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直觉窜起一丝愧疚感。
女人都如此娇弱吗?简直像块嫩豆腐似的,稍微一碰就伤痕累累。
“你拉我出来,到底想做什么?”邬晶遥轻揉自己疼痛的手腕,娇嗔地嘟起小嘴。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你到底在想什么?成天紧迫盯人的跟着我,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没有呀!”她哪有打什么鬼主意?她只是爱他而已。
“你希望我蠢得以为,这大半年来你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面前,全是狗屁的巧合?”他气得连不文雅的话都出笼了。
邬晶遥咬着唇,不知该不该照实回答,可怜兮兮的娇美模样,足以叫任何男人当场匍伏在她脚边,只求她展露笑颜,但——佟烈崴并不是他们!
“说话呀!你整天跟着我,缠着我不放,就只为了在我面前装聋作哑?”他尖锐地冷讽。
邬晶遥瑟缩了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她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他,把她从未正式表白的心意,当面告诉他。
“我一直这么跟着你、缠着你,不是因为我不知廉耻,或是发了花痴,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哈!”
佟烈崴冷然大笑。
“邬大小姐玩腻了逛街购物、出国旅游的娱乐,决定寻我佟某人开心?”
“我是真心喜欢你!”他的讪笑仿佛一根针,扎在邬晶遥的心口上。
为了爱他,她愿意连自尊都舍弃,但那并不代表,她是个脸皮极厚、没有尊严的女人。
她是女人,也有女人脆弱敏感的心思。
“你邬大小姐凭哪一点断定你喜欢我?我们唯一深入相处的机会,就只有在关岛的那一个月,难道那短短的一个月,就足以让邬大小姐如此深恋着我,不惜日夜派人追查我的行踪?”他冷笑质问。
“有些爱,是一见钟情,没有道理可言的,早在相见的第一眼,就足以令人许下生死的誓盟。”邬晶遥温和但坚定的说道。
“我看你是爱情小说看多了!请你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再不——另外找人实验你的新游戏也行,总之从今天起,请你离我远一点!”他漠然说完,随即转身走开。
晶莹的泪珠,在邬晶遥眼底滚动,她难以接受自己多年的爱恋,竟被他想得如此不堪。
她错了吗?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难道这种想法不对吗?
一股倔强之气,霎时由心底升起。
“我不会放弃的!”她朝他大喊。
她爱他并没有错,她不想放弃!
她已经爱了他十年,十年的感情,岂是一夕之间收得回的?况且,她根本不想收回。她是铁了心,要爱他到底!
“你到底想怎样?!”佟烈崴快气炸了。
他大步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瞪视她。
“我爱你,所以我要你也爱我!”她咬着唇,像个小战士般,坚定地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看见她眼中的真诚。
但佟烈崴根本无法感动,他气得想动手狠狠摇醒她,要她别再做梦了!
他又气又恼又怒,多种情绪无处宣泄,最后索性低下头,粗暴地攫住她柔软的樱唇,恣意肆虐。
“你要的是这个,是不是?好,我成全你!”他在她唇上喘息,愤然低咒,他将舌探入,粗鲁地翻搅她口中的蜜津。
该死!她吻起来的滋味如此甜美,他不自觉沉醉其中,但又很快拉回理智。
“不要……”邬晶遥被他吻得唇舌发疼,忍不住呜咽抗拒。
“别装了!你整天追着我,打扮得像株待人采撷的花朵,不就是为了勾引我?现在我如你所愿了,何必还装出—副圣女的模样?”他更加粗鲁地吮吻她。
“我要的不是这样……”邬晶遥轻泣。
她要的是他的尊重与爱,不是这种毫无感情的掠夺。
“很抱歉!我佟烈崴要的只有女人的身体,至于那些无聊的情爱!我无法给予!”
“那……如果我肯,你是否也愿意试着接纳我?”邬晶遥抬头望着他,执拗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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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什么?”
