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胆!」湘涵简直快气炸了,他竟然对她这堂堂的琉璃郡主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更甚者,他竟批评自己是——浪女!这太过分了,难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全皇城所有的官宦没有不听她的,而他竟敢……真是可恶!她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萧逸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摆出师父的架子,阻止这二名小孩再如此的胡乱下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便吵个没完,以后日子怎么过呢?」萧逸寒摇头说道,一旁的翎霜则是已经忍受不住的笑弯了腰。
「湘涵,水寒的年纪比你稍长,以后你要多尊重他些以免坏了礼数!而水寒你亦应好好照顾师妹才是啊!」
「等等,师父!」湘涵听到师妹二字急忙打断他的话,「他比我还晚入门,怎么排行比我还高呢?应该我是师姊、他是师弟才是吧!」
水寒静静的听着萧逸寒说的话,他一向不太爱说话,方才会与湘涵斗嘴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对于师父口中的师妹,他亦觉得怪别扭的;他才不要照顾这小蛮女呢!
「我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水寒的年纪比你来得大;而我排行弟子的方式是依照年龄来划分的,理所当然你便是水寒的小师妹了。」萧逸寒笑着解释道:「现在呢!我有话要和翎霜谈谈,湘涵,你带着水寒师兄到处走走,认识一下环境,过三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这下可好,湘涵纵使再有更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示出来了,师父的命令她能不尊从吗?别看萧逸寒平时的时候脾气好得像什么似的,一旦惹他发火——想到这儿湘涵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领偷笑着的水寒离开隐逸轩。
「师父,您找我有事吗?」翎霜见湘涵和水寒两人离远之后,方才轻声的询问萧逸寒。自刚进入隐逸轩开始,她便直觉到今日的萧逸寒不同于平时的师父,好似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和她有关吗?
「嗯……」萧逸寒点点头之后才缓缓的说道:「翎霜,你来到这翠环山有几年了呢?」
「回师父,徒儿蒙您的救助,来到山上已有十年寒暑了。」翎霜一边回答,一边狐疑着,师父今日为何这般的神秘,还问她待在翠环山多久了呢?难道是师父要赶她下山了?还是——当初欧阳山庄的血案,师父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呢?
「十年了,整整十年来的煎熬……」萧逸寒望着这名清丽脱俗的紫翎君,心中涌上了不舍与怜惜,在十年前元宵夜时毁了欧阳山庄的人已经被他查出来了,唐应杰现在就在欧阳山庄的旧址享受着他以无耻手段夺来的财富、名利,十年来没有人对欧阳山庄的血案提出平反;而当初杀害李嫂的始作俑者剑心——则因为唐应杰多疑的个性,认为日后剑心将会功高震主,便心一狠将这名为自己打天下的忠仆给废了全身武功,永远逐出欧阳山庄;而被废了武功的剑心对于这打打杀杀的江湖情仇已感到甚是厌倦,便洗心革面,退隐澜沧山去作个快乐的逍遥客了;萧逸寒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一直很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翎霜。
如果将这个结果告知翎霜的话,她是否会不顾生命的危险去找那些贼人报仇呢?答案是肯定的,但以她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要去对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谈何容易?而如果不告诉她的话,她必定会追问到底的,更甚而为求答案而去冒无谓的险,这样一来只会更增添危险性。
「师父,您为什么都不开口说话呢?」翎霜见到师父沉思无奈的模样,心中便猜着了七八分,师父他一定是得到了有关于欧阳山庄血案的凶手消息,而害怕她得知了以后便失去理性的要去找仇家报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是欧阳山庄的遗孤,这么多年来,一直苟且偷生,便是盼望日后能手刃凶嫌以慰山庄众人的在天之灵!
