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独身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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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所以我就该不受征询地耐心等待骆大少爷自我探索你在乎我的程度?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是巴望你青睐的奴隶,得苟延残喘地等待你签下赦免令吗?”

  他闻言,没跟着我发飙,反而消遣我一句,“你是不是跟我妈一样,连续剧看太多了?”

  原来他受不了戏剧化的女人!

  我念头一转,改换上一副波妇骂街的面孔,嚷道:“本姑娘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心情闲扯淡,你这次回来是做好收尸送葬的准备是吗?”说完两手拱在一起朝天一祭,念念有词道:“生年不满百,长怀千岁忧。月下老人,您就别为我哭泣了,毕竟我甩了最不想留下来的东西,此生大愿达成也该知足,现在请你赶快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请回去,我好图个清静。”

  我看到他眼珠子往天花板望去,等着他翻白眼,但他偏就是不翻,还一副仰鼻凝思状。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我沉不住气后,两手一撇,交抱于胸前,不客气地问:

  “喂,你干么?”

  他的嘴东努西动好几回,也学我念念有词地唱了起来。

  “生年不满百,长怀千岁忧。月下老人,您就别为我偷笑了,毕竟找捡到人家最珍贵的东西,幸运一回也该满意了,但我曾听人说,与其沾沾自喜于一次的幸运,不加追求永生的幸福,现在拜你赶快把当初那个可爱的女人送回我怀里,如此一来皆大欢喜,我现时现下放你一马,日后也不再去烦你!”

  我捂着耳朵,孩子气地扬着下巴,“我先祷告的,还有你最后那几句话太狂妄了,我要是月下老人根本不鸟你。”

  他耸肩给我一个是又怎么样的表情。“你该听过爱能化解仇恨这句话吧?”

  我扮了一个鬼脸,依样画葫芦地使了一个SoWhat的眼色回去。

  他则嘻皮笑脸地说:“所以我的念力就会比你强。”

  “什么歪论!你对中东以、巴领袖说教去。”

  “说也没用,月下老人地域观太重,只管中原事。”

  “那你对两岸领导人说去。”

  “还是一样没用,因为月下老人只管姻缘,不搭理政治圈里的打打杀杀。”

  这样跟他闲嗑牙实在是太浪费我的生命了。我没好气地板着脸,咬牙切齿地问:

  “你到底要鬼扯到什么时候才高兴?”

  “扯到我不高兴为止。而很奇怪的,我有预感,只能要好一阵子才会有一丁点不高兴。”

  这样同他磨耗其是烦人的一件事,但若说我希望嬉皮笑脸的他掉头走人,又非真心本意。尤其他刚才用那几句“我爱你”灌我米汤,我听了虽没心花怒放,但是掩不住窃喜在心头,只不过对他的怨气未消,不想就此便宜他。

  我正眼将他重新打量一圈后,这才注意到他衣着松垮,西装的袖子裂了,扣子则是东缺一粒,西掉一枚,他看起来好像在泥地上打滚过似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了解把吴念宗狠槌一顿的人是骆伟。

  这个发现让我心动意摇,我斜睨他的拳头,问:“你干么把我哥揍成那样?小心又被人抓到把柄。”

  仿佛找人练拳是家常便饭之事,骆伟竟状若平常地说:“这是我能见你的条件之一。”

  我不解地问:“条件?什么条件?”

  “你爸不准我见你,我费尽唇舌跟他说明我对你的感情,他才点头并出条件,要我把你老哥先揍一顿才放行。”

  “我爸,不可能!他老人家虽然跟我哥不亲,但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哥被人打。”

  “你哥的确该打,而且早八百年前就该受教才是,”骆伟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摩拳起来。“他这回真的是兴风作浪过头了,但养子不教父之过,我认为你哥这副德行全都得怪你爸,明明想教训儿子,却又舍不得下重手,好险碰上我拳头发痒,乐意替他出气,要不然,你哥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欠揍。”

  “除了这个以外,我爸有开出其他条件吗?”

  “有,他要我想办法喂你进食。”他说完,身子一斜,拎起保温盒检视一番,“这汤是你的午餐吗?”

