变?”她迷惑地问。
严昀盯了她半晌,拉起她纤细的柔荑放到脸庞摩挲,低语:“想和过往了断,过全新生活。”
向华仑不自觉地被他的话吸引,他认真的神态看起来真的和藏颐没两样,教人产生迷惑。
“了断过往?你愿意根留海岛,不再想起以前的种种,甚至你不会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对不对?”她突然变得好激动,只为求他的保证、
严昀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女高音打断了。
“昀,这么巧。”许晓妃充满惊喜地走近,看到他手上紧握着一双手,立刻翻脸,“她是谁?”
当桑朵鹰抬首一看,彼此都些微吃惊,尤其是许晓妃。
“是你?你们认识?”许晓妃冒火地问,
“我们是初识,她是华仑的朋友。”严昀道。
桑朵鹰错愕地听着他的介绍,正想反驳,许晓妃却撒娇地拉起严昀。许晓妃很清楚严昀处处留情的习惯,但只要她识趣一点不闹不吵,严昀迟早会是她的。
“走吧,相逢不如巧遇,这次的CASE我们趁现在坐下来淡谈,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许晓妃转向桑朵鹰续道:“祝你和你的男朋友有个快乐的周末,拜!”
“不可以,藏颐!”她霍地起身。
严昀给她一个笑容,“公事比较重要,我就不陪你了。但是,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吗?”
“你知道的,藏颐。就算暌违三年,我却没一刻忘记你,更自责我伤害了你,请你别再演戏了。”
“我是严昀。我偶尔会逢场作戏,但不会针对你。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再见。”
严昀和趾高气扬的许晓妃走出她的视线,她虚软地坐在椅子上失神。
“朵鹰,他是严昀,不是藏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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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两天前还颇有朝气的,怎么才见过严昀一面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真是的!”桑学任担心地来回踱着。
“她需要一帖心药。”褚宿雱建议道。
“心药?哪里去找?”
“在严昀身上。”
“他?”桑学任觉得不太妥当地摇头,“见一次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再让她见第二次,我这个女儿还有几条小命可以赔?如果他是藏颐也就容易多了,偏偏他不是。”
“真相如何只有严昀最清楚。”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和斯文的装束实在不搭。
“两年前不就调阅过他的资料吗?你也说他的的确确是严昀,家世背景清楚得无从起疑,怎么还会有隐藏的真相呢?”一旦遇到女儿的事情,桑学任就失去判断力。
“但是父母全亡、死无对证。其实很多资料都能伪造,我不能确定获得的情报能不能当真,毕竟藏颐是那么聪明的人。”褚宿雱对藏颐只能说束手无策,他很想揭开严昀的真面目,而惟一的办法就是请桑朵鹰出马,大概只有她能打动严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