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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寿看着窦宛紧蹙的眉头,这才起身将窦宛的身子挪了过来,“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确是在制造刀剑、羽箭、铁蹄、盔甲,但用意并不是要跟皇上抗衡的话,你会信吗?”

  窦宛只能睁着明眸看着他,无言以对。

  郁云寿继续道:“整个事并非偷偷摸摸地在进行,皇上知道我在河套北端架设了兵工场,他清楚我汇集了多少战马及兵力,因为这些讯息都是我亲笔写信告诉他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并不相信我的话,甚至三番两次派人来查我。告诉你,有心结的人不是我,是皇上他自己;当他认定我父亲曾反过他,就连旧帐也算在我头上了,恢复我的头衔与采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公召于世的一种伪善伎俩。”

  窦宛劝着,“不是的,这并不是他本来的用意,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他人虽在官廷之上,但心系着你的安危,他甚至为了你下了一道急召——罪轻者,子嗣中未满十三者得以免除死刑。”

  “这是典型的加膝坠渊的把戏!当他喜欢一个人时,可以巧立名目替该人说罪;日后怀疑、讨厌起那个人时,又可以不念尝情的任意栽赃嫁祸!”

  “你这想法是错误的,如果皇上真想定你的罪,根本就不必再派我来此。”

  “但不可否认,你来此的目的就是在侦察我叛乱的事实。”

  窦宛冷静地点破他的用意,“那全是因为你故意要他那么想!”

  但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故意要他那么想?窦宛,你想得太多了,没人会笨得拿自己的命去开这种玩笑?”

  窦宛愤慨地站直了身子,伸手指着他,“我眼前的你就会!你明知道他在乎你的感觉,重视你的言行,却偏要误道他,不愿让他心安地睡在龙床上!你清楚得很,只要上京一趟对皇上表达自己的清白与忠贞,他会开怀地与你共释前嫌,但你就是不肯对他低头,执意要捉弄他。”

  “我没有理由要捉弄皇上啊?”

  “你有,因为你把你父亲与兄弟的死全都怪到皇上的头上,这是不公平的事。

  你知道吗?皇上甚至亲口告诉我,如果你能真诚顺服他的话,日后若有困难,他会倾全力协助你。”

  郁云寿站直了颀长的身躯,一脸冷漠地看着窦宛,不带感情地说:“你对皇上还真是忠贞不二,但我怀疑他会体谅你欺瞒他的用意。”

  窦宛神色一黯,“你打算把我女扮男装的秘密泄漏出去?”

  郁云寿走上前,捧住了窦宛可爱的下巴,轻轻摇头何证,“不,他看不出来你的身份是他太笨,我才懒得去通报他呢!不过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也该让你知道我的才算公平。”

  “你不怕我照实说?”

  “舍得我的命,那么你就照实跟皇上说;不舍得我的命,那么就当没听见。现在,你还想不想与我同担这秘密?”

  窦宛一颗心被忠贞与爱情两种情怀拉扯着,如果她说不想,日子会好过一点,但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她选了难推的日子过,“想!”

  “好!想知道的话,今天晚上千万别睡着。”

  第七章

  晚膳后,满怀期待与好奇的窦宛便紧守在郁云寿身旁,等着他跟她揭露秘密。

  郁云寿会在走经回廊,趁四下无人时,回身以食指亲密地偷点一下她的鼻头,要她忍着点。

  没想到,一进厢房后,他却依照惯例命人放下幕帐、抬出屏风、召来五名侍妾,没跟惊愕不已的窦宛解释一句,便把她挡在屏风外,转身爬进自己的床上大享齐人之福。

  仿佛今天下午在月塘的那段剖心之谈不曾发生过似的!

  窦宛靠在门边盘膝而坐,无助地问着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一天没女人会死吗!”

  “啊!天啊!王爷……”

  又来了!扉风那头频频传来的呼声,让窦宛忍不住掩起了耳朵。

  郁云寿要她今晚别睡着,哼,不用他提醒,她也绝对会被他那一群呼天喊地的叹骚妾吵得睡不着觉。

  今天下午以前,窦宛还能勉强忍受这样的局面,但是和他操心吐情后,她便再也无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他了,不过她还是捱下割心的痛苦,等着屏风后面那团热得发烧的芙蓉帐自动冷却,但一个时辰过后,那团帐不但没冷却,反而哼哼哈哈得更激烈。

  说什么对她动了心!甜津津的话出口还不过一天,没心没肺的他便忘得一干二净了!窦宛被郁云寿的口是心非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直觉自己被他要了后,恼羞成怒的窦宛不顾一切地走过屏风,想跟郁云寿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谈清楚。她抽刀往幕帐一划,那充盈厢房整夜的嘻笑声顿时被妒火中烧的窦宛给砍断了。

  窦宛拒绝跨进他与别的女人共枕的领域,所以单手提刀将幕帐撩开一截,撇开目光对着里面的人说:“王爷不是有事要告知在下吗?”

