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段晓暮还没发生事情……但是,一、两天后就很难说了。”
“一、两天后?”
“我今天下午看见他觉得不对劲,也许……在这几天会发生某些事情!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
耿秋澄掩不住浑身颤抖,“你怎么能确定?”
御宿扬起眉,“面相。”
“也许你认错了,晓暮他有个双胞胎哥哥……”
“是他本人的气色。更叫我担心的是,他身后的黑影。”人在死亡之前,会有“使者”跟随在旁,可以说是为了等待他“死去”的那一刻……
“黑影?”耿秋澄震撼地倒退几步抵靠在墙边,圆瞳不停眨动着想寻找焦距,“这代表什么意思?”
“死亡。”御宿冷冷吐出这两个字,幽寒的教耿秋澄双腿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自己。
“不要!我不要晓暮发生任何事……”她不能想象他会死去,她蓦地抬头,难掩语气中的急切,“也许这一次你料错了,也许……”
“别再怀疑我!”御宿居高临下的睇睨她,挑起的眼眸隐约透露,不悦的讯息,“身为组织的领袖,你认为我的能力必须一再受到质疑?”
“对不起……”耿秋澄气一馁,饱含歉意的转开脸,“我太震惊了,所以……御宿,现在该怎么办?”她望着他俊美的侧脸,脑海中突然闪过下午御宿曾经问过的话。
“你有多爱段晓暮?到什么程度?愿意为他牺牲吗?”
她缓缓挺起肩、站直身,坚定地瞅望着御宿,“这也要付出代价吗?为了救晓暮,我必须要付出代价?”
“你打算为他牺牲自己的什么东西呢?”
“但凭你作主。”耿秋澄的圆瞳中没有一丝犹疑,“但是,这一次……不叫牺牲。”只要是为了晓暮,要她做任何事、失去任何东西……即便是生命,她也不认为是“牺牲”!
“你真这么相信我?认为我一定能扭转乾坤,救下段晓暮的性命?”御宿沉声低语。
“除了你,我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好。”御宿指尖轻轻一弹,掌心里立刻出现一副钥匙。
“这是……”耿秋澄被动的接下。
“坐上电梯,到六楼的六一二房等我。”
耿秋澄咽了咽唾液,这……到饭店房间等御宿?他想做什么?
“你不愿意?”御宿噙着笑意收回她手中的钥匙。
“好!”
耿秋澄把它抢了回来,“我等你。”
她深深地望了御宿的俊脸一眼,转身毫不迟疑地悄声走向门外。
第九章
站在落地窗前凝望底下的夜景,耿秋澄忍着心头的瑟缩,揪紧披肩沉默不语。
御宿他……打算做什么?
叫她在这个房间里等他,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耿秋澄既害怕又心焦,晓暮可千万不要出事,她着实承担不起这种打击呀!
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深刻的爱上一个人,甚至深刻到即使为他失去些什么也无所谓、也甘之如饴!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耿秋澄望着外头昏黄的街灯,逐渐稀落的人群,轻轻地将头抵在窗棂上臆测。
她好想见他!
多希望自己现在仍身在台湾,仍是那个与段晓暮分享同一张床的耿秋澄。每到夜晚时分,他会斤斤计较的和她商量晚上该谁请吃饭,她会看到他气嘟着嘴,认为自己吃亏的稚气表情,也会看到当她起身付帐时,他脸上得意地、灿烂的傻气呵笑……她爱上的,是多么小气的一个人哪?
然后,当就寝的时间一到,他会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她回房睡觉。
段晓暮总是用一个深刻而温柔的吻当开场白,伴随着他炙热却徐缓的抚摸一一循着她的曲线而下……当言语已经无法将深刻的爱意形容出万分之一,彼此的抚触与温暖的体热便是最美好的表达方式。
那是专属于爱人之间,两清相悦的最高极致!
更重要的是,她在段晓暮的爱抚中体会到——
自己是被珍视的。
段晓暮给她的爱就是这么的自然,让她明白,原来自己竟有如此重要的价值与地位。
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仅仅只是一个肯定、呵护的眼神,她就饱含信心,觉得自己的杰出与备受宠爱的满足……
好大的魔力!这就是被爱的力量?
有了段晓暮的疼爱与呵护,她是变得坚强了……还是变得更懦弱了?
