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在这场婚姻闹剧中,最有价值的回报。
“我?!”梁微瑕震惊地大叫。
“没错!我要的是你,你别指望结婚之后,我会独自入眠,我要求我们必须像真实的夫妻般同床共寝。说明白一点,就是你必须履行一切妻子该尽的义务,直到这桩婚姻结束为止。”
“为……为什么?你会想要……我?”
“为什么?”倪晏禾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我没想那么多,或许是因为你正好引起我的兴趣,也或许是我被你挑起了欲望。我必须承认,我非常渴望你那性感诱人的身体。”
渴望她性感诱人的身体?梁微瑕薄嫩的面颊迅速发红、发烫,这是第一次有男人用这种字眼形容她。
“如果我答应……呃,履行婚姻的义务,你就真的愿意娶我?”她咬着唇,低声问。
“没错!”他唇角微扬,原先的懊恼,如今已转为得意。
他已经想好,如何走过婚姻,还能全身而退。
她既然挑起他的渴望,那么他又何妨陪她演出结婚的戏码?等他尝够了甜头,戏也差不多落幕了,那时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自然可以毫不迟疑的挥挥手,潇洒地自她身边离去。
拜现代社会之赐,离婚变得容易且方便多了!
他承认自己有点卑劣,利用她上门求助时,要她献上自己作为交换条件。
但他不是善人,没道理无条件帮她这么多,她想求他牺牲自己一阵子的自由,陪她玩结婚这出游戏,势必得付出些代价,这是正当且合理的,他不认为自己趁人之危。
当然,他不会忘了适时给她一些温柔的抚慰,让她不至于在失去他之后,感到太伤心。
“如果一定要这样,你才同意的话,那么我……我愿意!”她极力忍住羞赧,万般艰辛地说出这句话。
她很清楚他想从她身上夺取什么,但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让病重的父亲安心,她什么都愿意做,即使这么做会失去她的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反正——反正她早已看透,这辈子她是不可能真正走入婚姻了,既然注定孤独一生,那么是否保持清白之身,自然也没有关系了。
“很好!不过还有一件事,得先说清楚。”他面色一转,严肃地说:“我希望你明白一点,那就是这桩婚姻,绝不可能维持太久,我无法忍受被任何人束缚,所以我希望你别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留住我一辈子。”他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粱微瑕听了,立即说道:“当——当然!我绝对不会那么想!”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立场。他是何等出色的男人,像她这种相貌的女人,怎么可能束缚得了他?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
嘴里说知道,但她的心,为何无端地拧疼起来?
“你明白那就好!如此一来,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他微笑着起身,走到她身旁,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电话请司机来接我就行了。”梁微瑕连忙拒绝。
“不行!既然我们已经准备“结婚”,总得表现得有点说服力,如此一来,别人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可……可是……”
梁微瑕原本抓着椅背的小手被他扳开,改捏在他宽大的掌心里,他像怕她跑掉似的,一路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掳”到他车上之后,专程送回梁宅。
回到梁宅前,不待倪晏禾提醒,梁微瑕已打开车门,飞快跳下车。
“何必急着下车?我本来打算替你服务呢!”倪晏禾施施然下车,顺手锁上车门。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过来,我们要进去了!”他招手将她喊来,不容抗拒地握着她的手,主动领着她,大剌剌的走向梁宅的大门。
“呃——谢谢你!不……不过不用麻烦送我了,我自己可以进去——”
“我不是特地来送你进去的。”他停下脚步看她。
“咦?不是吗?”
“不是!我往这头走,是因为我也要进去。”
“你也要进去?”
“没错!我们决定“结婚”的事,总该再禀告你父亲一声,并获得他老人家的首肯吧?”
“这个……当然是必要的!”她羞愧地低下头。
她什么事都没想到,多亏他在一旁提醒,否则铁定穿帮。
“我们进去吧!”
