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蔡闻言,脸色倏地刷白。
“就被我们干掉了嘛!”凯仔话说完,自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瞄准阿蔡。“蔡哥,你刚刚说……那个美眉打电话给你?那这通电话可能是她自阴曹地府打来的哦!”
“是啊!那美眉叫你快去陪她呀!”一旁的喽罗们高声叫嚣。
看着眼前的情势急转直下,段晓晨心中暗叫不妙!
峰哥推开凯仔往前跨步,“我已经怀疑你很久了,阿蔡——你跟了我几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阵子的变化,你在搞什么把戏我统统看在眼里。别他妈的把我当白痴!”峰哥低吼,转眼间手中竟多了把左轮手枪。
阿蔡惊恐地一退再退。“峰、峰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
丝毫不顾及三、四年来的情面,峰哥眼里只有冷酷;他嘴角一句,露出一个邪恶如鬼魅的笑容。“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吧!”
“不!峰哥,你听我解释!我——”
紧环在左轮手枪扳机的手指眼看就要扣下——
“行动!”段晓晨大吼,率先自重型机具后冲出,段晓暮随即握枪掩护。
峰哥惊觉有异,错愕而暴怒地死盯着眼前的阿蔡!
“统统不准动!”段晓晨大喝,所有干员自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层层包围。
“峰哥,怎么办?”五、六个喽罗忍不住心中恐惧直往后退,然后因为干员的逼近而形成背抵着背的小圆圈。
峰哥面不改色,一径地盯视着阿蔡,瞄准的左轮手枪也未见移开。
“这是你带来的?”峰哥冷声问道。
段晓晨望着刀疤男的气势,心中警铃大作。
“阿蔡!”他低唤一声,用眼神示意阿蔡过来,至少得远离峰哥的射程范围!
段晓暮握枪的手心几乎冒汗,他冷敛着脸,目光不敢稍有一瞬的转移。
“峰哥!快想办法啊!”喽罗们面对警力的包围,感觉到十余支冲锋枪正虎视眈眈地瞄准自己,想到随时有可能被射成蜂窝,大伙儿不禁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峰哥。”段晓晨缓缓向前移动,“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这时候你们多开一枪、多杀一个人就等于是截断自己的后路——这道理大家都懂吧?”
峰哥冷笑,持枪的手臂慢慢放下——
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晓晨和晓暮迅速对望一眼,同时更加戒慎地高举手枪瞄准!
“想我峰哥是什么人物?买卖军火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干的!”峰哥的话才说完—低垂的手迅速抬起,瞄准眼前的阿蔡,扣下扳机——
砰、砰、砰,三声枪声同时响起!
阿蔡应声倒地,段晓晨、段晓暮的枪管霎时冒出一阵硝烟,而峰哥腿部中弹、指间鲜血直流,其他干员则飞快地制伏了剩余的喽罗。
“阿蔡、阿蔡!”段晓晨飞奔上前,急急将倒地的卧底同僚扶起,只见他双目紧闭,胸膛几乎察觉不出有呼吸起伏——
“哼,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峰哥左手撑着地、流血的右手捂住小腿侧的中弹处,硬是倔强的不肯弯身跪地。
段晓暮通知分队长接手处理,自己也连忙来到哥哥的身边。“阿蔡应该没事的!子弹射偏了。”他及时打中峰哥的腿,失去平衡的峰哥应该会失去瞄准的准头!
“可是他不醒啊!”段晓晨几乎咆哮。“阿蔡、阿蔡!你醒醒,别装死啊!”说着,他对阿蔡又是一阵摇晃。
“哥,你快把他摇掉半条命了!”段晓暮连忙制止。
突然,他怀中的阿蔡张开嘴,轻声低骂:“你们兄弟俩!都快死了,你们还来吵我——”
“哈、哈——活着、他还活着!”晓晨、晓暮惊喜万分,两人忘形地各拍阿蔡一记:
一个打在可怜阿蔡的头上,让他重陷昏迷;另一个正巧打在他中弹的腰口上,当场血流如注。
世界上只有少数几种行业能随时随地保持门庭若市的超高“营业额”。
“大”医院便是其中的一种。
“吕医师,三○一号病床的情况好像不太好,请您过去一下。”
“知道了。”吕冰兰阖上病历表的档案夹,站起身。
疾步走在长廊上,她娇小的身影穿梭在廊道上,与散步游荡的病人与家属点头寒暄,甜美灿烂的笑容未曾自她柔媚的脸庞上消褪。
“吕医生,出巡哦?”一个老先生笑问。
吕冰兰回以甜美笑靥,“是看病。”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甫跨进病房,她习惯性地又被一群人隔挡于外。
“借过,谢谢。”吕冰兰伸手想推开挡路的人,对方却像座大山一样纹风不动!
