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药?!」晴子震惊到整个人弹跳起来。「……味噌汤被人下毒了?因为有人下了泻药,所以『月之海』的客人才会集体中毒?」
「没错。」
「天啊……」晴子几乎不敢相信。「原来是泻药……太过分了,居然下毒!」
森丘夫人看着女儿。「妳当初的怀疑没有错,友香子的确是作贼心虚。荻威今天在医院跟她耗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让她突破心防,坦承下毒。」
森丘夫人一再叹息。「唉,我怎么也料不到,居然是有人下毒。友香子坦承,她是因为嫉妒妳跟荻威的恋情,所以才会乘机溜到干货室里下毒,想要害『月之海」倒闭。」
「……」晴子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虽然她早就觉得友香子有问题,可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令她无比错愕。
晴子气到脸色发白。「她真的太过分了!难道她都不怕弄出人命吗?她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啊!怎么可以害惨那么多客人,害他们上吐下泻,吃足了苦头呢?」一想到客人病恹恹的模样,晴子就怒火中烧。
森丘夫人摇头道:「唉,她的确是丧失了理智。我很感谢荻威,是他运用巧计,耗了一整天的时间套友香子的话,让她在前言不对后语的情况下一再失言,最后才终于俯首认罪。」
森丘夫人又道:「荻威跟我联系过了,问我要不要告友香子?一个钟头前,我跟妳父亲赶赴医院,友香子一直哭着跟我求饶,拜托我们放她一条生路,不要告她,更不要让她东京的家人知道,她甚至向我下跪,一再磕头道歉。唉,我自己也是个母亲,也有两个女儿,实在不忍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前途,所以,我跟妳父亲决定不告她。我只希望友香子能记住这个教训,再也不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了。」
晴子听傻了,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巨大的转变。友香子居然狠心地下毒,她的嫉妒心不但害苦了别人,也差点毁了自己啊!
突然,晴子又跳起来问道:「荻威呢?他现在人在哪里?」她要见他,她要马上看到他!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他说!
「别紧张。」森丘夫人微笑。「方才我去医院时,有看到荻威,他可能还留在那里。」
她站起身,由衣橱里抽出薄外套交给女儿。「夜里有点凉,披上外套再去找他吧。」
「妈……」晴子的泪又涌上眼眶。「谢谢妳……」
「不用谢我,妳啊,快去把荻威带回来!这个准女婿我实在是太满意了,不但风度翩翩,而且聪明机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就帮助『月之海』化解了危机。若没有他,我们这次铁定完蛋。」她已向众人说明味噌汤被下毒一事,不过并没有说出下毒的是友香子,希望大家能饶恕下毒的人一回,客人们也都接受了。
她推着女儿的背。「笨丫头,快去找他!不管用哭的、骗的、还是哄的,都要把他带回来。失去他,将是妳这一生最大的损失,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的……」晴子又哭又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可内心却开始沸腾。「我现在就去找他!」
披上外套后,晴子连袜子都还来不及穿,抓起手机便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楼下,直接套上便鞋,向外珏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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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像阵旋风般地冲到医院--没有,他不在那儿。
他离开了?他会去哪里呢?
心慌意乱的晴子又冲到车站去找,也没有。她找到列车长、站长问个仔细,但所有的人都摇摇头,说自己没有看过荻威。
那他会去哪里呢?晴子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打电话回「月之海」,可家人的答复却让她好失望--没有,荻威也没回到旅馆去。
他到底会上哪儿去?难道……难道他搭计程车或是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了?
她越想越恐惧。他厌恶她了?他讨厌她的任性,所以要离开日本了?他是那么热爱自由的男人,所以他打算前往其他国度,继续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吗?
他未来的人生中,再也没有她、没有她……
「不!不会这样的!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不会的……」暮春的夜晚并不算冷,可穿着外套的晴子却全身发抖,因为有股荒凉感揪住她的喉头,也揪住她的心。她失去他了吗?不不不!她拒绝接受!
她答应过母亲,不管用哭的、哄的还是骗的,都要把荻威带回去,她一定要挽回他!
