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飙看到母亲还剩大半碗的饭就放下碗筷,不禁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这几天已经被母亲的这些举动弄得头痛不已,无奈地开口:「妈,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能想怎么样,不就心烦吃不下饭。」
「妈,您不要这样好不好!」古飙劝解道。
「我怎么样,我又没有再强迫你了。」古母像个小孩子赌气般地说。
还说没有强迫?这种无言的抗议才是最厉害的一招。古飙摇头地想着。可这事也让他想了几个晚上,却发现夏菊花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他想她的时间也越来起多,让他更加困扰,
「我想上楼睡了。」古母就要起身离开。
「妈,您不吃饭也要把这碗汤给喝了吧。」古飙无奈地说。
「我不想喝。」
「我听五妈说您这几天都待在房里没出去,连散步都不去了。」
「我不想去。」
看来母亲是下定决心要跟他抗争到底,而且非要他娶夏菊花不可。好吧!他会娶她的,但不要想他会对她和颜悦色,更不可能会把她当成一个妻子对待。
「妈,我答应您。」古飙妥协了,他没辙地揉揉泛疼的太阳穴。
「真的?」古母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对自己的儿子出什么招最好。
「真的。」古飙啼笑皆非,正色地说:「我会娶她,但是妈,您不要想我会对她好,我做不到。」
「你只要不打不骂她就行了。」古母相信那么好、那么善良的夏菊花,一定能赢得儿子的心。
「妈,您儿子有那么粗暴吗?」古飙不悦地问。
「我知道我儿子不会的。」古母微笑着,她只是想逗弄一下儿子罢了。
深知母亲的孩子心性,古飙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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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古母选好的,就定在这个月中旬。
没有去拍婚纱照,也没有发喜讯,原本古飙是要夏菊花搬过来后,再找个时间去公证,但在古母的反对下只好作罢,乖乖地在教堂举行婚礼。
夏菊花被通知一个星期后结婚,是古飙亲自打电话告知的;而她的日子仍过得跟往常一样地上下班,照例去看母亲和在墓园里的儿子,没有丝毫改变。
这一天,古飙突然来到夏菊花的住处。
「我妈要妳先搬过去。」古飙表情冷峻的看着她。
夏菊花有些愕然,望着古飙的表情,便知道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娶她的。
「我希望妳知道,我娶妳只是因为我的母亲。我是不可能会原谅妳父亲的所作所为,我更不会忘记妳是谁的女儿;即使我对妳做了那件事,但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还有,我希望妳能在我母亲面前做一个好媳妇。」古飙严峻的表明态度。
夏菊花沉默的点头。
夏菊花柔顺的样子让古飙的表情有了些软化,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粗声道:
「妳将和我结婚,我希望不会有第三者介入,所以妳以前有过的男人都要断绝关系,不要在婚后才闹出什么绯闻来,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妳明白吗?」
夏菊花仍是沉默的点头。
古飙望着她,心中突然有一股无明火升起,他不喜欢她这种无所谓的神情,好像她已经认命的样子。这种郁闷堵在胸口,他无法发泄出来,只能喘着一口粗气。
「快收拾妳的东西。」
「现在就搬?」夏菊花的神情怔住,这偌大的屋子一下子要她怎么收拾,何况过去和儿子那些温馨的回忆又能怎么收拾。
看到夏菊花的神情,古飙叹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的她看起来似乎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他不由得放轻声音说:「妳可以把妳要用的贴身用品带过去,这屋子的东西就先放着吧!」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带什么的,因为在别墅里日常用品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夏菊花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衣服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她甚至想把牙刷之类的都带去,但仔细一想,到了那里肯定也有的。她还把夏轩的东西当成珍宝似的,放在另一只盒子里。
提着箱子出来,夏菊花便见到古飙坐在狭小的沙发上,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
一见到她出来,古飙伸手要把她的箱子提过去;夏菊花畏缩了一下,他察觉到了,不悦的瞪着她,她只好顺从的让他提过去。
