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严重?”段晓暮呵呵低笑。这可是好现象耶!出生自今几时见过哪个女人能在他脑子里停留超过一个月的。
“我跟她誓不两立!”段晓晨旧事重提,气愤的鼻翼开开阖阖,只差没**作响。“别让我再看到她,否则我……”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此刻匆忙自他眼前闪过,白袍啪地一声打在段晓晨腿边——
“抱歉。”吕冰兰头也不回,随同护士疾风似的闪进手术室里。
段晓晨张着嘴,不知道该不该把被打断的话说完。
段晓暮忍着笑,踅到哥哥身边。“再碰到她的话,你打算怎么样?哥哥?”如果他没认错的话,段晓晨已经碰到她了。
“他妈的那娘儿们!”段晓晨回过神,爆出诅咒:“我都说别让我再见到她!否则我一定……”
段晓暮截断段晓晨毫无说服力的恫吓,憋着笑意摇头,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哥哥,我看你是斗不过她的。”
“为什么?”晓晨难得显露出恶狠的一面。
还用问?“你连她的白袍都打不过啊!”
脱下消毒口罩,吕冰兰吁叹一声,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术从开始到结束—总共历时近五个小时。
“呵,好累。”她闭上眼、仰起头轻靠在墙边,感觉自己快虚脱了。繁重的工作量已经教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生理期身体上的不适,更让她显得烦躁易怒!
“累了吗?”
伴随着低沉浑厚的嗓音,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吕冰兰面前。
她猛然睁开眼,双颊绯红,“学长!”吕冰兰连忙坐直身,接过眼前的杯子,略带羞怯地浅浅一笑。“谢谢。”
陈井隆淡笑着坐在吕冰兰身旁,只见他轻轻啜着黑咖啡,闲适的姿态中透露出一股优雅。“我刚刚碰到我爹地了,”他转过头,直视她:“他跟我说你在这儿。”
吕冰兰低下头,难掩娇羞:“已经十一点多了,学长今晚值夜吗?”
“不是。”陈井隆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捏扁了纸杯、手腕一甩,纸杯子以完美的弧度投进墙角边的垃圾桶。“我是特地等着见你的。”
吕冰兰面对陈井隆炽热的注视与率直坦白的言辞,她既羞怯又无措,不知如何回应。
匆忙推门入内的护士打破了两人静默的尴尬。“吕医师,请你跟外头的家属解说一下蔡先生现在的情况。”
“好的,我马上去!”吕冰兰连忙应声起身。
陈井隆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站起来拍拍她瘦削的肩胛。“你也累了,我先走了。”
要走了吗?“——学长!”冰兰急切地追上前。
“怎么了?”陈井隆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呃,谢谢你的奶茶!”吕冰兰轻轻颔首,浅笑着目送陈井隆离开。望着他颀长英挺的背影,她不知怎地竟又有了精神!
他一跨出手术室大门,便见门外聚集五、六个不算矮的男子;虽然他们外表、神情没什么怪异之处,但吕冰兰心中就是觉得不对劲:啊,她知道了!是枪,他们身上都有枪!
自她有记忆以来,便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对枪支很敏感,几乎到了无所不察的地步!不论对方藏在哪里,她都能感应到枪支的存在。
怪异吗?她也这么觉得!
“Miss吴,”吕冰兰拦住身旁的护士低声询问,“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吗?”什么职业会需要随身携带枪呢?
Miss吴摇摇头,旋即换上一脸梦幻的神情:“吕医师,你都没看见,刚刚在这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好帅呀!一堆护士都假借名义跑来这儿偷看呢!”
“哦?”吕冰兰没怎么注意听,思绪犹自放在这一群带枪的男子身上。要不要报警?他们会不会是拥枪自重的黑道分子?
“啊,他妈的,她怎么会在那里?”
“啊,吕医师,你看,他们回来了!”
步入深夜的廊道上响起阵阵惊呼。
吕冰兰轻蹙着柳眉回头望。怪了,这两人……好眼熟啊?她侧着头斜思,看着那两个高大壮硕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甚至步履急促,宛如一个隆隆的火车头——
段晓晨气唬唬的大跨步来到吕冰兰面前。哼,矮不隆咚的臭娘儿们,坑了我的血汗钱!他的心头冒火,企图利用他的高大优势压迫她娇小的身形。
怎么这两人身上也带枪?吕冰兰的眉头越蹙越紧。“你是谁?瞪我做什么?”这男人——怎么越看越讨厌?同样一张脸孔,他旁边那个始终笑嘻嘻的男子,看起来就友善许多!
