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故意误导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强迫我卖身。”
“该死的混帐东西!”裴淆愤然咒骂。从来没有人敢耍他,苏大伟好大的狗胆,他是三十年来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他勉强压下怒火,凝眸审视夏净莲被泪水洗去脂粉的素净小脸,火热的欲望依然膨胀着。他真的想要这个女人!
“我很好奇——到底要多少钱,你才肯陪我一夜?”他想知道,她的底价到底是多少。
没想到他还是把她当成淘金女郎,夏净莲顿时气涨了脸。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卖身!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陪你过夜,”
“是吗?”裴淆冷笑一声,笑中充满轻蔑与不屑。“别说得那么好听,女人都是有价的,差别只在价码的多寡。如果苏大伟给的价码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往上加,只要你心甘情愿陪我一夜,天亮之后,我自会付给你那笔金额——或者你要我先付款、后享受也可以。”
该死!他从来不曾这么疯狂,为了一个美丽的小蔼妇砸下大笔金钱,只为了得到她诱人的玲珑身躯。他并非舍不得那些钱,而是厌恶自己被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你出再多钱都一样!我不可能陪你过夜,不论你问多少次,答案都一样——我、不、出、卖、肉、体!”她羞愤地握紧双拳,感到万般愤慨。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令裴淆性致全失,他快快然走到门边,打开门锁说:“你可以走了!”
得到他的特赦令,夏净莲立即抓起背包,快步冲出房间。
离开那间豪华套房,她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剧烈的落差使她的脑袋开始发昏,先前的不舒服,全在此刻反扑了。
她发现自己的脚步变得虚浮无力,勉强撑着跑了两步,眼前倏地一黑,还来不及反应,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裴淆在掐丝景泰蓝烟灰缸里捻熄香烟,正想举步离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倒地的闷响,他立刻走到门回一看,顿时低咒一声。
该死,那女人在走廊上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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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净莲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跑,跑得好喘、好累,却不知道哪里是尽头。正感到茫然惶恐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通往城堡的道路,她高兴地露出笑容,想走进那座美丽的大城堡,没想到一个丑陋的大巨人突然跳出来,一把捉住她,不让她走进城堡。
她既生气又害怕,抡起小拳头拼命捶打那个可恶的巨人,巨人发出愤怒的咆哮,用力摇晃她柔弱的身体……
“够了!女人,停止你的胡言乱语,给我醒来!”
大巨人还在吼叫,她秀眉一蹙,继续捶打巨人结实坚硬的肌肉。
“你想捶死我吗?快给我醒过来!”裴淆左手攫住夏净莲捶打他的小手,右手则毫不温柔的摇晃她虚弱的身躯,不让她继续昏迷。这个女人真会找麻烦!她一昏迷,就整整昏了一个晚上,而他——也很倒霉的照顾她一整晚。
她什么时候不好病,偏偏选在昨天生病,什么地方不好昏,偏偏在他面前昏倒,叫他想不理都不行!在他的猛力摇晃下,夏净莲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眨了好几下,才看清眼前薄怒的俊容。
“啊!是你?”她惊慌地坐起来左右张望,发现这是原先那间豪华套房,她转头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可见她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她揪紧胸前的被子,惊惧的问:“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她已经离开了呀!难道他……她倏地睁大眼,望着裴淆。
“因为你该死的昏倒了!”惊恐的表情活像他迷奸了她,火气顿时直往上冒。
“我昏倒了?”她喃喃重复。他这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头还有点昏,身子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昨晚来表演前,她就觉得头昏、发热,喉咙也有些疼痛,本想等表演结束后去买点成药来吃,没想到才刚要离开就昏倒了。
“昨晚……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发现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冷漠如冰的他,竟然为了照顾她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彻夜不眠,她原以为他会抛下她不理,她根本不是他的责任呀!