环视着四周,这个她已经住了七年的地方,心里的不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里有太多、太多难忘的回忆跟欢乐。在这里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轩儿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一天天长高、长大,都是在这间虽然狭窄但充满温暖的寓所里进行的。
「妳还可以回来看看的,这里不会消失的。」古飙看到她仔细认真的望着屋里,那不肯迈步离开的样子,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夏菊花回过神,看了古飙一眼。
这一眼的哀伤,倒让古飙的心在一剎那间几乎疼了起来,还来不及想清楚问明白,夏菊花已经走出去了。
古飙甩了一下头,命令自己忽略刚才出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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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菊花来到古家,古母见到她很是很高兴,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让她也真正开心地笑了起来。
目睹两人和乐融融的模样,古绝却莫名的有一些不高兴,「妈,我把她的东西拿上去。」
古母应了一声,专心地跟夏菊花说着话。
「菊花,妳不是还有母亲吗?」古母然问道。
夏菊花怔愣一下,不敢明说母亲的情况,「她现在在养老院。」
「在养老院有什么意思,不如妳把她接过来吧!我也好有个伴。」
夏菊花委婉地说:「她的神智不好,现在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了。」
古母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语气难过的说:「那我们替她转到一间好的养老院吧,我知道一间各方面都很好的养老院。」
夏菊花明白古母是真心地想为她做些什么,但她仍是摇摇头,「她已经习惯那里了,而且那里有一个很好的阿姨在照顾她。」
古母看了看夏菊花,这个女孩虽柔顺,内心却无比坚定,她点点头,「好吧!我已经找人来为妳做婚纱了,等一下她就会过来。妳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夏菊花微微一笑,「古妈妈,我听妳说说话吧。」
「好啊!」古母欣慰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妳是个贴心的孩子,不像我儿子,粗心大意得很,从没想过要抽时间来跟我好好说说话。」
夏菊花笑了笑,没有出声。
「菊花,这么多年来妳一个人是不是过得很辛苦,还要照顾妳母亲?」
「古妈妈,那都已经过去了。」夏菊花淡淡一笑。辛苦,不,应该说是一种幸福;对她而言,有儿子相伴的日子永远都是幸福的。
「是啊,妳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古母感慨着。她也不再多问了,毕竟有些伤疤即使好了,也禁不起再次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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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琴的乐声悠扬的在教堂内回荡,庄严肃穆的空间布满了美丽的花朵,阳光透过天窗筛落下,映着一条条金带,一种温馨动人的气氛充满了整个教堂。
夏菊花穿着一身白纱礼服,跟着脸上满是欣喜的崔珍慢慢地走向红色地毯的一端。透着白纱,她蒙眬地看到一群全然陌生的脸孔,据说是古家的远亲近邻,而她熟悉的人只有崔珍;一向将她当作亲人看待的崔珍,听闻她要结婚的消息时,虽然十分惊愕,却是欣喜万分,特别是在她看过了古飙以后。
崔珍认出那与夏轩相似的五官,误认为他们是相爱的,所以就像母亲般的把夏菊花的手放在古飙宽厚的大掌中,眼中足全然的托付和欣慰。
古飙的礼服把他衬得更加挺拔、俊朗,那种尊贵的气势不是光靠名牌衣服就能展现出来的,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与否,但相较于以往的面无表情,现在的他表情较为柔和。
古亲把夏菊花的手轻轻的握在掌中。
夏菊花一震,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冷冷的侧脸。
古飙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怦咚的急速跳动,真是好笑,即使当年创业时他经历过那么多的变故,但是他也从不曾紧张害怕过:为什么现在他会有这种复杂的心情呢?他下意识地把夏菊花的手握得更紧了。
牧师严肃地问道:「古飙先生,你愿意娶夏菊花小姐为妻,并且一生一世的爱她,祸福与共,永不分离吗?」
爱她?古飙扬起讽刺的笑容,转过头看了夏菊花一眼,「愿意。」
「夏菊花小姐,妳愿意嫁与古飙先生为妻,并且一生一世爱他,福祸与共,永不分离吗?」
「我愿意。」沉默了一下,夏菊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