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那种低下的行为。”莫司撇头一哼。
他们狄恩家在美国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以做这种不入流且没水准的行为。
时央了解地点点头, “那你就在外头等吧。”说罢,便一跃自行翻身进去,任莫司在外面自生自灭去。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那他的好戏呢?不行,这么有趣的事,他非亲眼目睹不可,说不定日后还能拿来好好捉弄风一番呢!
望着那片墙,莫司一咬牙,走回那扁镂花大门前,攀爬了进去,“爬门”总比“爬墙”好听,且光明磊落多了吧!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他,最重要的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看到,那他还顾忌些什么?一饱眼福比较重要啦。
“时老,等等我。”大踏步追上时央,莫司尾随在他身后,生怕自己遗漏了一丝一毫该看的好戏。
来到房子前面,时央停在正前方,仰头看着三楼有灯光射出的阳台,决定赌一赌。
他估计着高度,并对身边的莫司问道:“有没有绳子?”这种高度没有绳子很难上得去。
“没有。”莫司摇头,匆忙出来,他到哪去生绳子?“你要做什么?”他防备似地看时央,不会是还要爬吧?
“废话,当然是爬上去。”时央像瞪白痴似地瞪了他一眼,“不然你可以飞啊?”
莫司还给了他一个“你才是白痴”的眼神,“房子内就有楼梯,时老你就不要折腾你那把老骨头了吧!”爬到一半闪到腰或是骨折,着他怎么办?到时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喽!
时央再给他一个“你更白痴”的眼神,“你以为人家会大门开开等着你进去吗?”没知识、没常识的小鬼。
“开了啊。”在他还在说话时,莫司已经走到大门前,并把门给打开了。
“什么?”时央傻愣了几秒,“你是怎么打开的?”他怀疑地看着莫司,这小子哪有那种技巧?
“用手打开的啊!”莫司得意地挑挑眉,过了一会才补上一句,“门又没锁。”
闻言,时央不由得为聂文端的不小心气恼起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睡觉不锁门,不然是嫌钱太多欠偷是不是?
一回神,他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莫司老早就走到楼梯边等他了。
“时老,你再慢吞吞的,我担心会来不及喔。”莫司好心地提醒道,那个猎物现在或许已经呜呼哀哉了也说不定。
抹掉脑中为聂文瑞担心的念头,时央恼怒地斥着自己的莫名其妙,他与聂文端的情谊在三十二年前,聂文瑞背叛了他之后就已恩断义绝,今天他赶来,只是为要阻止一场父子相残的惨剧罢了。
反手将们关上,时央大踏步走向前,推开还在楼梯前等他的莫司,率先步上楼。
莫司也追了上去,虽然他仍旧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深信,看到最后总是会被他看出结果来的。
“住手!”
突如其来的喝声,将房内的三个人都给吓了一跳,而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是聂文瑞。
“你?”看着阔别将近三十余年的时央,他总算了解地点点头,“原来他是你派来的。”
往聂文瑞的身后看过去,时央看见相拥的两人,他深深皱起了眉头,那女人怎么会在这里?“行风,放开她。”他直觉地命令道,暂时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聂行风依言放开柳妤柔,但随即又紧紧地搂住她,“义父,我可以对任何人无情,但对妤柔……我做不到!”
他仿拂是下定决心似地收紧了自己的拥抱再放开柳妤柔,缓缓地举起枪将枪口对准聂文瑞,“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我仍旧是那个无情的‘绝星’。”为了妤柔,他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不行!”这句话同时出自两个人之口。
柳妤柔冲过去档在聂文瑞前面,“行风,你不能杀他。”
“妤柔,你让开,杀了他,我们两个就能在一起了。”聂行风的眼神开始转冷。
“行风,你不准动他。”开口的是时央,他的语气生硬而饱含怒气。
“为什么?”聂行风不解地看着时央,“杀手应该无情啊。”这是义父教给他的,也是自他握枪起就一直遵奉至今的原则,此时义父却亲口要他打破这个原则,让聂文瑞成为他接下任务以来的第一个生还者,为什么?
