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段晓暮忧心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将她眼底的恐惧看得一清二楚。
“秋澄,我来接你了。”那名男子露出和煦的微笑,缓缓地朝她伸出手。
“不要!”
耿秋澄的惊恐在男子向她伸出手的刹那攀升到最高点,她猛地转身,投入段晓暮的怀抱,身形则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原来你是杰佛士集团的高层干部?”何裕望着耿秋澄,诧异的扬起眉。
段晓暮双手环胸,不发一语的睇睨着椅子上的耿秋澄。
何裕侧头思索一阵,“但是,我听说杰佛士集团是个大规模的家族企业……你跟方才那个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耿秋澄纤细的身形整个隐藏在段晓暮偌大的外套之中,也掩饰掉她此刻的轻颤。“他……”她艰难地咳了咳,想掩饰声音里的颤动,“他是我表哥。”
沉默了十多分钟,段晓暮终于有了动作,他直了直身、换个姿势,“何裕,能不能麻烦你……”
“出去?”何裕自动接口,随即点点头,“这个是署长要我交给你的集训资料,后天早上八点,在总部集合。别迟到了!”离去前,他匆匆睇了耿秋澄一眼,阖上门主动离开。
段晓暮慢慢蜇到门边,落了锁,转身直视耿秋澄,“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她身形震了震,旋即起身走向他,毫不犹豫的投入他敞开的怀抱。“晓暮……”她紧攀住他,埋在他的颈边啜泣。
“没有那么单纯,对不对?”段晓暮轻吻着她的发间低语,“他跟你不单只是表哥与表妹的关系,是不是?”
耿秋澄因这句话而更加颤抖,像是被挑起心底最深的惧意。
段晓暮搂着她发抖的娇躯,隐约明白了,“是他,他就是那个强暴你的男人,对不对?”
耿秋澄浑身一震、脚下一软,身形立刻往下滑。
他及时伸手揽住,一双铁臂更加扣紧她的腰际,“居然是你的表哥?”前所未有的愤怒顿时充斥在段晓暮的胸臆。
枕靠在他壮阔的胸膛上,强烈的羞愤终于让倔强的她再也忍不住逸出哭声,“你要看不起我了,是不是?你会瞧不起我的,对不对?!”
她挣扎着想退开他的怀抱,甩开他在自己腰间的钳制,却被他急急抓住!
“放开我、放开我……”泪眼婆娑的她擂起小拳捶打段晓暮的肩。
“想都别想!”他几乎是从齿关里咬出这几个字。他伸手钳住她的下颚使劲扬高,俯首便是狠狠的一吻!
“唔,不要……”
耿秋澄想推开他,却不争气的融化在他的唇舌热吻中。他的亲吻如急风骤雨般狂烈席卷了她,他灵活挑动的舌尖蛮横的侵入,撩起她的唇瓣,一再地强横要求与之交缠!
耿秋澄在他的怀抱里嘤咛浅吟,意识到他异常的狂野粗暴,却无力抵抗,只能沉浸在他狂烈掀起的风暴之中……
他猛然抽离,退开她诱人的唇舌,“你这个令人生气的女人!”
他爆出低吼,攒眉怒目盯视着耿秋澄,教她感到一阵心慌与恐惧,“你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非常生气、十分的生气!”段晓暮挑起的眉尖布满怒云,菱眼里仿佛正掀起一阵狂涛巨浪一般……
“这种话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懂?对!我就是瞧不起你,我就是看轻你了!反正我讲再多次也改变不了你的看法,反正我段晓暮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肤浅……任何女人都好,什么女人我都要,只要不是被强暴过的女人我都可以接受,这样行了吗?!”
段晓暮抑不住内心的愤怒,率性的发泄,却在话出口的瞬间感到后悔……
他僵着俊脸猛地转身想离开,不想再说出任何话、吐出任何一个字来伤害耿秋澄——因为,那只会让他更加自责、更加怨恨自己!
“不要离开我……”耿秋澄跪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
“你们都离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耿秋澄抽抽搭搭的哭着,举起双手频频拭泪。
“我没走……我在这儿。乖,不哭了?”段晓暮温柔的搂着她,抱着她慢慢地摇晃。
耿秋澄擂起拳头捶打在段晓暮的肩骨上,似是要发泄她的恐惧与气恼,“什、什么嘛!段晓暮,你好坏……我最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哭?你为什么老是要我露出最懦弱的那一面?”