“谁叫你偏偏在我面前昏倒?算我倒霉吧!”相信他,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当免费的看护。裴淆走到床头,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大包药交给她。
“昨晚医生来过,他说你是疲劳过度、外加感染了流行感冒病毒才会昏倒,只要好好休息,自然就能康复。这些药你照上头的说明服用,如果症状依然没有改善的话,最好再到医院走一趟。”
“谢谢你!”
她接过那包药,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受,霎时流荡在她空虚的心窝里。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都冷漠得令人难以亲近,但她仿佛能透过那层冰冷的保护膜,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温暖与柔软。
她认为原始的他,必定是个很棒、很棒的男人一个温柔、多情的好男人!
“如果你发呆够了,就请你尽快离开,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毫不留情的驱赶声,将她自冥想中惊醒。
她想起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立即羞红粉颊,为了掩饰她的失态,她飞快下床套上鞋子,背起放在床边的大背包,便想离开房间。
“走慢点!如果你再昏倒,我绝不会再浪费时间救你!”裴淆冷然警告。
“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
她腼腆地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房门,只是这次她仅记他的叮咛——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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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夏净莲的心情很好,原本快要枯竭的心,像受到雨水滋润的花朵,一下充满蓬勃的生机,连步伐也轻快得像是飘浮在云端的气球,嘴角更是经常挂着甜美的微笑。
或许,是受到最近气温持续回暖的影响;或许,是因为母亲已经出院回家,令她放宽了心;也或许——是因为上次那场偶遇所带来的后遗症,只要一想起那张冷峻性格的面孔,她的俏脸就会一阵红烫,胸口也砰咚砰咚的,心跳剧烈得像打鼓。
裴淆……那个像冰一样的男人……
“净莲?”
上次听苏董提过,他是从美国来洽公的,不知道他回去没有?
“净莲?”
他还记得她吗?还是,他已经忘了她?或许……他从来不曾记住她……
“我说净莲你到底在发什么呆?!”
姚美娜生气地将记事本砸在夏净莲面前,才赫然将她惊醒。
“美娜姐,什么事?”夏净莲飞快镇定受惊吓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慌乱无措的表情被人发现。这是两年来,她所学会的一套自我保护的方法,她认为只要旁人看不出她心底的喜怒哀乐,就无法伤害她了。
“呻!还是那副死样子。”姚美娜最讨厌她永远从容自若、不慌不忙的模样,不但说话轻声细语,动作也轻轻柔柔的,连生气、慌张的模样,都优雅得叫人槌胸顿足,直怪上天不公平,将所有的优点全给了她一个人。
不过——上天当然是公平的!夏净莲的容貌、身段、气质,可说是样样完美,惟独一样,是上天给她最大的考验那就是她贫穷低下的出身!
她那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的继父,就是拖累她的两颗大石头。要不是身上背负着这两个重担,就算她盼到死,夏净莲都不可能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在那堆哈巴狗似的男人面前表演,替她赚进大把钞票。
所以咯,人各有命,夏净莲的命,就是看她姚美娜的脸色做事,靠甜心小屋替她安排的工作过活。想到这儿,她立即感到洋洋得意,像是顷刻间,突然发现自己的伟大。
“净莲,我告诉你,上次那个苏董呀,实在对你很感兴趣,这回他又指定你过去表演了。”姚美娜一面将地址抄给她,一面眉飞色舞的说:“净莲啊,这回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哄得苏董心花怒放,这样不但咱们甜心小屋可以大赚一笔,你的将来也有保障。只要你嘴甜、懂得讨他欢心,还怕他不把所有的家当拿出来,捧在手上交给你吗?”
“对不起,我不想接,请美娜姐帮我回绝他。”夏净莲垂下眼眸,掩不住厌恶的神色。上次她所受到的惊吓,足足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淡忘,幸亏她遇到的是裴淆,才幸运地保住了贞操,要是换了其他人,她不见得有同样的好运。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听到她打算拒绝,姚美娜当场长脸一拉,口气也变差了。
“我不是在闹别扭。美娜姐,我和苏董之间的不愉快,上次我也告诉过你,你应该能了解我拒绝的理由,所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