时央来回地望着那两张实在太过相似的脸孔,聂文瑞异常的苍老让他的歉意一点一滴涌冒出来,再也无法隐瞒真正的事实,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取下聂行风手中的枪,“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话一出口,他很有可能导致众叛亲离的下场,可是他却也害人家骨肉分离了二十余年,那一段掺杂着忧忡与等待的漫漫岁月中,将聂文瑞的发全给磨白了,看着如此沧桑的昔日战友,他纵有再大的恨意也该全放下了。
在一旁的柳妤柔听了时央的话总算恍然大悟,难怪她刚看到干爹时会觉得很眼熟,原来是像行风啊,她再仔细比对着两人的长相,嗯,果然有七分神似。
“亲生父亲?”喃喃覆念着,聂行风疑惑的表情似乎是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他目光对上聂文瑞,随即又马上移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义父说错了?
相较于聂行风冷淡愕然的反应,聂文瑞就激动多了,他踉跄地冲过去扯住时央的衣烦,“你刚刚说什么?他……是祺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连话里也有着兴奋的抖音,老天果然是听到他的祈祷了,所以要将儿子还给他。
时央闭了闭眼睛,困难地点了下头,但纵使心虚,他仍挺直了背脊,不承认自己有错,“没错,他就是你二十八年前失踪的儿子聂祺勋。”
“为什么?”聂文瑞逐渐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狠狠提高他的衣领,施力之大让人不得不但心他会窒息,“为什么他会在你那里?为什么他会变成杀手?”
他作梦也不会去梦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儿子,竟然是那个人人闻之丧胆的杀手——绝星,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会死在亲生儿子手上,而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时央。
“为什么?”看着一脸气愤的聂文瑞,时央仰头大笑起来,“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他满是恨意地瞪着聂文瑞,“你背叛了我以及你自己的梦想,抛下一切去跟那个女人结婚生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聂文瑞单手提着他,一拳往他的脸上挥过去,时央不还手地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你明知道他是我惟一的儿子,竟然还让他去沾染血腥!”他此时杀气腾赡,又从地上揪起时央,一拳接一拳结实地揍着。
时央被打得嘴角渗血,却仍不还手地任由聂文瑞发泄着他的怒气,直到柳妤柔不忍心再看下去,上前抓住他,“干爹,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时央吐了一口血水,并伸手抹去嘴边的血渍,不稳地站起来,“你应该要感谢我,你不是梦想着要成为顶尖杀手吗?现在你的儿子就要替你实现了,现在绝星的名气已压过当年的你我,再过不久,我会让他跻身上国际杀手,并向世界第一的目标迈进。”
“不需要。”聂文瑞彻头一哼,“他只要将我的事业发扬光大就够了。”
“够了,统统不要再说了!”一直静默的聂行风突然狂喝一声,倏地冲出房门。
“行风,你要去哪里?”柳妤柔也在后面追出去,怕他一时冲动发生什么意外。
这件事,要说受的刺激最大的人莫过于是聂行风,他如何能接受自小培育他长大、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竟然是绑架他的凶手?在情势的扭转之下,他之前对于时央的服从以及尊敬全都成了狗屁!
“这下子你满意了吧?”颓然地跌坐在床上,聂文瑞的脸上尽是疲惫。
一直在旁观戏的莫司,终于忍不住发出正义之声,“喂,时老,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挺变态的耶,什么好事,竟然连杀手都可以争世界第一。”他啧啧地大摇其头,咋舌不已。
时央当做没听到莫司的声音,也跟着跌坐到地上去,望着自己手上那把刚刚从聂行风那边取过来的手枪发呆,他这度做……真的错了吗?
曾经是风光一时,让人闻风丧胆、战栗不已的杀手生涯,如今看来都是如此罪大恶极,但如果真的是错的,为何又有那么多人要雇杀手?
人世间难懂的是与非……躺到地上去,时央不由得长叹一声。
满室的沉静,让屋内的人表情都不由得严肃起来。
聂行风坐在柳妤柔旁边,占有性地搂着她,对于眼前严肃的情形视若无睹,脸上的表情不见丝毫波动,仿佛此时此刻的他,眼里只容得下柳妤柔似的。
聂文瑞痛心地着着他,他是自己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如今却对自己表现得如此淡漠疏离,教他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