“肯把自己……给你。”
“不!”佟烈崴立即大喊。
无可否认的,她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他无法保证,一旦品尝过她的甜美后,自己不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眷恋,进而被她迷惑。
“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奉劝你,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他决然道。
他的拒绝,再次重重打击邬晶遥的自尊心。
她是一个女人,连她主动提出这种建议,他都能毫不留情的拒绝,在他的心目中,她当真连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弃的!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选择,而我选择继续爱你,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随便你!你喜欢一辈子做白日梦,我管不着,不过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对你动怒!”佟烈崴说完,随即扭头离去。
她喜欢怎么样,那是她的问题,只要她少出现在他面前乱晃,那就够了!
邬晶遥望着他冷然离去的背影,睑上不见悲伤,反而充满昂然的斗志。
她不相信他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他说不喜欢她,对于她的死缠烂打感到厌烦,但——他却从没用任何行动,表示过他对她的厌恶。
以她对他的了解,要是他真的打从心底厌恶她,那么他根本不可能让她靠近三步之内,而她不但经常能与他有近距离的接触,刚才他还吻了她!
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吻他所厌恶的人呢?
因此,她相信他心底对她的感觉,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厌烦不耐,他只是想把她吓跑而已。
虽然她不清楚,佟烈崴为什么这么排斥她——不!不只她,他似乎憎恨天下所有的女人。
不过他的冷漠与排斥,无法真正抹煞她爱他的心,她相信未来,他们还是有机会能共度一生。
她如此坚信!
“小姐,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呀?”
方湄一面扶着邬晶遥爬上窗台,一面抖着唇问。
那天她陪着邬晶遥去参加晚宴,结果才刚进会场没多久,她就被人拦住了。后来小姐遇到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只晓得向来采取柔情政策的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决定用“跳楼”这么激烈的方法,来与佟烈崴摊牌。
“我人都在这儿了,当然是真的啰!”
邬晶遥爬上窗台,坐在窗架的铝制横杆上,高楼的强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却完全不感到惊慌。
她眺望远处模糊的山影,和脚下的城市风光,心旷神怡地绽开笑容。
这里视野真好,佟烈崴真会选地方!
“可是……看起来好危险……”方湄见她坐在八楼的窗台上,两脚悬空在外,苗条纤瘦的身躯,被强风吹得一阵阵晃动,担心得都快哭了。
“当然要危险,才有与他谈判的筹码。只要能达到目的,再危险我都不怕。”
“小姐……”
“好了,我都准备好了,现在该你表演了!”邬晶遥不在乎地朝方湄一笑。
“嗯。”方湄眼睛里含着泪泡,迟疑地点点头,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门大叫:“救命啊——有人要跳楼了!”
她的尖叫,果然立刻引起注意,五分钟后,接获通报、匆忙赶来的佟烈崴驱离围观的职员,脸色阴沉地走向坐在窗台上的邬晶遥。
她一改以往成套的裙装、或是小礼服的柔美装扮,改穿整套白色的裤装,清新中带着几许俏丽与帅气。
“你在搞什么鬼?”佟烈崴冶声质问。
“你看见了,我要跳楼呀!”她认真地解释,愉悦的神情,完全不像要寻死的人。
“你想跳楼是你家的事,问题是——你该死的干嘛跑到我的办公大楼来跳?”佟烈崴愤然诅咒。
这办公大楼是全新的,刚启用不到一个月。
“因为我想死在属于你的地方嘛!”她微笑着柔声解释。
“你少胡闹!快下来,否则我就过去抓人了!”佟烈崴硬声警告。
“你要是过来一步,我就马上跳下去。”邬晶遥语调温柔,但眼中写着威胁。
“你——”佟烈崴顿了下,被她的威胁吓阻了。
他怕她真的就这么跳下去,当场摔成一滩肉泥。
其实他根本可以不管她死活的,但他不知怎么地,就是不忍心眼睁睁看她命丧黄泉。她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该就此香消玉殒。
“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看出佟烈崴的迟疑,邬晶遥满足地甜笑着问。
佟烈崴黝黑的俊颜,飞快闪过一丝心虚的红晕,幸好他脸上的肤色深,没让她发现,否则她恐怕会乐得直飞到天上去。
“谁舍不得你死?你死了,我正好落得清静,我根本不在乎你是死是活!”他闷声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