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马上去换衣服。”
方湄抓起小礼服,飞快闪进衣帽室更衣,邬晶遥见她听话了,这才噗哧一笑,回头继续末完的妆。
即便佟烈崴总是冷脸对她,而且从来吝于给她一丝笑容,但她还是无法自拔的爱他!
她也知道,大家都把她视为社交圈的一大笑柄,在她背后窃窃私语,骂她不知羞,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得到他的爱,她不在乎怎么被人嘲笑。
十年前的一个意外,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
早在十四岁那年,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此生只会属于一个男人——
那就是佟烈崴!
十四岁那年,邬晶遥第一次见到佟烈崴,缘自于一场可怕的绑架案。
那时,邬晶遥就读台北近郊一所贵族女校的中学部,平日由司机接送上下课。
那天,因为老师身体不舒服早退了,所以提早放学,她打了电话回家,请司机来接她,然后就站在校门前等司机来。
从她家到这儿,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没想到这短短的等候时问,却让觊觎已久的绑匪有机可乘。
他们假意请邬晶遥帮忙,将她骗到学校旁的小巷内,然后迅速打开箱型车门,又拉又拖的,将邬晶遥强拉上车。
幸好,一个在附近公立高中念书的少年经过,看见这一幕,立即迈开长腿,自后头追赶那辆箱型车。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由于他正好是学校田径队的长跑选手、及跆拳道社的社长,所以体力相当不错。
他一路追着箱型车跑过几条街,直到它被红灯的车阵困住,这才冲上前,自外猛力拉开车门,将里头的绑匪拉下车。
“你们给我下来!”义愤填膺的少年大喝。
“哎!”坐在后头的绑匪一时没防备,竟被他扯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妈的,你找死是下是?!”
那名绑匪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就想揍人。谁晓得才一出手,就被一双闪电般的快手攫住,反手扭到身后。
“啊——好——好痛!”刚才还横眉竖眼、满脸恶相的绑匪,这会儿是痛苦地不断哀哀大叫。
“阿标!”另一名绑匪跳下车,举脚就朝少年的门面踢去,但少年轻松一个闪身,就躲开这致命的一踢。
绑匪不甘心,再度扑上前,这回少年送他一脚,硬生生踢掉他的门牙。
“啊——”那名绑匪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再也无力反抗。
“你要不要紧?”少年跨上箱型车,将已被绑上绳索、并用胶带贴住嘴的邬晶遥拉下车,解除她身上的束缚。
“一不……”邬晶遥雪嫩的脸颊上,浮现羞怯的红晕。
那时她本来已经绝望,以为自己会这么被抓走,没想到却有人出面拯救了她,她感激之余,不由得深深崇拜起这名少年。
在她眼中,这名少年是如此英勇、性格,她的少女芳心,很快遗落在他身上。
此时,开车的绑匪见苗头不对,踩下油门想逃逸,但警察已接获民众报案,迅速赶抵现场,将三名出师不利的绑匪一网打尽。
少年不喜出风头,见警方赶到,便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拍去灰尘背回身上,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开。
“请——等一等!”鄢晶遥鼓起勇气喊住他。
“什么事?”少年冷冷转过头,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瞧她。
“我想请问你的……名字,好谢……谢谢你。”她红着脸,嗫嚅开口问。
“不必了。”
少年说完,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便扭头迳自走开。
他救她可不是为了获得她的感激,今天不管是谁被掳,他都不会见死不救。
邬晶遥没勇气再留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离去,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
她想报答这名少年,也想再见见他,但她唯一所知的,只有他的书包上书写的校名。
正巧,她的父亲与那所公立高中的校长交情不错,于是她便央请父亲出面,调出所有在校男同学的资料及相片,这才查出那名少年的身分。
原来他叫佟烈崴,是高三的学生,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目前由寄宿家庭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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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同情佟烈崴的际遇,很想帮助他,却又不敢让他知道,于是拜托父亲开立各项名目,颁与他多项奖学金,直到他顺利念完大学。
父亲疼爱她,也欣赏佟烈崴的傲骨与上进心,便同意她的请求。
佟烈崴能顺利完成学业,他们所提供的那些奖学金,助益不小。
她喜欢佟烈崴,然而刚开始的时候,害羞的她并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她甚至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只敢从暗处偷偷的望着他,因此多年下来,他不但不知道她的心意,甚至早就忘了她这个人。
那场意外的小插曲,没在他的心头留下任何记忆,只有她始终将这件事放在心头,日日夜夜反覆回味,点点滴滴的爱意,汇流成波澜壮阔的海洋,从此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只有他一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时光的转移,邬晶遥逐渐发现,如果自己永远躲在暗处,默默地喜欢他,那么陪他度过一生的伴侣,绝对不可能是她,于是她从暗处走出,试着接近他的生活。
大二那年,她要求父亲以保镳的名义,聘请他陪她与方湄到关岛度假,原以为这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但是——她错了!