  她的口气很硬,想将他引出来,但郁云寿没理她。于是她捺着性子又问了一次,郁云寿还是无动于衷。

  这时,帐里传来了噗哧一笑,虽然微细但仍让窦宛给听到了,她以为郁云寿躲在里面和那些女人嘲笑自己,眉一皱便拨开帘帐,冲进去找郁云寿算帐。

  岂知,帐里除了五名姿容清丽的女子外,根本没有郁云寿的影子。她冲上前将被一掀,桌面主无一人,只有一只玉做的枕头端静的躺在席上。

  窦宛丢下了被,回身瞄了那些掩袖想憋住笑的女人一眼,老实不客气的问:

  “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五人你望我、我望你,不顾一脸怒意的窦宛,又相继颤得笑出声来。

  窦宛忍无可忍,剑一直,往最靠近她的一截白喉咙指了过去,“不想找死的话,就尽快回答我的问题。”

  一把大剑抵在喉上,没有不点头的道理。那名女子很快地笑话,声音却没半点抖涩,“卑妾等一进帐,王爷人就走了。”

  “走去哪里?”窦宛问完,将剑收入剑鞘里。

  应话的女子往窦宛脚下的席垫一比,这让她退了一步,打量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

  那里正好有个一尺见方的席垫!

  窦宛蹲身探了探,摸到了缝隙后用力拉开垫子,打量了被垫子遮掩住的活动木片。她抽开四条一尺长的木片后,往下一探,发现下面是一个木阶通口,于是便问了,“这通口通往哪里?”

  “也许后花园,也许茅厕,平常只有王爷一人使用,咱们没人知道。”

  窦宛挑起一眉,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她们一圈,忽地想到一个问题,“既然王爷人不在,你们刚才穷叫个半天是什么意思?”

  一名女子突然将手绢掩上了脸,道:“唉啊!好死相,怎么问人家这个问题嘛?”

  窦宛最讨厌女人跟她撒娇,因为那会让她起鸡皮疙瘩,她喉一紧,劈头就说:

  “少三八,老实回答我的话!”

  “王爷要咱们练嗓子的嘛!他吩咐咱们,除非将军爷进来,否则不能停。哎哟,咱们正愁着将军爷为何不进来时,好险您就进来了,要不然咱们美妙的嗓子都得练哑了。来,将军爷,让卑妾们来伺候您。”她们说着站起来要走近窦宛。

  窦宛见她们欺近,慌乱之间摆不出凶样,只能节节退后,“喂!我对女人没兴趣,你们别过来,谁过来,我就砍谁。”

  但她们根本没把窦宛的威胁放在眼里,从四面一摇一摆地上前,这令窦宛当下转身想逃。

  不巧,有一个女人先抓到了她的右脚,大叫着,“别让她逃了!赶快脱了她的衣服!”

  其他女人一听,随即上前一扑,逮住了窦宛后,四人各抓着她的四肢,开始解她的衣服。

  半个时辰后,被迫换上一袭绫罗绸缎的窦宛双手撑着下颚,嘟嘴盘坐在席垫上,还不时猛晃着脑袋,想把头顶上那突然多出来的两朵可爱的云髻给甩出来。

  方才那五个三八女人一个个皆已端正了容颜,双手搁在腹间,优雅地跪坐在她面前。

  正中的那个女人捧着一面铜镜,反求着窦宛,“姑娘照个面吧!”

  窦宛将杏眼往天花板一瞪,拒绝了,“我,不,要!”

  “那么请快从这个通口出去吧,王爷正在另一端等着你呢!”

  一提到郁云寿,窦宛就有气,“就让他等,直到你们找到一件男装来让我换上。”

  “女装更美呢,为什么要换回男装?”

  “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穿着女装,我就不知道怎么走路。”窦宛是咬牙切齿地迸出这句话。

  “你现在起身,扭扭臀自然就会走了。”

  窦宛双臂环胸,懊恼地拖延着时间,“我不习惯胸前长出东西!”话毕,还厌恶地瞧了自己的胸口一眼。

  五名女子闻言想笑,但不敢真的笑出声。

  坐在正中的女人,清了喉咙,哄着窦宛,“那是因为你缠惯了胸,只要多适应几日,就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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