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琪,别说了!”宋南真转过头将视线转向窗外,脸上满上坚决的神情,“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南真根本没关系。他要跟谁在一起、做些什么都不干我的事!我有点儿累了,你……”
“宋先生!”
小琪的惊呼打断寒雅烟的话。寒雅烟猛一回头看,只见那颀长俊逸的身形此刻正闲适地倚在门边睇睨房里的一切。
“你……你回来了。”寒雅烟匆匆瞥了宋南真一眼,复又转开视线。
刚刚她说的话……他听到多少?
显然喝过酒,有点微醺的南真将他的周身衬托在一股致命的不羁气质里。他迈开大步,直着寒雅烟前进,“小琪,你出去。”
“可是……”小琪哪里敢走?宋南真将所有情绪掩藏在高深莫测的面具之后,谁猜得出他究竟想做什么?
宋南真头一撇,停下脚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寒雅烟顿时心急,急忙来到他面前挡在小琪与南真之间,“小琪,”她强作笑容,“很晚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那……有事叫我。”小琪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绕过宋南真离开房间。
待房间一阖,寒雅烟立刻瞪着宋南真发飙,“你干什么吓唬一个孩子?”
……她的眼睛在冒火呢!她知不知道?宋南真居高临下的睨着寒雅烟,满是酒意的他更显狂妄,“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她是!小琪她……”
“够了!”宋南真一把攫住寒雅烟,乍现的怒意瞬间驱逐了他眼神中浓厚的酒意,只剩下清明闪烁的晶光。“我安排她在你身边是为了让你多个朋友、多个倾诉的对象,不是找个孩子、找个麻烦让你照顾的!你给我搞清楚!”
“小琪她才不是麻烦!”寒雅烟挣开他的双手往后一退……
令宋南真感到讶异的是,她的眼眸中竟闪烁着盈盈泪光!该死的,这竟让他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了?”宋南真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得笨拙地将她纤细的娇躯搂进怀中轻抚。
“别、别哭。”怎么办?他只挤得出这几个字!
寒雅烟揩了揩泪水,倔强的说:“我才没有哭!”
“你没有哭?那滴在我衬衫上的是什么?口水?还是鼻涕?”宋南真虽忍不住嘲讽,但他蒲扇般的大掌却不自觉地顺着脊柱轻柔羽翼地上下摩挲着。
“小琪她……像妹妹。”寒雅烟偎靠在壮阔温热的怀抱里,控制不住内心渴望地举起柔荑轻缓地抚上他胸膛;闭上眼,她贝齿轻启:“南真,你有妹妹吗?”
“没有。”他轻轻将下颚贴靠在寒雅烟的柔发上。
真他妈的该死!一碰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想念她的碰触……
“有亲人的感觉……其实很好,对不对?”
宋南真没忽略她语气中的渴望,他举起食指抬起她的下颚,“你没有亲人吗?”
她退开他的怀抱,撇开脸。“我是孤儿。”
“那是谁抚养你长大的?”宋南真紧抓着寒雅烟的手腕。
她拼命地想挣脱,显示出这话题令她非常不自在,“每一个人,整个研究部所有的精英、甚至警卫伯伯,他们都是抚养我长大的亲人!是的,其实我有很多亲人的!严格说起来,我并不是孤儿!我不是……”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滑落寒雅烟粉颊;她拼命地摇着头,仿佛想甩掉脑海中的影像,“可是他们都死了,整个寓所里的每一个人!我的亲人、我的回忆……都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寒雅烟纤细的身躯虚弱地缓缓下移,直到整个人瘫坐在地毯上……
叹口气,宋南真走近她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搂进怀里轻轻摇摆着。“就是今晚吗?你终于选择在今晚宣泄你的忧伤吗?”他还在疑惑自己不知得等多久……想不到就是今夜。
“我一直不敢哭……”寒雅烟抽抽搭搭地低诉,宋南真壮阔无比的胸膛包容她全数的悲伤与泪水。“我没有时间哀悼他们。事情一发生,我就必须赶快跑,逃得越远越好……我知道,他们还在追我!因为我是最后一个,他们一定得杀了我……”
“你不会。”
“呃?”寒雅烟扬起模糊的泪眼觑他。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该相信我!”
