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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 睢予歆的一席话惊醒了想再赖床的宗小绿,被子被人刷地丢开,三两下她跳下了床,踢了那个平躺在地上还响个不停的闹钟一脚,火速地冲进了浴室里。

  看着她的身影,再看看地上无辜的闹钟一眼,睢予歆也唯有摇头笑了笑。

  “予歆,对于一个完全不讲理的人,你会怎么办?”几分钟之后,宗小绿由浴室里走了出来,没头没脑的问。

  看来她已梳洗完毕,但脸上的妆却只上了一半。

  “‘不讲理的人?”扬起脸来迎着她的视线,予歆坐在小沙发上半眯起眼来。“你是说……?”

  其实她早已看出事有蹊跷,因为今天小绿赖床了,还差点将闹钟给砸掉!

  “我是说,有个人,我实在很想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下他一块肉来。” 她一边为还未上妆的半边脸扑上粉,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

  想想昨天的吻,还有言昊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小绿气得牙齿都快打颤。

  什么叫作她也没吃亏?什么又是吻技训练?去他的冰块男!

  不过想想,昨晚回来之后,不管她多刷了几次牙、漱掉了几瓶漱口水,他的气息就像侵略性极强的病菌般,已根深柢固的占据了她的大脑,挥之不去。

  咬下他一块肉来?“谁让你这么恨他?”小绿的口气让予歆着实吃了一惊。

  情感比谁都丰富,还时时同情心泛滥的宗小绿,居然也会有让她恨到牙痒的人存在?

  “你先别管他是谁,予歆拜托你,你只要教我对付他的方法就好。”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来,宗小绿干脆不管脸上尚未完成的彩妆。

  会的,予歆一定会有法子的!

  她是一等一的谈判专家,专门对付的,不就是这类坏人吗?

  “有多不讲理呀?”能惹火小绿,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不讲理了。

  本想将昨天的事直言道出,但在思考了下后,小绿决定暂且不说。

  “就是那种你会很想冲上前去海扁他一顿的不讲理。”如果她将言昊的恶行说出,搞不好予歆会动用警方力量约谈他也说不定,届时——

  “海扁他?” 予歆深深一笑。

  宗小绿朝着她点头,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这么做。

  “那,就扁他呀!” 看似不为意的回答,予歆的笑容绽得更深。“你既然想听我的做法,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如果是我,我一定先狠狠地揍他一顿。”这个欠扁的人,该不会就是害小绿赖床的罪魁祸首吧?

  而且她还敢肯定,小绿口中的他,指的一定是男性的“他”!

  因为她在她的眼里看见了灿烂的光彩,而这光彩,可是谈恋爱的女人才会有的,是小绿自己没发觉罢了!

  “揍他?”小绿偏头,似乎正认真的思考。“可是我一定打不过他,那怎么办?”

  想想他高头大马的模样、想想那对能冻人的黑眸,再想想那张冰块般的扑克脸,唉——扁他,谈何容易呀!

  只怕还没出手,见了他的模样,她已先手软、脚软了。

  “你当然打不过呀!”想当然尔。“不如我帮你找几个好同事去揍他一顿算了!” 予歆半开玩笑的故意说着。

  “找你的同事!”小绿惊讶的张大嘴。

  予歆的同事都是条子,不、是警察,而警察为私事打人,好吗?

  予歆逗她的故意点头。

  “我看算了!”浑身窜过一阵寒颤,脑中已闪过一幕幕凄惨的打斗场面。

  如果演变成警察打人事件,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下一秒,她刷地站起身,打算息事宁人了。

  至于那个吻,就算了吧!就当是让蜜蜂给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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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带方甄来到新的住处,等她放好行李、换上学校的制服,然后言昊以一个强势哥哥的身份,将她给送到学校上课。

  在与她的班导师详谈过后,言昊回到办公室,已接近中午时分。

  虽是冬季,然正午时分的阳光仍旧灿烂且强烈。

  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入内,因窗上的百叶窗未拉下,照入室内的光线自然很刺眼。改变了平日里的一贯动作,言昊没直接走回座位,而是先上前,准备去放下百叶窗。

