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滐,你也太霸道了吧?既然净莲想学舞蹈,你就让她去嘛!学舞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
瞿亚焱转头对裴滐就是一阵炮轰。
裴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须臾,他冷然一笑问:“你好像很心疼她?”
“当然呀!”只要是人,都会怜惜这个沉默的可怜女孩,这是很正常的!
“既然你那么心疼她,那我就把她让给你好了。”
“什么?”这声惊呼,同时出自三个人口中。
瞿亚焱的反应是气愤,冯晓澄的反应是惊讶,夏净莲的反应则是悲痛。
“没错!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把她带走吧,反正我也玩腻了。不过……”他盯着冯晓澄,若有所思的说:“你得把你的女伴让给我!”
“开什么玩笑?”瞿亚焱赶紧护卫冯晓澄,并恶狠狠地瞪裴滐一眼。
“你一定疯了!我不跟疯子同桌吃饭,等你恢复理智的时候,我们再谈好了。”
说完,瞿亚焱立刻拉着冯晓澄,飞快离开餐厅。
他们离开后,现场的气氛仍然僵滞着。
“如果你是想伤害我的话,那你达到目的了。”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指控,出自始终低着头的夏净莲口中。
她的声音沙哑哽咽,像在无声的哭泣。
裴滐狠狠一咬牙,紧握住桌上闪闪发亮的银叉,尖锐的银叉刺人他的手掌,流出鲜红的血……
回程途中,冯晓澄很安静,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瞿亚焱没有打破沉寂,默默观察她的表情,回家后立刻拉着她,紧张的问:“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你该不会对裴滐的提议心动了吧?”
他不得不担心!
裴滐虽然冷峻了些,但外型出色又事业有成,迷恋他的女人多得足以环绕纽约市一周。
瞿亚焱自认条件不差,但和裴滐相比,却没自信嬴得过他。
“你在胡说什么!谁会把那种荒谬的提议当真?”冯晓澄白他一眼,才说:“我只是在想,净莲好可怜喔,她怎么会遇上那种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如果是我,我宁愿自杀,也不愿和那种冷酷无情的男人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旁人可以了解的。在旁人来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但如果你够了解裴滐,会发现裴滐对她已经够好了。虽然表达的方式可能不太正确,但是无庸置疑的,裴滐非常在乎她!”
“喔?你说的在乎,是指裴滐打算大方把她送给你这件事吗?”冯晓澄嘲讽地问。
瞿亚焱微微一笑,摇头说:“刚开始我也被这件事气坏了,后来在车上仔细一想,才知道自己被裴滐唬了。他是说要把净莲给我没错,但是听清楚,这不是‘赠与’——而是‘交换’!我必须拿你去交换净莲,他笃定了我不可能答应拿你去换她,所以才敢这么说。”
“是吗?”想一想,这样的分析好像没错。“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想伤害净莲吧!”瞿亚焱耸耸肩,也不太明了好友的心思。
裴滐是个很难捉摸的人,连他们几个好友,都很难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那你还说他在乎净莲?”这根本是恶意折磨嘛!什么在乎?
“我也说过,他表达的方式和常人不同。”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冯晓澄不由得浑身颤抖。
她不禁庆幸,自己爱上的人是瞿亚焱,而不是冷若寒冰的裴滐,否则她的日子铁定过得比夏净莲还悲惨,因为她不像夏净莲那般逆来顺受。
“喂!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裴滐?莫非你喜欢上他了?”瞿亚焱满怀醋意问。
“鬼才喜欢他呢!”她的脑子、神经都很正常,也没有被虐狂,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活动冰山?
“我只是在想,爱上那种男人一定要有超强的耐力和很多很多的爱,才足以融化那座冰山。”
“我受够了!你一直想着别人的事,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我要讨回公道!”他拦腰将她抱起,大声宣示。“我要用一整晚的时间,让你记得我的存在!”