“啊!等等——”梁微瑕突然想起一件事,飞快拦住他道:“我想有一件事,你还是先知道比较好。呃——我爸爸对你擅自宣布婚约无效的事……很生气,所以态度上可能会不太客气……”
“我知道,我早有心理准备。”倪晏禾脸上毫无惧色,他态度从容地朝梁微瑕一笑,然后带头走向梁家大门。
见她忧心仲仲的模样,他安慰道:“你爸爸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你怎么敢肯定?”粱微瑕好奇地瞟他一眼。
“你若不信,就等着看吧!”
倪晏禾始终自信满满,梁微瑕却还是怀疑。
爸爸真会那么容易原谅他吗?
第六章
梁微瑕身穿白纱礼服,端坐在新娘休息室里,依然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爸爸真的同意让她嫁给倪晏禾了?他列底定怎么办到的?
她和妈妈才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去准备水果和茶点,回来就看到他们握手言欢的场面,她和妈妈都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曾问过倪晏禾,他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让她爸爸不但肯原谅他,还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记得他的回答是:我只告诉你父亲,我是世上除了他之外,最爱你的男人。
明知道他说的是一句天大的谎言,但这句深情的话语,至今仍深留在她心中,回荡不已。
“梁小姐,我再替你补点粉。”
美容师拿着粉盒走过来,企图多上点粉,好完全遮掩她脸上的胎记。
“不用了!粉上得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补了。”粱微瑕轻轻举起手,阻止她再次在脸上做粉刷工程。
她生来就是这个模样,只要是诚心前来为她祝福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至于那些不是诚心前来给她祝福的人,她又何必在乎?而新郎本人——她相信他也不会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有她的身体。
“好吧!”美容师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粉盒。
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没了脸上那块刺眼的红斑,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新郎呢?请问你看见他了吗?”梁微瑕转头询问美容师。
“嗅!我刚才见到他,好像在外头和朋友聊天。”
“那就好。”她是怕他临阵脱逃了。
“需要我替你擦他过来吗?”美容师猜想她大概有话想说,于是讨好地问。
“不——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赶紧抓起放在一旁的仕女杂志,假装认真的阅读起来。
距离婚礼举行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不会吧?晏禾,你当真想不开呀?”
热闹的五星级饭店宴会厅,如今已被布置成隆重盛大的礼堂,前来观礼的来宾已陆续抵达,偌大的宴会厅里,放眼望去全是黑鸦鸦的人头。
其中大部分是倪、梁两家商场上的客户与朋友,也有不少人是不请自来,准备看这场热闹。
台北社交圈最俊美的男人,与社交圈最丑的女人结婚?那画面想必很有趣吧!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倪晏禾的三位至交好友,当然不可能缺席,一身黑色西装的齐洛,挑眉望着几乎挤满整个宴会厅的人潮,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全台北的人都到了吗?”
“晏禾,你真的要娶那个,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为妻吗?可别儿戏呀!”佟烈岁试图唤醒好友的最后一丝理智。
“都到了这步田地,自然不可能是开玩笑的。还有!请别说她是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她一点也不丑!”
“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齐洛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晏禾,我不懂!你不是一直认为婚姻是个可怕的坟墓?为何你会突然改变心意,决定跳进这座坟墓里?是梁微瑕要了什么手段逼你结婚吗?”佟烈岁以为他大概受到胁迫之类的。
“我现在还是认为,婚姻是可怕的坟墓!只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准备周全的话,就不必担心进了坟墓出不来。”倪晏禾嘻皮笑脸道。
“准备周全?”三位好友完全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还不明白吗?我和梁微瑕的婚姻是假的!这桩婚约只是一出戏,一出演给她父亲看的孝女记。等她父亲一过世,这场婚姻自然会随着她父亲入土而结束,简单迅速,完全不拖泥带水。”
“看不出你这么好心,还懂得帮助人!”齐洛故意损他。
“好心倒不敢当,因为我不是无条件帮她,我打算向她索取我应得的代价。”
樊翼皱眉问:“代价?你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