一年多前,因为御宿的帮助,让她得以脱离阿姨和柯希文的钳制及摆布。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与恐惧,她装得高傲、摆出一副冷漠与不可侵的外表,只有自己竖起的那一道高墙,才能保护自己。
但是,段晓暮破了她的高墙,将她的防备一一消蚀。
因为有他在,即使失去了她惯有的冷漠与保护,她也能获得安全!
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从前在柯希文身边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做?回到过去的生活,每天活在恐惧中,任由柯希文消磨她的生命,将她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当唇舌间尝到一抹湿咸,秋澄这才惊觉,自己不知几时竟然落了泪?
“叩、叩……”
敲门声唤醒了她的思绪,她抹掉泪,整了整身上的礼服与披肩,来到门边。
“御宿?”耿秋澄打开门,漂亮的圆瞳不觉得睁大。
“啊?不会吧!我走错房间了?”段晓暮侧着头咕哝,旋即转身打算离开。
“晓暮?!”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急忙追了出去。匆忙中一不留意脚尖竟踏住曳地的礼服裙摆,她惊叫一亮,身形顿时跟跑不稳的往前跌……
段晓暮飞快伸手一揽,结实粗厚的手臂及时拦住她前倾的身形!
她惊魂未定的攀住他的手臂,缓缓仰起头,“谢、谢谢。”她试着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可是他不领情。只是淡淡地睇了她一眼,“不用客气。”他脚跟一转,立刻掉头走开。
“晓暮!”
耿秋澄这一声哽咽似的低泣,终于留住他离去的步履,但他仍倔强得不回头、不看她。
“你在生气……”她低语。
段晓暮俊逸挺直的背影无形中显露出一丝高傲,又似一种隔阂。“你没别的话要说了?”他侧转着脸,似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回过头,准备再走。
“晓暮,你不要走嘛……”耿秋澄抵着墙,身形缓缓下滑。抑抑续续的啜泣一声接着一声,泪水也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你不要走嘛!我……”
想见你。可这三个字却始终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段晓暮僵直着站在原地,菱眼左瞒右瞅、上瞟下瞄,就是不肯看耿秋澄的泪颜!
不行!他不能心软!
这女人这一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不仅没听他的话乖乖留在台湾,竟然还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次他可不能随便责骂她几句就算了事,他岂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抱紧她?借着这个机会,他得让她知道,将来结婚后家里的主事者是谁!
深刻感受到段晓暮的疏远与冷漠,耿秋澄的泪更是哗啦啦的落下!他不要她了……他真的不要她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又是孤单一个人了……她又要过着以前那种日子了!
这女人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啊?流也流不完,像开了闸的超级水库般拚命泄洪……怎么办?他难道不能再撑久一点儿吗?哎呀呀,他快投降了,糟糕、糟糕!
“你哭得那么起劲做什么?”晓暮没好气的抱着秋澄轻哼,脚下突然被她的裙摆绊住,整个人连同怀里的她摇摇晃晃的往前抛……
“哎哟!”妈呀!他痛死了!
段晓暮跌坐在地上,痛极的抚着后脑勺哀叫,而安然压坐在他肚子上的耿秋澄却毫发无伤。
“晓暮?痛不痛?”她骑在他身上,心焦的低问。
“女人!”段晓暮眯起了菱眼低吼:“你要不就往上坐,要不就移下面一点儿!”
每次都坐在他的“那里”……她到底想怎么样?
“哦!”耿秋澄惊觉,低着头、红着脸想爬起来。
却被段晓暮紧紧攫住!“我只说要你上下移动,可没准你离开。”
他霸气十足的扣住她的手腕低语。
“哦!”她只好又乖乖窝回他的腰上。
段晓暮锐利的菱眼在她的脸庞上仔细搜索,不悦地眯起眼,“看样子你来美国的这几天过得很好嘛?不过才多久没见,你倒胖了一大圈……柯希文那混帐都喂你吃什么?”
“你好坏!说我胖?”耿秋澄震惊的惊呼。
“你本来就胖了!”
段晓暮就这么躺在地上任由她压坐,他一双俊美的菱眼饱含谴责的睇着她,“照这么看来,好像我段晓暮没本事养你似的,我知道天天吃巷子口的阳春面不会饱,但你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不过才几天没吃,你马上肥了一大圈……你不只对不起我,还对不起卖面的阿婆!”太可恶了!
“我……我才没有胖!”这人的眼睛是装饰品啊?她来美国之后几乎不吃不喝,吞下多少东西根本数得出来!还栽赃她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