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睡一会儿?”晓暮俯首轻轻吻在耿秋澄的脸庞上,细语低喃。
她摇摇头,缓缓自他怀中探出头。望了望四周,这才想起他们仍倚在办公室的墙角里。
“真是的……我睡着了?”她撩开颊边的一绺发丝,羞涩地笑了笑,将覆在身上的外套还给段晓暮。
“看不出来你外表柔柔弱弱的,可是,实际上却重死了。我的手好酸啊!”段晓暮吐了口气,撑着桌沿站起身。
“哼!这叫做‘甜蜜的负荷’!没情调。”耿秋澄咋了咋舌,双颊淡红。
从来没想过她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个故事,甚至是在回忆之后安然入睡,她以为她会放声痛哭、会羞愧得无地自容!没想到却是那么平静,仿佛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难道身边有了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当梦魇般的回忆一幕幕的略过她的眼前,企图挑起她深切的恐惧时,她感觉到那双强壮的手臂始终紧紧的环住自己,像是在向她提供最完密的保护般。
“走吧!”她轻快地挽着他的手。
“去哪儿?”段晓暮几乎是无主见的任由她牵着走。
她停下脚步,气嘟着嘴看向他,“你不是说晚上要请我吃饭?”
“吃饭?”
“是啊!巷子口那个阿婆的面摊,还有你答应过的卤豆干……别告诉我你忘了?”她斜眼睬睨他。
他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抠耶!不过才几十块钱的东西,他不会想赖帐吧?这人真是快要抠出名了!
“嗄?有吗?”段晓暮摇头晃脑的装傻,最后还是慑服在她恐怖的瞪视下。“好嘛!好嘛,请客就请客嘛!”他稚气的搔着头嘀咕,“忘了也不能怪我啊!你知道,刚刚听了一个又臭又长的老故事,脑袋不灵光了嘛!”她擂起拳狠狠地捶着他,“你说我的惨痛回忆又臭又长?”没良心!亏她方才还那么感动说……
“说出来了,舒服了吧?”段晓暮扬着眉宇胜睨她,“其实这种事啊,就像便秘一样!”
耿秋澄缓缓的眯起眼,“你……说什么?”她肯定是听错了。
“便秘啊,你知道,当人肠胃不适、纤维质摄取不够时就会有这种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通通肠、喝喝水!出来就好啦!”
段晓暮一蹦一跳,好是快乐的模样!
但相对于他的兴高采烈,耿秋澄的脸色就阴惊的教人害怕。“段晓暮,你是说我被……被希文欺负的事,就跟不起眼的排便不顺一样不值得挂心吗?”
“不,我指的意思是,这种不好的回忆你说出来了,总比憋在心底好。”他摇头晃脑的活像个说书先生,“一旦说出口,心情也会比较舒畅……像是放下重担一般。反过来看,当你便秘的时候也会感到同样的不舒服,但是,当你坐在马桶上终于……”
“够了,不用再强调你那一套便秘哲学了。”
“哦!”段晓暮摸摸鼻子乖乖的走。
其实,她现在心情的确轻松了些,耿秋澄扬起头,睇望着紧跟在身旁忠狗一般的他问:“你高兴什么?”
“我呀?你问我吗?”他立刻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再介意这件事了吧?”
耿秋澄马上警觉,“啥?”她决定回答得保留些。
“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害怕了!”段晓暮再度以“应该”两个字来继续他的揣测。
“哦?”耿秋澄坚守“一字诀”的保守原则。
“那我应该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了。”段晓暮眉开眼笑的欢呼,仍然脱不了“应该”两个字。
“嗄?”
“我说啊!”段晓暮贼笑的说,得意的仿佛挖到金山银矿一般,“你应该不会阻止我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牛头不对马嘴,一堆“应该”听得她头晕。
“我认为时机已经到了。”他炙热的气息吹吐在她的发间、颊边,沉稳起伏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前。
耿秋澄的脸庞一阵绯红。“什么时机……你到底想说什么?”