段晓暮突然想笑,“是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哭……我后悔死了,怎么会爱上你?根本就是被骗了嘛!”
“你反悔也没有用了!”耿秋澄猛地攀住他的颈项、环住他的脖子,哭红的俏脸紧埋在他的肩胛里,“不准你丢下我!是你自己说的,我是你的女人,你还说你要定我了!”
她的蛮横惹得段晓暮一阵笑,“没有吧?我有说过这些话吗?”
“你!”耿秋澄身形一僵,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下来。
哎呀!她又哭了……段晓暮真想咬掉自己肇祸的舌头……但不行!舌头咬掉就不能接吻啦!这么甜美的滋味,他怎么舍得放弃?他俯首印下一吻,轻轻柔柔、和煦如风,唇瓣在她的嘴上辗转,舌尖在她的口里挑撩……
“晓暮……”
“嗯?”段晓暮拥着她就这么席地而坐,他斜倚在墙边,大掌轻柔的抚过她的发丝,最后停留在她圆润的肩头上摩挲,像极了他俩做爱过后,他对她宠溺的爱抚。
耿秋澄在他的怀里仰起头,“你要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她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记起的故事……
第七章
五年前,纽约。
耿秋澄穿着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那是只有在葬礼上才会穿上的黑色服饰。
她是为她因车祸而不幸死去的父母,及惟一的妹妹而穿的。
“秋澄,这个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空空荡荡怪寂寞的,不如搬过来和阿姨一起住吧?”
耿秋澄缓缓转身,面对眼前的贵妇人,眸中带着泪。
妇人牵动嘴角抿起笑,“一起住吧!再过半年,你就正式成年,具有继承权了,到那时我会将姐姐、姐夫的遗产交还给你管理。”
耿秋澄只是摇头不语。
不要!她才不要什么遗产、不要管理什么杰佛士集团,她只要爸爸、妈妈和可爱的妹妹!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为什么车祸的当时她没有在车上?若是当时一起死去……那她今天就不用哭,更不用忍着悲伤参加他们的丧礼了!
她为什么没有一起死去呢?!
“秋澄,不准你哭出声音。你不可以这么懦弱,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展现你的怯弱。”妇人厉声低斥,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照常回到学校完成学业,直到你有足够的能力接掌整个杰佛士。”
耿秋澄始终咬着唇,她默默地站在椅子前,双手紧紧交握,深刻地嵌入掌心中,泪水静静的泛流。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是希文,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哥。他刚从哈佛的企管研究所毕业,我准备让他接掌总经理的职位,直到你成年为止。”
从那一天起,耿秋澄几乎是被半强迫的搬进阿姨的家里。
然而,人一有了财势与权力,便不想放手,一旦尝到个中的滋味便想永远留住……半年后才算成年,这时间对秋澄而言太长;但对想窃据杰佛士集团的阿姨与希文,却太短暂。
就在秋澄过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月……
“怎么回事?”家里为什么没有人?连一个仆人也没有?耿秋澄疑惑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等你很久了。”
她猛然转身,看见门扉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希文?”他阴恻恻的神情教耿秋澄的心头一凛,“你想做什么?”她直觉的往后退。
柯希文越过门边,反手落上锁。
喀嚓一声轻响,耿秋澄的神经顿时绷到最高点!“菲尔?乔瑟芬?!”
“不用叫了,她们全放假走了。”柯希文狞笑着一步一步朝她欺近。
耿秋澄惊恐的步步后退,直到背抵在墙边,圆瞳里盈满深深的恐惧,“阿姨、阿姨?!”
“我母亲和父亲去参加晚宴了,简单的说,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怎么叫都不可能有回应的。”柯希文开始悠闲地脱去身上的西装外套、衬衫……
“你……你别想乱来!你不怕我告诉阿姨……”耿秋澄浑身颤抖,却无处可逃!
“呵!老实告诉你,这些仆人就是我母亲事前帮我遣退的。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母亲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吧?我们一致认为,只要娶了你……就没有所谓归还遗产的麻烦事了,你说是不是?”
柯希文褪去身上一件件的衣物,直到他几乎光裸……突然,他没预警的伸手一攫!
“不要、不要!放开我!”耿秋澄爆出尖叫。
但没有人帮她,没有人回应她的求救……
感觉到柯希文的侵入,耿秋澄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跟父母一起死于那场车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