“讨厌!你别这样——”
他用一个吻,轻松堵住她所有的抗议,今晚她是他的,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纽约的夏夜,似乎特别浪漫……
一个星期之后,冯晓澄带着满载而归的行囊和回忆,和瞿亚焱回到台湾。
停留在纽约期间,除了第一天之外,其余六个晚上瞿亚焱都带她到百老汇街,聆听名闻遐迩的经典歌剧。
上午,他通常会到华尔街的世界金融中心开会,下午则带着她四处游览闲逛,他像个尽责的导游,每一个纽约着名的观光景点,他都能清楚的介绍它的来历,如数家珍。
回到台湾之后,时差效应让她整整昏睡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总算才清醒过来。
她醒来后,外头已经艳阳高照,她赤着脚爬下床,到厨房找水喝。
她打开冰箱,发现有柳橙汁和吐司,便顺手替自己做了个简便的早餐,端到客厅去吃。
她一面吃早餐,一面想;奇怪!亚焱到哪里去了?
他的旅行箱还放在客厅里,可是人己不见踪影。
她看看墙上的造型木质挂钟,原来已经快十点了,股市早已开盘,他八成到公司操盘去了。
她打了个呵欠,还是觉得懒洋洋的。
此时,优美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连忙跑进卧房,迅速接起电话。
那支行动电话是某电信公司特惠时办的,手机加门号只要九百九十元,而且她一律只接不打,所以一毛电话费都不必付,至于月租费两百元,还可以借给同学打,换取现金,利人又利己。
在瞿亚焱的帮助下,她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不过她还是习惯节俭,一分一毫都不乱花。
“喂,哪位?”她在床沿坐下。
“晓澄?”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赵之弘。”
“啊!赵之弘,好久不见了,暑假过得好吗?”她爽朗的问候。
“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晓澄敏感,她总觉得赵之弘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很沮丧、有什么心事似的。
“晓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方便拨点时间给我吗?”
“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以前你也常常帮助我呀,现在你有事需要我帮忙,我当然义不容辞啰!说吧,是什么事?”
“嗯……能不能见个面,我当面告诉你。”他显然有些难以启口。
“好啊!等一下我会去公司,你直接过来找我好了。地址是——”
“我知道地址。我一会直接过去,再见!”
“啊?”
冯晓澄还没答话,他已经匆忙挂断了。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工作地点?真奇怪!
算了,不管了!
她已经迟到很久了,第一天销假上班,她可不想太嚣张,以免惹人怨妒。
第九章
冯晓澄匆忙赶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唐思琳插着腰、板着一张臭脸告诉她。“有位姓赵的先生在会客室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了,瞿总在不在?”
“瞿总到证券交易所去了!”
唐思琳丢下这句话,便高傲地扭头走进她的办公室。
冯晓澄没空理会她恶劣的态度,赶紧放下背包跑进会客室。
“赵之弘!”
正在翻阅财经杂志的赵之弘抬起头,镜片下的双眼写满疲惫,凹陷的眼窝和脸颊说明他目前并不好过。
“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年来朝夕相处,再加上平日受他诸多照顾,冯晓澄对他一直有一种介于好友与兄长间的特殊情谊,如今见他变得如此落魄狼狈,心里真是既惊讶、又心疼。
“晓澄,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哭丧着脸哀求道:“求你帮帮我!”
“怎么了?”
“我爸爸他——他想自杀!”
“啊?赵主任想自杀,为什么?”晓澄更惊讶了。
赵之弘的父亲就是家教中心的主任,为人豪爽大方,这样的他,怎么可能闹自杀呢?
“因为我们家发生财务危机,家教中心无法营运下去,即将面临倒闭的命运,就连房子也要被拍卖了,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赵之弘捂着脸,哽咽地陈述。
“家教中心不是经营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冯晓澄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信誉颇佳的家教中心,居然说倒就倒。
“因为我爸爸迷上炒作股票,不但把家产赔光,还去银行融资贷款三千万,没想到正好碰上股市风暴,才短短三天,股价就跌了一半。现在银行要来查封我们的房子,我爸爸受不了这个刺激,一天到晚嚷着要和房子同归于尽……”
“情况居然这么糟?”
“晓澄,我知道你和瞿先生交情不错,请你替我们求求他,看他有没有办法挽救我爸爸的股票?”
“这……”
她想,瞿亚焱应该会有办法,只是他们非亲非故的,她不确定瞿亚焱肯不肯帮他。
“我会替你问问他,就算瞿总不能帮你,我也会想办法替你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