  走到窗边,他轻轻扯了下框架旁的麻绳,操纵着百叶窗缓缓降下,但由于光线实在太强,他伸起一手来挡去迎面的强光。

  等到将帘子整个放下,他也跟着放下了手,正转身准备走回座位时,一抹斜撒而入的光线,透过了百叶,落在角落矮柜旁的一个彩瓮上。

  阳光映着彩瓮,将上头的色彩逼出了炫目的光晕,刹那间,那色彩仿佛注入了生命,自然耀动千变万化。

  言昊看得眩眼,也迷惑了。

  他不是为那只彩瓮上的色泽,更不是为了闪烁万变的光彩,他的迷惑纯粹是因为这个彩瓮,那个他在方甄的行李中同样看过的彩瓮。

  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突然,他的脑中想起了方甄的一席话——

  那是纪美妈妈的作品;她一共烧了两个!

  如果同样的彩瓮,她烧了两只的话,那一个在这儿,另一个就是在方甄那儿吧?只是她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

  回到办公桌后,言昊拉开了座椅,坐了下来,忍不住低头思考。

  无奈,他实在想不起来,那个彩瓮到底是何时开始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的,于是他拿起电话,拨到秘书室。

  几分钟之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言昊知道,是秘书室的周总秘书送来了他想要的东西。

  “总经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周秘书很快地上前,递出手中的资料。

  其实这是一份很简单的杂费支出明细表,言昊会要这样一份文件,是想印证他心里的某些想法。

  虽然他心里排斥、不愿去接受这个假设,但又不得不去求证。

  他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份文件资料,随着被翻过的张数越来越多,年分愈来愈久,他一向沉稳敏睿的脑子也就越来越沉,心口愈来愈烫。

  假期花店、假期花店,只要公司里需要用到花卉,几乎每一笔都是假期花店的请款单据。

  而假期花店,他当然再熟不过了!因为昨天,他才在不怎么愿意的情况下,成了那家花店的老板。

  “只要有关花材,公司是不是都向这家店订购?”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看似平静的问。

  “是的,总经理。”虽然周秘书不知老板为何要问,但她实话实说。“因为这家店便宜、且卖的花又好,所以很多同事私下需要时,也都向这家花店订。”

  “喔?”抬起眼来,他的眸里突蹦光彩。“那花店的老板你见过吗?”照周秘书这么说,她其实常到公司来吧?

  “见过。”周秘书直言不讳。“她是个看来很和善的妇人,而且每次来送花时,还都带了一束免费的花来插在总经理你办公室角落的那个花瓮里。”

  “喔?”周秘书的话,让言昊的心无端抽紧。“那这花瓮是她送来的?”

  “是的。”周秘书偏头想了下,才又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彩花陶瓮是总经理你第一天到言氏来上班时,花店的老板送的。”

  闻言,言昊的神色于瞬间沉了下来。

  “那,她最近为何没来?”虽不愿相信这会是事实,但言昊仍旧忍不住冲口问。

  他的母亲已经重病过世,又如何再送花过来?

  “总经理,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其他同事说,花店好像休息了一阵子。”周秘书据实禀告。

  “休息!”言昊的心咚一声的直往下沉。

  哪怕表面上他再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不容抹煞的——母亲一直都有来看他,她并没有忘了他,只是默默地躲在他见不到的角落!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五章

  他无法不正视这件事,更无法任由满满的猜测占据他的思考,将他推向一波波无解的谜团中。

  于是在遣退了周秘书后,言昊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是我。”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门,他性急,无法等待回应便推门入内。

  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商业杂志的言胜,对于儿子居然会主动到办公室来找他感到诧异。

  “房子的事处理好了吗?”在儿子走到面前时,他才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

  虽不愿意儿子搬离家里,但又无法真做到对前妻领养的女儿不闻不问,所以只好任由言昊在外另觅新宅。

  “嗯。”只回以一句肯定的单音,目前充斥于他心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他所需要的是一个能解开他心头矛盾的答案。

  ‘’爸,有件事,能请你老实的回答我吗?”没选择在沙发上坐下,他直道出心中疑惑。

  “什么事?”见儿子一脸阴沉,言胜心中竟有莫名的慌。

  “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离婚?”这个问题像颗巨石一样盘桓于他的心头已足足十几年之久,而今日他终于释然的问出。

  因为他是一个失败婚姻下的牺牲者,一个没得到父爱、又丧失母爱,孤单一人走过成长过程的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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