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天浩云说道:「对了,此次你来这儿,不仅仅是要找我聊天如此单纯而已吧你一向是不和俗世之人来往的,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吗?」
「实是厉害!」萧逸寒佩服的说道:「果然不愧是天家的主人,精明能干。我想再瞒你都瞒不成了。是的,此次前来,是要向你商借你家少爷——天水寒。」
「为什么」天浩云愣住了,「为何要水寒呢?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你要他为你做什么事情吗?」
「倒也不是什么事情——」萧逸寒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天浩云有关他要带走水寒进翠环山的事。
「逸寒兄——」浩云急了起来,「你倒是说下去啊,你只说一半令我好生担心着急。你究竟要水寒做什么呢?为何要用商借这个字眼」
「哦!抱歉,我吓着你了。」萧逸寒回神说道:「我是说,我要带水寒至翠环山修炼。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嘛——」天浩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为什么逸寒兄你要带水寒至翠环山呢?」
「因为——」萧逸寒欲言又止,「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我前日观测天象,发觉到水寒与我现下的一名女弟子有宿世缘,而且他们二人在日后必然会遇到许多的生死关头问题。而我身为那名女弟子的师父以及浩云兄的好友,我必须要设法让他们两个能避免或是化消这命中注定的劫难。但是,我想你也知道,我无法长久的来往于翠环山和长安之间,更何况翠环山上,我尚有二名徒儿。我实不能放她们不管啊!所以才希望水寒能和我一同至翠环山,等度过了劫难,我自然会送他下山和你团聚的。」
「这件事情,我一时很难下定决策的。」天浩云摇摇头,「逸寒兄,请容我再考量几天之后再做打算吧!你也知道的,前些年的那场劫难,水寒失去了慈母,我也只剩这一名男丁了。所以……」
「当然!当然!」萧逸寒连连点头,「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你是一定要好好的思量的。那么我就先回翠环山,十天后,我再来听你的答覆好了,在此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请留步,逸寒兄!」天浩云出口阻止萧逸寒离开。
「还有什么事情吗?浩云兄?」萧逸寒转身问道。
「是这样的——」天浩云说道:「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不如你就暂时住在我这儿,等到我思量妥当之后,再给你一个答覆,这段时间,你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吧!」
「这个——好吧!」萧逸寒想了想后,便答应了天浩云的提议,暂时住在天家。
第7章(1)
就在萧逸寒离开翠环山至天家作客之时,翠环山上那个捣蛋鬼——李湘涵,因为没有萧逸寒在身边督促,便如同脱了疆的野马般,到处乱跑。先到山后的小溪玩耍,搞得全身湿淋淋的。然后再到「怡心亭」中捉捉蝶儿、斗斗蟋蟀;玩得不亦乐乎。
正当她正玩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幽的琴音自紫竹园中传来。琴音柔和却带着些许的忧愁和相思,听了令人也不禁伤感了起来。
「奇怪了?」湘涵偏着头想着,「为什么霜姊的琴音中,带着忧愁呢?她愁什么?是恋人吗?还是她想家了?对了!我从未曾听过霜姊提起她的家人。走!去问问她。」
湘涵三步并作二步的向紫竹园中跑去。
「霜姊!霜姊——」湘涵人还未进入房中,声音便已传至翎霜的耳中了,翎霜赶忙拭去了留在脸上的眼泪,整衣坐好等着湘涵。
「哈——呼——累死我了!」湘涵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房中,见到翎霜脸上似乎有着泪痕。她攀于琴桌上赶忙问道:「霜姊!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啊!没什么事情。」翎霜强振作起精神来,「你看你又全身湿淋淋的了,看师父回来不好好的处罚你才怪」
「别想扯开话题了。」湘涵打断了翎霜的话,「霜姊,你告诉我,为何你会哭呢?又为何你的琴音中带着愁绪和相思呢?你在想什么人?」
「你——你听得出我琴中有相思之意?」翎霜不可思议的说道,湘涵尚未正式学习琴道呢!