生性冷淡的佟烈崴,对于她种种友好的表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总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凛面孔,一个月下来,不但两人的感情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连旅游都不尽兴。
邬晶遥虽然丧气,却并不灰心,她已逐渐了解他的个性,明白想令一颗寒冰融化,必定得多付出些耐性与心血。然而又过了几年,她都大学毕业了,他对她依然是那副不理不睬的冰冷模样,说真的,她真的很失望。
这些年来,她对佟烈崴的关怀,足以令顽石点头,但他——依然连一丝感动也没有,每回见了她总像见到陌生人似的,水远是那么冷淡、疏离。
于是她明白,自己又用错了方法。
在大学毕业之后,为了掳获佟烈崴的心,她再度改变策略,开始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她不在乎大家把她当成不知羞耻的女人,她只知道,她爱佟烈崴。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她的名誉!
但——直到目前为止,成效依然不彰,他见到她依然避如蛇蝎,她不禁要问:
究竟要她怎么做,他才肯由衷的接纳她呢?
第三章
布置华丽的会场里,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与酒香,邬晶遥走在人群里,无视与于周遭男性爱慕的眼神,漂亮的眼眸中,只专注、执拗地搜寻一人的身影。
方湄穿着邬晶遥不久前赠与她的小礼服,胆怯不安地跟随在她身后。
蓦然,邬晶遥发现她一直在找寻的强健身影,眸中绽出强烈的喜悦与笑意,加快脚步往佟烈崴所在之处走去。
方湄在后头紧跟着,却很快被一个高大霸气的男人抓住,迳自带往无人注意的隐蔽处。
“不行啦!”方湄哇哇大叫:“你放开我,我得跟着小姐才行……”
“不许你再提起她!”男人嫉妒地愤然低语:“今晚——你只属于我!”
而另一头,邬晶遥没发现,她的小跟班中途被人劫走,一心一意仍继续加快脚步,朝她心目中的光亮处走去。
佟烈崴正和新客户谈起他的保全公司,习惯性扫视四方的眼眸,一发现邬晶遥娇美的身影,眉头立即下意识的皱起。
“该死的!”麻烦又出现了!
“啊?佟先生,你说什么?”他的客户张大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张老板,请恕我先失陪一下。”他僵硬地说完,随即大步走开。
他刻意走向餐台取酒,藉以避开邬晶遥。
“哇!好棒的酒,看起来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一道娇嫩甜美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忍耐地闭了闭眼,用力扭头瞪着对他灿笑如花的脸庞。
“怎么了?这种酒不好喝吗?”邬晶遥无辜地眨眨眼,假装没看见他铁青的脸色。
“你怎么会在这?”佟烈崴一个字一个字问。
“我来参加宴会呀!”她笑得好甜美。“这场宴会是我父亲的朋友筹办的,我父亲不在国内,所以由我代表出席。”
他会相信才有鬼!
佟烈崴发誓他受够了,她若是再这么紧迫盯人的跟着他,他真会忍不住掐断她的小脖子!
“你跟我来。”
他大步走到邬晶遥面前,粗鲁地拉起她纤细的手腕,随即用力将她扯向宴会厅外的庭院。
“好痛——”他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手腕拧断似的!
到了庭院的隐密处,佟烈崴愤然甩开她的手,不过却也眼尖地发现,她的手腕处已是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