「翎霜!我希望你先答应师父一件事。」萧逸寒打破沉默,与其让她如无头苍蝇般的送死,不如告知她要如何才能手刃凶嫌。「听到师父所说的任何一件事,你都必须保持冷静,不可激动;知道吗?」
「我会的,师父!」翎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沉冤多年的仇恨,竟然可以解脱了。当然如果能得到有关于那没人性的凶手下落,她什么也可以忍受的。
萧逸寒此次前往长安城,在路途中无意间遇上了来自长安城郊外欧阳山庄唐应杰的手下,当时这名手下正巧要送信到洛阳城。他捉那人问出口供——自他的口中得知到当时真正策动山庄血案的主嫌唐应杰自从杀害了欧阳贤后,曾经以山庄众人迁徙到襄阳城定居为由,将欧阳山庄内所有的财物皆搬到襄阳城去投靠他的表叔,并自许为代理庄主,主掌着欧阳山庄的所有生意。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来到长安城,可是在五年前,他又带着他那些「狐群狗党」回到欧阳山庄,并且还恬不知耻的自命为庄主,并以欧阳贤已经让贤给他为名目,将山庄所属的生意,给真正的接收下来。这数年来也真亏他还有些许的生意头脑,将山庄的生意抬至最高峰。
而萧逸寒自这名送信者的口中也得知当初加害李嫂的主谋剑心的下场——真是恶有恶报吧!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主子给害了,同时也得知和当年山庄血案有关人事的下落!
翎霜静静的听完逸寒的诉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白,渐渐地没有了血色,她尽力的稳着语气问道:「师父,请问徒儿可以下山去了结私仇了吗?这些年来徒儿蒙师父您老人家的照顾,心中铭感五内;可是灭庄之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徒儿实无法见那班小人安稳的生活着。这样会令徒儿难安的!」
「……唉!罢了。」萧逸寒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早在救你回来的时候,我便已是清楚终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了,可是——你在翠环山中没有学到武艺,而你此次下山所要面对的又是武林盗贼,不会防身术的你是没有办法敌得过那些人的。」
「无论如何,徒儿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群匪徒伏诛!」翎霜难得的语气强硬,丝毫不带一点感情的冷硬。
「也好,你也该到江湖上历练一番了!」萧逸寒点点头说道:「不过在你离行之前,为师有件东西送你防身吧!」
萧逸寒说罢便自腰际取出了一把翠绿色的短笛。
「师父——」翎霜接下了这把短笛之后,满脸的狐疑;此番下山可说是危险重重呢!师父为何拿这把笛子给她呢?这又要如何防身?
「你先别怀疑它的作用!」他彷佛看穿了翎霜的心思般,「它看来虽是一把笛子没有错,但是你没有发觉到它多了一个环节吗?」
翎霜仔细的将这把笛子瞧了又瞧,这才发现到在膜片处有一个很难发现的环节。
「你在平日的时候大可以将它当成是笛子,只不过它并不能吹奏出美妙的乐章;但是在你面临危急的时刻,只需一拔便可以现出里面的削铁如泥的玄冰宝刃。记住!这把宝刃一旦开封便要见血!所以,你在使用上必须小心谨慎为要。」萧逸寒解释着这把玄冰宝刃的用法,到最后还不忘叮咛翎霜。
「谢谢您的恩赐,师父!」翎霜感激的语气颤抖了起来,「徒儿受您老人家的大恩难报,此次前往复仇不知可否生还……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徒儿恐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别说这种傻话了。」萧逸寒不舍的说道,毕竟再怎么说翎霜也是他自小便看她长大的,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就好比是父女一般;现在见她独自一人前往险地复仇,而且无法肯定生还的情况下,叫他如何能舍得下这名乖巧聪颖的紫翎君呢
「师父还等着你归还这把玄冰宝刃呢?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它哦!师父会在翠环山上等着你的。」
「是的,师父!」翎霜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师父的话分明是安慰自己一定能生还的,但说实在的,此次义无反顾的复仇行动,自己却没有什么把握,也许可以平安归来、也许……
「你去收拾些细软,赶明儿个为师送你下翠环山吧!至于湘涵那小丫头你可得好好的跟她话别了,否则她的脾气一起来,怕不把翠环山给翻过来了。」
「会的!」翎霜一想起湘涵便感到好笑起来,虽然她和自己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翎霜很莫名的喜欢着湘涵。不管是她的一颦一笑、欢笑悲伤;都有着一股讨人喜欢的气息。或许她真是一名天之骄女吧——天生就让人不禁想疼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