“什么?你他妈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段晓晨好生气闷!
眼前这男人三句话不离脏字,吕冰兰越听越火!极度的疲惫加上他的恶形恶状,让她的言语也极尽尖酸。“你算哪根葱啊?要我记得你?下辈子排队登记吧!”
“哟!你泄啊?以你这种姿色也有本事跟人家泄呀?”臭娘们!举凡是坑了他的钱、让他储金簿里的数字往下掉的人都是敌人!攻击、要攻击!
“哥!”段晓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别闹了,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哼,同一个父母生的,怎么德行差这么多。”吕冰兰伸手故做优雅地撩了撩垂落颊边的发丝。嘿,这句话比他刚说出口的还毒。她赢了!
“妈的!你凭什么骂我弟弟不好?”段晓晨神色激愤的发难。
段晓暮与吕冰兰当场一愣;段晓暮摇头低叹,吕冰兰则觉得自己蠢极了,居然跟个白痴计较!看来,她真是累疯了,“MiSS吴,你说病人的家属在哪——”
“唉,别装疯!”段晓晨一个剑步挡在吕冰兰面前,“你要跟我弟弟道歉。你别欺负他,他是我罩的!”
疲累不已的吕冰兰心中的火气霎时窜升到最高点,她小掌一挥,精准地拍打在晓晨健壮的胸膛上。“MiSS吴,报警!说这里有人非法持有枪械!”
在场的八名大汉闻言,立刻下意识地低头翻开西装外套检视自己的腰际。
晓晨更是惊愕,“是谁泄了底的?妈的,自己的枪也不顾好,难不成想招摇过市是不是?”
见段晓晨这副气势,仿佛携带枪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吕冰兰心头一凛,急呼:“Miss吴,快报警!”
“不用忙了。”段晓暮伸手攫住仓皇想逃的护士,稚气地咧嘴一笑,当场让那护士飞红了双颊。“这里统统都是警察,要几个有几个——”只见段晓暮潇洒地半回身面对吕冰兰,高大俊逸的身形一弯身,“请问您有何吩咐?”
吕冰兰扬起俏脸盯视段晓暮,评估他这句话的可信度;没几秒的时间,但见她柳眉一挑,转而斜睨身旁的段晓晨:“警察?”
段晓晨着实被她的轻蔑所激怒,“妈的,臭娘们你别职业歧视!你当警察见不得人啊?告诉你,要不是有我们在,你说不定早被人强奸分尸啦!警察?警察是你们这些死老百姓的救世主啊!懂不懂?”臭娘们!敢瞧不起他?
疯狗!吕冰兰翻了翻白眼,为自己浪费在他身上的时间感到不值。一思及此,她立刻转身走向电梯,耳边还听到他窃喜的欢呼声。
“哈,她输了!我赢了。哦,耶!”
“神经病!”吕冰兰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瞥了段晓晨一眼。所以说,警察和流氓根本没两样!
第二章
“喂,矮子女!”
吕冰兰佯装没听见,继续和其他几位医师讨论患者病情。
“嗳,矮子女,我叫你呀!听见没有?”段晓晨再度提高嗓门,惹得护理站的众人无不对他投以注视……
除了吕冰兰以外。
没听见、没看见!不理他、别甩他!吕冰兰故作镇定地翻阅着病历表,对段晓晨的叫嚣充耳不闻。
几位护士含羞带怯地来到柜台边,“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段晓晨俊逸颀长的外表霎时眩惑了众人的眼,也间接地让人暂时遗忘了他粗鲁蛮横的言行。
“我找人。”面对“矮子女”以外的人,段晓晨总能和颜悦色地扬起魅惑人心的笑容。
“找谁?或许我能帮你。”护士热心地拿起病历资料准备查询。
“我找……”段晓晨健臂一伸,“她,那个矮子女。”长而有力的食指直指那个站在投射灯前,拿着X光片审视的吕冰兰。
始终忽视他的吕冰兰终于在此时侧转过身,微眯着杏眼、带着忿然神色直视他。
“别装着没看到我,”段晓晨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唇边挂着的笑容揉合了稚气与邪恶。“我个儿这么高,到哪儿都找得到你……矮子女!”
砰地一声,吕冰兰重重地将手中的X光片甩在桌上,宛如火车头一般轰隆隆地直向段晓晨冲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啦?别一直在我面前晃行不行?很烦呐!”
“我烦?你才……”
“来医院别带枪啦!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吕冰兰截断他的话,“把枪藏在肩窝下,真是有够蠢的了!活动多不方便啊?”末了,她自鼻翼间哼出一声当结尾:“有没有常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