夜风吹拂,晴子竖起衣领打了个哆嗉,自言自语着。「他还欠我一赵伊豆之旅、他还欠我好多好多东西,他还没跟我去逛庙会、看烟火……不准走,我绝不准他离开……」
思绪纷乱地站在十字路口,晴子急得都快哭了,无助地望着四周。荻威到底在哪里?
、蓦地,她的心弦好像被轻轻拉扯了下,一个画面猛然跳入她脑中--长长的河堤旁边开满了樱花,托紫嫣红交迭出深浅不一的风景,美不胜收。熏风吹来,落樱缤纷,樱花下,有个男人背着她,安步当车地赏樱,两人笑声不绝……
「我知道了!」晴子大喊,随即一转身,脚步坚定地冲向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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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跑百米赛跑般,晴子一口气冲到河堤。
「呼呼、呼呼~~」跑得太急了,她的心跳得好激烈,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只能先扶着樱树调整呼吸。
「呼呼呼~~」喘息声末歇,晴子却听到「砰砰砰」的巨大声音。
她反射性地抬头,只见夜空出现一朵又一朵的漂亮烟火,好大、好美、好绚丽,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她的眼。
砰--
又是一朵更大更美的烟火被点燃,绽放后,万千光束灿烂地迸放,像是盛开的花朵般,也像是最耀眼的星辰。
「呜~~」晴子掩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看到了,有个高大的身影由樱花树下走出来,她想笑着迎接他,可眼泪却不听话,鼻头也不争气地发酸。
「别哭了,笨丫头。妳啊,真是爱哭。」荻威眼底满是笑意,轻敲她的小脑袋。「我花了好多时间才买到这些漂亮的烟火呢!这场烟火秀是妳个人专属的喔!妳是我独一无二的贵宾,结果居然不鼓励个几句,就只会哭,还哭得好丑喔!」
捧起她的脸蛋,他又摇头、又叹气,故意捏捏她的粉颊。「看,妳这红通通的小鼻头真丑,像是丑毙了的小河豚。」
听到他骂她是「小河豚」,好像有一股暖流窜过她的全身,裂痕斑斑的心也被重新缝补了。
「呜呜~~对啦,我就是笨嘛……」她也不想哭啊,她知道自己哭起来好丑,可是一看到他,眼泪就争先恐后地掉出来了。
晴子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全揉在他的衬衫上。「呜呜~~我以为……以为你生气了、你不要我了,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打算离开日本了……」
荻威大笑,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哈哈!我的确是很想逃走啦,毕竟妳的脾气好坏,可是我不敢呀!因为有人早就对我撂下狠话,命令我一定要娶她为妻,否则会很不幸、很悲惨,这一生都得不到幸福。唉~~我鹰荻威超级胆小的,被人这样威胁,怎敢不从呢?」
「你、你好讨厌!」晴子耳根发烫了,可心窝却好甜,像是被灌入蜂蜜。「你干么一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嘛!」
「当然得记得啊!」荻威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毕竟,我这辈子虽然遇过很多女人,也常常有女人倒追,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的女人,居然第一次见面就逼婚,而且还是语带恫吓地逼婚,好凶很喔,都快把人家吓死啦!所以喽,除非我遇到比妳更猛的女人--」
「不会的!」他还没说完,晴子就迅速地摀住他的唇,坚定地宣告:「你已经有我了。我不会让你再去邂逅任何女人,你是我的,不准你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真爱稍纵即逝,她再也不想失去他,她会好好地呵护这份爱情的。
荻威笑得更加开怀,黑瞳闪烁着炫目的光辉。「哇哇,好凶喔!妳可以再凶狠一点儿、再狰狞一点儿,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家有恶妻!」
他轻咬她可爱的手指头。唉唉,嘴里说这丫头又笨、又凶,可是啊,他偏偏就是爱惨了这只笨河豚。
没有任何女人的笑容可以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头,只有她,只有这只可爱的小河豚,可以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可以恣意地牵动他的喜怒哀乐,让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唉,他是栽在她手里了。不过,他还栽得挺乐的。
「不要咬我啦!」晴子红着脸抽回纤纤素手,低着头道:「对不起。友香子的事,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好差劲、好没风度……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何也会怀疑友香子?又是如何套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