  “嗯!”我点头,眼带戒备地观察他的举动。

  “汤匙在哪里?”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免洗汤匙,当着他的面,啪啪啪地将汤匙折成三断,皮笑肉不笑地说:“啊!最后一根却被我不小心弄断了,真是不好意思。”哼!没汤匙,看一八五先生怎么喂我。

  他面无表情地瞅了我两秒,然后含笑地对我说:“没关系,我想到一个一石二鸟、你情我愿的方法。”他说完,掀开盖子,倒出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将汤吹冷,自尝一口,解渴兼漱口。

  我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肯帮我把汤喝掉一些。

  所以当他再尝第二口的,我也卸除了警戒往后仰靠于枕上,没想到他硕实的身子随即压上来,大手托住我的下巴,迅速地在我微启的唇间落下一吻,汤汁于是流进我的嘴里,为了防止我吐出来,他又迅捷地以吻封住我的唇,直到他确定我把稀微的汤汁吞下腹后,才松开我的唇。

  “这可真恶心,我要吐了。”他灌我米汤我都喝了,蔬菜汤又有何不可?不可,不可,因为事关尊严,我才不想这么便宜他,让他好过。

  于是,我把手指伸入喉咙,想将汤催吐出来,但他轻轻地挽住我的手,放到他唇间,忧心忡忡地说:“别这样,好不好?”

  我把手抽回来,耸肩道:“没关系,现在不吐,几秒后照样要吐。”

  我等待那一股进食后的反胃感觉,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可以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我的咽喉漫入食道,直下贲门,或许是少量的关系,一分钟后一阵肚鸣乍响,汤安然无恙地在我的消化器官里运作,我惊讶地掩嘴望了骆伟一眼,他则是喟出好大一口气,两臂大张地紧环住我,给我一个熊式的拥抱后,顺道补上一记缠绵的吻。

  这个吻里含了几滴咸咸的泪,我以为自己哭了,片刻后才理解是一八五先生贡献的,我这才体会出深藏在他心里的恐惧与焦虑。

  莫非他以为我真的没救了!嗯……我该好好犒赏那个跟他通报消息的人。

  “是谁告诉你我入院调养的?张力吗?”

  “不是,是安安的母亲。”

  我愣住了。“静香姨!”

  “没错。我们在电话上谈了很久,她劝我人与人之间相知相惜不容易,但若拖到天人水隔时,才后悔没做到真情相对的话,恐怕要遗憾终身。”

  我听了他这番转述的话,思量片刻,老实告诉他,“我当初以为真情相对是男女之间最容易办到的,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他但笑不语,牵着我的手凑近他的唇际,疼爱有加地呵护着。

  看着他那只牵住我的手,我有了新发现。“骆伟,只是你第一次牵我的手。”

  他愣了一下,“是吗?感觉如何?”

  我眼珠子晃过一圈后,毫不介意地与他分享我的感觉。“感觉好好。”

  他揉着我的指,一语不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珠宝盒,轻轻掀开盒盖,从金色的锦缎上取出一枚环戒,直接套上我的无名指。

  环戒简单素雅,没有钻石珠宝,却仍是漂亮大方。唯一的缺憾是我的手指太细,撑不住戒指。

  “等我将你养胖后,咱们再去挑一只你喜欢的,然后不管旁人怎么罗嗦,你都得嫁给我。”

  我含泪自动送上一记香吻。“遵命,救命恩公!”

  第九章

  骆伟从医生那里得到证实,确定我有起色后,才搭机赴美接受职训,尽管我天天在越洋电话上跟他保证我很好,不到一个礼拜他又翩然返国,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我,便跟新老板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没想到他的老板竟多批准他一个礼拜。

  我奇怪他才新到职没多久,新老板怎肯宽容大量让他一放就是半个月。

  原来,他的老板是我表哥常棣华,也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我继妹安安的新婚夫婿,这样多层的关系让他即使想回美国上工都不行了。

  经过我哥无条件的同意,骆伟晚上在我对门的公寓打地铺,白天则待在我的寓所里照料我的饮食,有他陪伴的日子是说不出的甜蜜,只是我给自己的单身公寓下过一道男人不得入内过夜的禁令,所以这阵子,骆伟把他对我的浓情蜜意都掺进了饭菜里,结果倒便宜了跟着搭伙的李怀凝。

  骆伟的朋友张力,有空没事会到对门找骆伟把酒叙旧打桥牌,因此和赵燕丽在我们大楼的电梯里二次邂逅,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改观,就此情定三生。

  赵燕丽怕自己三天两头在天上飞,给地上的女人制造机会,毅然辞去高薪工作,留在地面守着张力,后来在一家冷门拮据的慈善机构担任劝募人,凭着她的公关魅力与能言善道的长才,该组织在很短的时间内凑足预募款项,赵小姐于是又跳到另一家孤儿院准备为孩童们争取一幢被地震毁掉的宿舍,她现在过得比我和李怀凝都还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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