宋南真眼神中的坚定像是誓言,而他健硕伟岸的身形就像尊神癨\\\,宛如剽悍的战将……一股莫名的心安迅速取代她心头的恐惧。“你真的会保护我?不会丢下我?”
“别怀疑我!”简短的四个字显露宋南真的鲜有的严厉口吻。
好奇怪……见到他发脾气,反而教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宋南真微微颔首,脸上终于又有笑容。
“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们所谓的‘能力’真的有用吗?那为什么没办法算出自己即将面临的劫数,甚至死期?”
“这就是我们最致命的盲点……术师本身是无法辨别自己的祸福吉凶的。而且,再怎么精准的‘预见’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一切端看当时我们是如何解释。”
扬起头,她试着给宋南真一个微笑,“又或是在某种情境下受到什么影响,而在潜意识中显现出影像来……如果是这种情况下产生的‘预见’是不真实的,不足以采纳。因此研究部才会集合多方的精英,为的便是要多一些可信的资讯。”
“你的意思是增加样本数,建立准确度?”宋南真的剑眉开始紧蹙。
寒雅烟仅是颔首,默然不语。
他见她这模样,脾气瞬间爆发,“这算什么?根本就是把你们这些人当成一种利用的工具,还说是精英?!”宋南真嗤之以鼻,“应该叫你们‘白老鼠’才对!”
寒雅烟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她很想抗议,但到最后,却只能点头颔首:“你要这么称呼我们,我也没意见。”
她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悲哀教宋南真更加愤怒,“毁灭了也好、这种组织毁灭了也好!”
这充满暴戾之气的愤怒字眼,正巧击中寒雅烟心底最深的痛处!霎时她刷白了脸,转身退至窗边面向窗外。
宋南真知道自己伤了她。他极力克制勃升的怒火,深吸口气,“最后一个问题,整个研究部的‘精英’都是孤儿吗?”
寒雅烟只是静静站着,不发一语。
“回答我!”他粗嘎地吼着。
“……嗯。”他依旧不回头。
南真在下一秒冷笑,“这么巧?难道你从来不怀疑吗?”不想再将她寂寥无助的身影印入脑海中,然后引发自己无边无际的心疼与怜惜,宋南真转身迈开大步离开!
“等等!”从窗户的倒影望见他的离去,寒雅烟急转过身,“你要去哪里?”
宋南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意外瞧见她一脸的紧张与焦急。
“你……我,那天晚上……为什么……”她支吾的说着,羞怯无措地低下头。
宋南真明白她想问些什么……是他的错,他该给她一个交代!“是我错了。”南真定定地睇着她,“那晚的事根本不应该发生!”
寒雅烟倍受打击,羞红的俏脸倏地刷白!原来那天她在客厅外看到他独自猛喝酒是因为他后悔了?
“你是说……你后悔了?!”这种打击比他当场打她一巴掌还伤人!
维持了半晌的默然,宋南真坚定地扬起头,“是的,我很后悔!我不应该这么伤害你,我跟你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
不能哭……她不可以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为、为什么?那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怎么样?”
“我得保护你、我们应该是单纯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身份,我们应该……告诉我,雅烟,你后不后悔?”
宋南真浑然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神情的紧绷。
“我不后悔,而且我为什么要?”
“你不怪我?”
她摇着头,肩头的长发顺势摇摆,煞是美丽。
“那好……”宋南真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嘴角缓缓扬起。转过身,他离开房间,临去前丢下这句话:“衬衫上的口红印……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大段、小段陷害我的。”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寒雅烟望着宋南真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丝温暖甜蜜的笑意。
关于帝士集团总裁遭威胁一事,警方已正式宣告破案。
威胁帝士总裁未婚妻的罪犯已经全数被逮捕,其中包括六名彪形大汉与一名负责统筹企划的女子,七名犯人皆俯首认罪。最令人惊讶的是,该名女子竟是帝士集团总裁的贴身机要秘书!
记者会上,一名女记者微红着双颊、语带羞怯的朝着台上的段晓晨放电。
台上的帅哥没反应。“段队长,请您对这次的案情及破案经过稍作叙述。”
“段队长……”其他几名女记者也异口同声地娇嗔呼唤着。
“要我说什么?我是段晓暮,不是段晓晨!”段晓暮频翻白眼,猛叹气!他有时候真恨死了这种双胞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