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追求她的男生不乏大学生及研究生,那些成熟稳重的男人都不能引起她的青睐,她又怎可能爱上年纪比她小的毛头小子?
听完她义正词严的拒绝理由,秦方洛嘴角却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迷人弧线:“原来你在意这个啊?”
在欺近她柔美的黑瞳瞬间,手指像变魔术似的从身上夹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搁在她眼前的是他的身分证。秦方洛似笑非笑地凝睇那双镶嵌在瓜子脸上的黑水晶,温柔的气息几乎全吹在齐方榆的鼻尖上:
“哪,很幸运地,小学弟的生日恰巧比美丽学姐大了那么一天,不然要是被学姐以年龄差距给拒绝,害我这痴情男儿的一片真心成枉然,老天爷可会替我抱不平的唷!而且我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个“方”字,这证明咱们多么有缘份,大概也是老天有眼,不想看见我这痴情男儿的一片真心化成灰吧!”
她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他的难缠,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听着!我不想再跟你抬杠,你是不是比我大,或是跟不跟我同名,全都与我无关,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对你这种
人没有兴趣!”
“我这种人?”古铜色的脸庞有一小丝丝悲伤。“哪里配不上你吗?”
从没想过她说的话会伤一个人的自尊心有多深,而今却发现她对自己的狠心竟有一些些的内疚,但这些难能可贵的内疚并不足以使她心软,因为冷漠无情的话语才是她拿来保护自己的防御之墙。
“也许你从Z班升级到A班,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吧。”冷冷嘲讽的睥睨下,是她如小鹿乱撞般的狂乱心跳,但她才不会让他看出她的慌乱,这种男人根本不配。
然而她太过于想掩饰自己,而没看见那小小悲伤下正隐藏着一朵浅浅的微笑。
秦方洛像是突然抓到淳木的溺水者,将救命之物紧紧抱在胸口,不敢太大意却难掩庆幸之喜:
“只是这样便配得上你吗?”
认真的眼如鼓棒敲击着她的心房,她拼命保护的心灵篱墙敌不过他执意的侵袭,正一点一滴的崩塌中,而她自己却一点也不自觉。
“是呀!现在你明白该知难而退了吧。”太过认定对方的颓废,因此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我接受这项挑战,不过你得当我的军师才行。”秦方洛再次缓慢靠近她的脸,大胆锁住同样坚毅的眸光,笑容里暗藏诡计得逞的骄傲,像是张网的蜘蛛,等待猎物一步一步自行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因他的逼近,齐方榆不自主地往后退。“军师?”
“对,我的课业这么差,当然需要军师的帮忙。”
他说得煞有其事,而她却一脸茫然。“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也不想懂你想说什么,总之,在你进入A班之前,离我远一点就是了。”
她不断地后倾,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却一个不小心踉跄失去了重心,同时间秦方洛从容不迫地伸手揽住她倾斜的身子。与她原本的意图背道而驰,现在他们俩的距离比方才贴得更近,而他的右手在扶住她的身子后,甚至一直挂在她的腰际间。
“如果没有你帮我补习,我恐怕一辈子都别想进A班哪!”
意外的艳福,让他得以更仔细端详她美丽的容颜,那双比水晶还要澄澈的黑眸彷如夜明珠般,在昏暗月色下熠熠生光!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是最纯稚的灵魂,自他第一眼见到她的瞬间,便教那双清澈干净的灵魂之窗夺去魂魄,再也不能自拔。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齐方榆浑身又是一阵的不对劲。“对不起,我对家庭教师一职完全不感兴趣,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竟然把家庭教师说成军师,这家伙肯定是中武侠小说的毒太深!
“如果你不帮我补习,我天天上图书馆只有陪你睡觉的份。”秦方洛好是委屈。
闻言,她精雕细琢的白皙脸蛋霎时胀成粉红色。“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谁陪你睡觉了?”
