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战场」,两个蒙面黑衣人简直像如入无人之地,手上的长剑不断挥舞著,不时看到一条手臂、一只腿躺在地上,还有头颅飞到半空中,更别说惨叫声此起彼落了。
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府侍卫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大概只有在战场上才有可能看过,全都吓得面无血色,能躲就躲、能跑就胞,眼看就连王府另外聘请的保镳都要抵挡不住了,这下可把躲在梁柱後头直打哆嗦的王爷气得直跳脚,嚷著要他们全都滚出去。
她呐呐的问:「你真的确定?」
「试试看了。」燕七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招弟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臂,「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将右手藏在腰後,举起左手,决定赌一赌。「我会用这只手,应该可以暂时瞒过去,你也要躲好。」
於是,招弟满眼忧心的看著他拾起地上的长剑,跃进激烈的打斗之中。
才看了一会儿,她就比当事者还要紧张。
「小心後面……啊!」远远的看到燕七险险的避过一掌,她顿时捏了把冷汗。
「那个姓端木的到底在干啥?抢什么抢……相公,不要管他……小心!」招弟觉得自己快要心脏无力。
「招弟,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太危险了,我们快躲到屋里去。」银杏一把就将她往屋里拉。「你家相公不会有事的。」
她在被拖走之前,瞥见端木鸿因为太轻敌,差点命丧黄泉,是燕七替他挡开那致命的一击。
招弟承认自己是个很会记恨的人,敢让她的相公涉险,这笔帐她会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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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结束。
两名蒙面黑衣人来去无踪,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哀号的叫声。
十几具侍卫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伤者则是紧急送回房间,请了大夫来医治。
此时整座宁王府的气氛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据说王妃还被吓晕,醒来後嚷著要进宫请皇后作主;小郡主则是任性的大吵大闹,非要燕七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可;大郡主则差人来说想吃黄松糕,要她弄好亲自送过去。
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只想著吃?真是猜不透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
招弟在厅外来回踱步,当她瞥见燕七从偏厅出来,便忧心忡忡的上前。「怎么样?王爷有没有责怪你?」有这么多人在,却还是让那两名刺客给跑了,据说让王爷很不高兴。
「没事。」他笑呵呵的说。
她可不会被那张状若无事的笑脸给骗了。「我看这份差事不要干了,我们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反正工作再找就有了。」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要多揽一点银子,将来好自己买屋,做个小生意?」燕七打趣的问。
白他一眼,这才略带羞涩的坦白。「银子再多,也没有你重要。」她总算承认自己的心向著他了,银子再赚就有,可是相公只有一个。
燕七眼光不由得泛柔,悄悄的握住她的小手,与她手指交缠,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好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招弟抽回小手,红著脸嗔道。
他咧开两排白牙,「娘子,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本来就是应该这样,要是没有我这个娘子,谁帮你张罗吃的。」对於这点她可是大言不惭。「要对我更好知道吗?」
「是,娘子。」燕七笑得好甜。
说到这里,就见端木鸿也同样步出了偏厅,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一下,一派傲慢的越过两人身边就要走。
「唉!就是有些人明明本事不够,却偏爱逞强,怕别人抢去自己的风头。」招弟看到他就有满肚子的气。「还得劳驾别人去救,最後居然连个道谢也不会说,这种人会有多大的出息,我真的很怀疑。」
端木鸿可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她在讽刺谁,马上停下脚步,冷硬的回头。
「你说什么?」
她假笑,「还要我再重复一逼吗?」
「你!」他为之气结。
招弟不跟他客气。「要什么功劳你尽管拿去,不过别害我家相公为了救你而赔上一条宝贵的性命,那多冤枉。」
「燕七,管好你的妻子,免得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惹祸上身。」端木鸿眼底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还有你明明不是左撇子,为什么坚持要使用左手?昨晚和那两名刺客对打时,似乎也诸多保留,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我想王爷应该会很想知道才对。」
只要把责任推到燕七身上,他的职位就可以保住了。
燕七没有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慌了手脚。「如果端木统领怀疑什么的话,尽管去向王爷禀告,我们夫妻随时可以离开。」
瞅著他的笑脸,仿佛无所忌惮,让端木鸿脸色更为阴沉,忽尔又笑了,笑得有些邪门。
「对了,前两天我得知了个消息,听说万安县出了件命案,死者是从事米粮买卖的赵老爷,被人发现死在养女的房间,隔天赵家的人到官府报案,说那位养女勾结外人企图抢劫,被赵老爷发现才杀人灭口,逃走前还被个奴才瞧见……」他口气顿了顿,审视著招弟的神情,想找出蛛丝马迹。
招弟不动声色的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的外型和年纪都和你们夫妻俩相当吻合,所以我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和你们有关连。」端木鸿城府极深的笑说。
哼!她可不是被人吓大的。「端木统领要是怀疑,大可以去查。」
他冷冷哼笑,「我会查清楚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见端木鸿走远,招弟这才敢露出忐忑的表情。
「相公,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看来宁王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燕七轻声安慰她,「我会另外找份工作,不会让你吃苦的。」
「吃苦我倒是不怕,只是不喜欢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不过我相信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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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嗯……再来一次……娘子你好棒……我还要。」有些暧昧不明的呻吟回响在寝室之内。
招弟小脸微微的涨红,娇声低斥,「你不要叫那种声音好不好?只不过掏个耳朵,有必要发出这种怪声吗?」
「可是真的好舒服嘛!」燕七将头搁在招弟的大腿上,享受著妻子的服侍。「另外一边也要掏。」
她又好气又好笑,任由他撒娇。「知道了,换边。」
燕七乖乖的换了个边躺,再度把头颅搁在她的大腿上头,唇角扬得好高。「娘子,你对我真好。」
「那是因为你是我相公,换作别人,门儿都没有。」招弟拿著掏耳棒,细心的帮他清理耳垢。「听说今天一早王爷就把大郡主送进太子殿了。」
昨晚发生的事把王爷吓得魂飞魄散,就算要他把老婆、小妾和女儿都送人,他恐怕都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真有出息。
他通体舒畅的轻吟,「嗯,再掏进去一点。」
「不要乱动。」她轻斥,「我想了很久,明天一早我们就向总管辞工,拿了这个月的薪俸就不要再干了,马上离开京城,不然那个姓端木的绝对会公报私仇,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嗯,我都听娘子的。」他闭著眼皮轻喃。
招弟不知想到什么,停下掏弄的动作。「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呢?你说往北走好不好?虽然气候冷了一点,可是离万安县和京城是越远越好。」
「娘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燕七可是坚守妇唱夫随的真理。
她点了点螓首,「好,那就这么办。」
扬得高高的嘴角依旧不变。「娘子……」
「啥事?」
燕七还是闭著眼皮。「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後遇到什么危险,我不能再陪著你,相信你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什么意思?」招弟怔怔的问。「什么万一?」
他酒窝笑得好深。「没什么。」
招弟可不信,硬是把他的头颅转正,然後自己也俯下小脸,和他面对面,「给我说清楚,不然今晚就别想在床上睡。」
「娘子……」
「撒娇也没用。」她讨厌说话不清不楚。
笑容掺著淡淡的苦涩,将心底的担忧说出口。
「昨晚义父派燕三和燕四来宁王府只是来警告而已,就是希望宁王府能再加强戒备,这是义父一贯的作风,防守越严密,他就越兴奋,杀的人越多,也就越高兴。」
她啐了一口,「他简直是个疯子!」
「没错,他是疯子。」燕七自己也承认。「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天就会有事发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她提心吊胆的说。
燕七翻身坐起。「娘子,如果真的遇上义父,你尽管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