「这是当然的了,你琴中所传递的讯息,很明白的说出了你的相思心情。」湘涵说道。
「你真是名天才,师父都还没有教导你有关琴道的事情呢!」翎霜说完便低下头来说道:「没错!我的确是在想念着我的亲人,但是,虽然我很想念他们,却是无法见面了。」
「为什么呢?霜姊……」湘涵不解的仰起小脸看着翎霜:「你可以向师父告假,回去见他们,相信师父会答应你的请求才是。」
「不是我不向师父请求。」翎霜解释道:「而是——」
「师父不答应」湘涵插口说道:「那师父便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叫人家亲子离散,这样未免也太不通人情了,我要去和师父理论去。」
「别胡来了!湘涵。」翎霜制止道:「并非是师父不让我回去见我的亲人,而是……我根本就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世间了。」说完翎霜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
「什么……霜姊你……」湘涵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自己实在太过于鲁莽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平白惹来翎霜的伤心,看见翎霜现在泪如雨下,湘涵不禁慌了手脚了。
「霜姊,你别哭嘛!」湘涵安慰翎霜说道:「你还有很多亲人在这世间啊!有句俗话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是你的父母亲;而我李湘涵便是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啊!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呢!怎么可以说你没有亲人在这世间了呢?」
「你啊——」翎霜听完了湘涵的话不禁破涕为笑,「你也敢自称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吗?」
「怎么不是」湘涵不服气的说道:「你伤心的时候,我可以让你快乐;你快乐的时候,我可以带给你更多的快乐;无时无刻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可以效劳的,这样的妹妹你要去哪里找呢?」
「呵呵!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翎霜笑了起来,「真是鬼灵精一个!对了,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你带的衣物又不实穿。不如,你就穿我的衣服吧!」
「嗯!不过,霜姊——」湘涵促狭的笑笑,「你的衣服我真能穿吗?」
「那是当然的了。」翎霜笑了,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衫,「快些换上吧,免得受了风寒,着凉了那就不好。」
「才不会呢!我的身体——」湘涵话还没有说完便——哈啾一声。
「哈哈!还逞强,快些换上吧!」翎霜捂着嘴笑着:「否则真要受风寒了。」
湘涵进入内房,将自己身上全湿的衣服换掉,穿上了那件水蓝色的衣衫。又将自己凌乱的发丝解开来,整个披在肩上,又取了一件水蓝色的巾子披在发上。一切弄好了之后,才又走了出来。
「霜姊!你帮我梳头好吗?」湘涵望着自己的头发,无奈的对翎霜说道:「我实在拿它们没办法了。」
「怎么?又要我帮你梳头吗?」翎霜笑着说道:「为什么你自己不梳呢?」
「不要再取笑我了嘛!」湘涵为难的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梳头的,如果让我自己梳的话,那么不久便又会成了一头稻草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翎霜点点头取出了发束及梳子,帮坐在梳妆镜前的湘涵梳头。
湘涵静静的望着翎霜,她想要问翎霜为何她的亲人会不在人世的原因。可是她又害怕若贸然的问,翎霜又会触景伤情,那更不好;可是不问,湘涵又感到十分的难捱,总是觉得心头有事。一时之间难以拿定主意,便坐立难安起来了。
翎霜看到湘涵这种模样,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她心里想,反正自己对于那些陈年往事也一直耿耿于怀,长时间以来都找不到人可以诉说。现在,她有了这个情同姊妹的湘涵;她是如此的关心自己,告诉她也是无妨的,说不定还可以让自己心中的压力减轻一些。
「湘涵,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有关于我家人的事情呢?」过了许久,翎霜开口说道。
「呃——是啊!」湘涵小心的说道:「不过,如果霜姊你不想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没有关系的!」翎霜尽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些陈年往事都已经过了好久了。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很想将它忘掉,但是却无法忘怀。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吧!」
翎霜收起了梳子,回到了琴桌前。平心静气的将那十年前的往事慢慢的诉说——
「我本是欧阳山庄的少庄主,由于体弱多病,所以父亲特地叫李嫂细心照料我,而家中的生意繁忙,所以爹亲请来了一群帮手,结果没想到这群人的主要目的,竟是谋夺我欧阳山庄的财产,家人在祖母寿辰的元宵夜晚全部死于非命!连李嫂也为了保护我而丧生,整个欧阳山庄就只剩下我这名孤苦伶仃的遗孤,为师父所救。我被师父带来翠环山之后,因为师父深谙歧黄之术,让我善加调养,可是因为先天之不足,以及那次所受到的惊吓所致,所以我的身体状况一向都不是很好。」翎霜幽幽然的说道:「而那年元宵夜所发生的事情,每每都令我于佳节中倍加创痛,当时虽然我年纪方幼,尚不知道何谓仇恨、报复;可是那些匪徒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却一直无法令我忘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分,我总是会泪湿衣襟而不自知。而且我还连累了李嫂为我丧命,她就死在我的跟前,那种目睹亲如母亲之人死于跟前的心碎感觉至今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