他真的是她的克星,只要有他在,绝对可以引爆她难能可贵的怒火。
“别生气,我说太快了,是我睡觉、你读书。求求你做做好人,给我一个机会吧!其实我也想好好读书,不过一个人读着读着就会睡着,你总不会希望我天天在你座位旁边打瞌睡吧?要不然这样,我们再加注一条,倘若下学期我不能进入A班,就在你眼前自动消失。”
他低声下气地说,表面上看起来是有求于人,其实骨子里是暗示她若不答应,他将会一直纠缠下去。
齐方榆岂会看不出他心眼里的诡计,只是早已认定这种人荒唐惯了,不可能乖乖坐在桌前好好用功,也绝不可能从Z班跃升至A班,因此对于他的信誓旦旦,根本就一笑置之。
“言下之意,倘若我不答应,你会纠缠到底是吗?”她不想拐弯抹角,挑明地问。
“没错!”秦方洛露出一抹微笑,手指轻触她的鼻尖,仿佛是
老师给答对题小朋友的奖励。
齐方榆嫌恶地拍拍鼻头,充份鄙视他的轻佻举止。“你正经点好吗?”
“别又生气,小心长皱纹哦!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因为即使小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
“无聊!”齐方榆谇骂一句,毫不留情地转身,快步跑进女生宿舍的拱门。
虽然没得到答案,秦方洛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除了朋友之外,他从来不懂得珍惜任何东西,现在他最想保护的就是消失在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所以不论未来将有多辛苦,他都会全力以赴。
第二章
她开始习惯闻到那熟悉的皮草味道,每晚在图书馆同样的角落、同样的位置上,总挂着那件一辙不变的黑色皮夹外套,当她低头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时,总会不自觉地瞥向隔壁的空位,直到它的主人出现,她才能真正安定心神在自己的课业上。
他还没来!
他总在第八堂下课后出现,今天怎么会慢了,是什么原因使他迟到了?
齐方榆望着他的位子忖思,没发现自己为了他的迟来而心神不宁,也没发现自己愈来愈容易浮躁的情绪。
这是第几次想着他了?她懊恼地想。
明明瞧不起他的嘻笑模样,为何总会想起他毫无保留的阳光微笑?虽然她还不至于像图书馆里的其他女生对他产生迷恋,但不可讳言,现在她脑子里一半以上是他的影子--他装可怜的表情、他深情凝望的眼神、他哈哈大笑的模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轮转浮现,愈想甩开想他的念头,却愈容易想起他。
“这么入神,是不是在想我呀?小榆。”
秦方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贴着她的脸颊对她咬耳根子,然后瞧见她猛然惊吓的模样,竟不知悔改地眨眨眼,露出兴味十足的表情,继续逗弄着她:
“被我猜到了啊!要不然怎么脸红得像关公一样?”
哪一个作贼心虚的人会承认?齐方榆故露凶恶的眼神:“无聊!”
“该换词骂我了吧!这句无聊你已经骂了起码有一百次了。”边卸下身上的书包,边嘻皮笑脸地说道。
“神经病!”齐方榆再骂一句。
“嗯,有进步!”他连忙点点头,随后将头倾向齐方榆这边,状似亲密地说:“对不起,迟到了,谁教英文老师闲著有空,下了课也不放我出来,拼命在我耳边谆谆教诲,要我好好背背英文单字,否则将来会变成二十一世纪的国际文盲。”
齐方榆几乎是反射动作地避开他。“你以为老师闲闲没事做,就爱管你们吗?若不是不想放弃你们,他们也不必如此苦口婆心。”
秦方洛不加辩解,猛点头附和:“小榆说的是,为了不辜负英文老师的爱心,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补习功课,不然我拿这种成绩,一辈子也甭想进A班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掐得皱巴巴的考卷,用手掌卖力地将考卷弄平,才摊在她的面前。
齐方榆一看差点昏倒,她以为Z班学生成绩顶多差了些,却没想到他的成绩竟如此“辉煌”,一颗红红的鸭蛋不偏不倚地躺在写着他名字的考卷上,好不耀眼。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读书?”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又摆出一副无辜的笑容,还摊摊手承认:“没有。”
“你还敢笑!考这种成绩,不怕回去伤你妈的心吗?”齐方榆脱口便数落一番。
稍稍收敛笑容,秦方洛眼神里有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只怕我想伤她老人家的心都难。”
“为什么”齐方榆骤然哑语,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在心里臆测着他话中的含意;而思及此,她的心不自主微微抽搐,更害怕自己的慈悲心会被呼之欲出的答案唤醒,连忙急转话题:“你来学校难道只为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