低沉的笑声自他的胸臆荡漾开来,他缓缓低下头,挑逗的舌尖探出双唇轻轻舔舐她的颈间肌肤,循线而下来到锁骨上流连……
“晓暮?!”她惊慌的望了望四周,旋即羞涩的弓起手肘轻推着他。
他在她雪致的肌肤上低喃,“我说,我们可以换一个姿势了吧?每次上床总是男下女上那一套……我腻了,该换种新花样了。”
耿秋澄几乎融化在他挑撩的唇舌下,她闭上眼,细细感受那份因他的温柔触碰而获得的快意。
“说话。”他轻扯她的发丝,细长的食指撩起一绺乌丝在指尖缠绕,“说你愿意。”
“我……我不知道!”她在段晓暮的胸口呢喃。
也许她已经释怀,也许她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简单,我帮你。”他蓦地抽离流连在她胸前的唇舌,退离她的身边。“试试看就知道了!”他执起她的手往回走。
“晓暮?我们要去哪里?”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又往办公室走?
他回过头,漂亮的菱眼中情欲氤氲,扬起的嘴角暗含挑逗,“记得我曾经说过吧?我还没有在会议室里做过呢!”
“啊?”
“赶快想一想,看你是要在桌上做,还是要在椅子上……又或者你比较喜欢冷硬的地板?”他兴奋地咧开嘴轻笑,“你想在哪儿便在哪儿,我都听你的!”
“晓暮,该走了……噗!”
自愿充当司机前来接段晓暮前往总部参加集训的何裕,一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立刻怔愣……然后爆出大笑!
“你、你的……”何裕笑得岔了气。
“眼睛?”段晓暮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开口,“被人打的。”
一旁坐立难安的耿秋澄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所以、才会变成……”怎、怎么办?他实在忍不住狂笑的冲动!
“熊猫眼?”
段晓暮微眯起双眼,原本漂亮的菱眼如今圈上一圈惨黑的瘀青,像贱狗、又像独眼龙——总之怎么看,都不像言情小说中俊帅的男主角。
“晓暮……对不起。”耿秋澄怯生生的拉住他的衣角。
“是秋澄打的?!”何裕又惊讶又忍不住笑,“你为什么打他?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的感情很好呢!”
段晓暮面无表情的自椅子上矫捷地跃起,双手插放在口袋里笔直往门口走,“我想上她,结果她不要。”“噗!”
“晓暮!”留在办公室里的何裕与耿秋澄彼此对看一眼,在看到他促狭的笑容后她更是尴尬。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上’过了?”何裕朝耿秋澄挤眉弄眼。
她羞涩的低下头。
这时,段晓暮突然从门口探头入内,“我们是‘上’过了,我指的是她不愿意让我在上面!这位先生,如果你已经问完这种私人的闺房之乐,可以请你移动尊脚,载我去总部报到了吗?”
“马上走、马上走!”何裕咳嗽一声,掩住低笑。
“晓暮!”耿秋澄突然好生不舍的追出门外,匆忙的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已经被人攫住双肩、紧紧扣住。“等我。”
她仰起螓首,圆瞳里立刻映现出他的俊脸——呃!除却那个爆笑的黑眼眶不算。
“在这儿乖乖的等我。”他俯身细细凝睇她泫然欲泣的脸庞,“哪儿都不准去,一个礼拜后见!”
“可是……”她极力忍着泪,也忍住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望着她的泪颜,段晓暮好生不舍!
他眉宇轻蹙,目光在她的脸庞上搜索,之后俯首印上深深一吻!“别跟他接触,”他缓缓退离她的唇边,贴附在她的耳畔,“我要你离那个柯希文远远的,别跟他见面、别和他说话。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交给我来处理。”
耿秋澄泪眼蒙胧的咽下自己的哽咽。
“说话。”段晓暮眯起眼看她。
“好……我等你。”
“乖!”他漾出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转身离去。
“原来御宿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身后突然冒出的低沉嗓音教耿秋澄猛的转身,她的圆瞳里立刻换上惊恐与戒备!
柯希文眼神阴惊的缓缓走向她,“看来杰佛士集团捐给御宿的大笔研究基金是值得的,至少……他给我的这个消息的确很值钱!”
耿秋澄咽了咽唾液,慢慢退开他所能触及的范围。
“你爱他?看得出来你很爱他。”柯希文箭步一跨,飞快攫住她的手。他眯起双眼,伸出手温柔的轻扯她的发丝,眼神却是刻薄而严厉的,“他知道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吗?”
耿秋澄的俏脸倏地刷白!因为他眼神中的阴惊,也因为他残忍的语气。
“刚刚那个男人……他知道你曾经被强暴过吗?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画面吗?你不可能忘得了吧?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剥掉,直到最后的一丝不挂,狠狠地、充满暴力的……”柯希文贴近她的脸,附在她耳畔,咧开嘴残酷的轻笑,“你被我……强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