“医生怎么还不来?爸爸他都快断气了!”挡路的大汉低声咆哮,感觉到身后有人推着他,更是焦躁的大吼:“挤什么挤?没看到这里在忙吗?”
男人回头怒视,却发现后头半个人影也没有——他的脸色立刻转为惊恐。“闹、闹鬼啦!大白天闹鬼啦!”
啪地一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拍在他胸前,更让男子惊吓得差点儿岔气!然后,伴随的不是凄厉鬼魅声,却是一阵悦耳的嗓音。
“这位先生,麻烦你让一让。还有,别在公共场合散播不实谣言扰乱人心,谢谢。”
“吕医生!你来看看阮头家,伊好像喘气喘不过,面色一直发青咧!”老先生的太太苍白的脸色比床上的病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冰兰在众家属的往目下,熟练地戴起听筒诊听老先生的胸腔。
“母啊,这个小女生是医生哦?有没有搞错?”方才那位男子惊魂甫定,立刻趋上前盘问。吕冰兰取下听筒,但笑不语。只见她拿起病历表一阵书写,转身向身旁的护士交代几句,便回头浅笑:“阿嬷,你免烦恼,恁先生无什么要紧。伊是对昨天新开的药物产生排斥,这是正常的,你免惊哦!”
老太太弯斜着头,似是茫然地点点头,在看到吕冰兰清丽脸庞上的灿烂笑靥时,重重地叹口气。“无代志就好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吕冰兰走出病房一看,正巧扶接住匆忙奔来的护士。“吕医师,陈主任急调你到手术室,请你赶快跟我过去!”
“干爹?”吕冰兰好生讶异,她记得干爹今天没有安排开刀呀!“知道是什么人吗?”她一边卖力地跑,一边询问。
“不清楚!”护士显然惜字如金。
吕冰兰颔首,委屈地扁扁嘴。唉,好麻烦呐!腿短的人跑不快,偏偏三不五时就用这种运动折磨她——
“哥,你说阿蔡没事吧?”
晓暮背着手,站在手术室外直打转。
晓晨坐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四周,旋即低头抚着下颚沉思。
“你在干什么呀?发呆?”段晓暮踱步踱得累了,索性坐在段晓晨身边;只见段晓暮小心翼翼地拉起西装外套,还伸手抚了抚平贴在椅板上的西装裤,深怕坐皱了它。
正当段晓暮才坐妥,段晓晨就站了起来,开始转圈圈;不过在外人看来倒没什么分别,因为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怎么瞧都是一个帅哥像个陀螺转个不停、另一个帅哥则像个学究猛沉思。
他们兄弟俩外表一样出色,再加上都是一八二的颀长身形,以及其风飒飒的气质,所以两人都是众女警注目的焦点、女记者心目中骑白马、带长刀的英勇王子!
“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段晓晨在弟弟面前,居高临下地视着另一张“自己的脸”。
段晓暮当场脸色青白。环顾左右,颤巍巍地:“你、你是说……这里‘不干净’?”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不、不会吧?”
想他段晓暮身为堂堂警界菁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呃,就是那种东西嘛!没有脚、没有血色,一张脸白兮兮的,有的时候还没有头——
“说到哪去了?”段晓晨不悦地踢了踢段晓暮,“我总觉得这儿有点眼熟,好像曾经来过这里哩!”只见地攒起眉头,俊逸的脸上满是不愉快的表情。
“有吗?”段晓暮认真打量……好像没有耶!
“唔——”段晓晨侧头思索,“啊!对了,前阵子在这里碰到一个恶婆娘医生!你记不记得?那个医生竟然栽赃说我敲坏了医院的柱子,甚至连女生厕所的门锁坏了也算到我头上咧!”妈的,不想还好,越想越气!
“哦!对了,讲到这儿,我才想起来。”段晓暮换上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兴匆匆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柱子前低头细细检视,“哈,有了!在这儿,柱子被敲落的痕迹还在呢,虽然现在已经用大哥的钱,补起来了!”
“可不是吗?”段晓晨重重一哼,往事历历不堪回首;越回首,越有杀人的冲动!想他段晓晨一生抠钱,几时自掏腰包为谁付帐过?谁知那一次……“都是那个死丫头!什么医生?我看她根本就是土匪、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