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盲目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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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我无法忍受那咱煎熬。”

  医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眼前这位坐立难安的淑女放下心来。如果面对的是别的家属,他可以假装忙碌,急忙去看别的病患,借此避开,但面对的是一位主贵娇养的女子,他无法敷衍了事。

  “医生,把我的情形全都说出来吧,我相信在场除了郑秘书和你之外,每人都很好奇我的以底伤得多严重。”吕候将证据平静的说。

  是的,尤其是瓦娃。

  当周珈一叟一副快无法承受的模样时,瓦娃心中也期待医生能把吕候将的病情说出来。

  医生转身拿出档案匣,抽出一张脑部的X光片,指着一个地方,简要地向周珈争解说:“这是血块,压迫到他的视神经,也是造成吕先生失明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没有了血块,他的视力就会恢复罗?”周珈争说。 医生点头,“原则上是这样。”

  周珈争优雅地摊手问:“那我们现在还在等什么?”

  “你是指开刀吗?”医生不由得望了吕候将一眼。

  “有三成的希望。”出乎意料的,回答的人是吕候将。

  周珈争一时会意不出“三成”是多少希望级数,松了口气道:“还好,还有三成希望,吕拜你认为呢?”两人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因彼此认识还不深,仍维持在“先生、小姐”的礼貌性称呼阶段。“我认为?”吕候将的声音听来有些啼笑皆非,虽然看不见,但显然对周珈争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医生开口解释道:“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持续观察与药物治疗,使血块变小而后渐渐消失。但如果要冒险开刀,成功机率只有三成,也就是说有七成失败的比率。”周大小姐终于意会到开刀的危险性,惊吓之色又回到她的脸上,“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能告诉我?”

  一旁的郑思再也忍不住的开口说:“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经过。”她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弄。“开完同学会后,他在开车回台北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我正巧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才知道他出车祸了。”

  周加争转向吕候将,惊疼地轻喊道:“怎么不叫司机替你开车?”

  郑思菲偷做了一个鬼脸,心想姑娘我再有钱,也不会去参加同学会还要司机替我开车。

  她的鬼脸让恰巧盯着她看的瓦娃看得一清二楚。

  吕候将摇头并没有回答。

  周珈争转头正视郑思菲,“你是吕先生的秘书?”

  “是。”郑思菲简短有力的回答。

  “吕先生,既然秘书也有去,理应由她替你开车才对,也许车祸就不会发生了。”

  周珈争虽然不是对着郑思菲说的,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明白,郑思菲被训了。当着在场六、七人的面被轻丽,虽然周珈争的语气温和,但郑思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级务压抑怒气,才没有回嘴大骂,吓坏这位未来娇贵的老板娘。吕候将感觉到气氛微僵,连忙解释道:“当时郑思菲还不是我的秘书,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不同于一般职员。”周珈争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立即站起来走向郑思菲,一脸亲切的拉起她的手,笑着道歉,“我一时心乱,说话有些莽撞,希望你另介意才好。”话中没有一句明白的“对不起”,却足够表达出她的歉意。

  郑思菲当然明白她是在道歉,看在她地吕候将的未婚妻份上,她也“虚心\"地接受道歉。要是换做和她没有利害关系失,她早在心里剖析候对方的老妈教出这么一个“好女儿”了。“哪里,因为你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嘛。”郑思菲心里得意着自己的言词,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啦,不是郑思菲的错,她还是救我的第一大功臣呢!”吕候将笑说。

  “没有啦,”郑思菲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时我打电话过去,他已经受重伤了,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是她告诉我吕先生受伤了,我才会打电话代为求援。”

  “一名女子?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吕候将疑惑的问道。

  “没有,车内只有我一个人。”说完,吕候将陷入沉思。

  “也许是路过的车辆,好心的驾驶者吧。”郑思菲随意的猜测。

  “如果她就是那个迎向我撞来的女子呢?”

  吕候将的猜测,引起在场的人不同的反应。

  “怎么可能?当时在现场找不到人说的那名女子啊!”郑思菲直觉不可能。“是呀,也许是先生的幻觉啦。”何妈一直相信这个可能。

  “吕先生,你是说,你是因为要闪躲一个女子才会出车祸的?”周珈争惊讶的问。“没错,那名女子穿着白色衣服,当时情况非常,我很难忘记。”吕候将出现少有的激动。在场的人都不相信那名女子的存在,只道他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周珈争的一句话,安抚了他四个月多来的疑思,否则连他都快以为当时看到的真是幻觉。“照你的叙述来推测,那名女子可能没有受伤,而正巧郑小姐打电话来,那名女子便接了电话。”医生也加入猜测的行列,了解肇事的经过有助于诊治。这位年约三十五、六岁的施医生,一直是吕候将的主治医生,几个月来的诊治,两人因为所纪相近,自然培养出朋友般的友谊。“你看到那名女子的长相了吗?”周珈争问道。

  瓦娃闻言,心中一惊,她问这个做什么?

  吕候将沉默不语,仿佛在回忆。

  郑思菲挥了挥手说:“事情发生至今都快五个月了,再重想那件‘惨’事,对吕先生来说太残忍了,就连再说我听见那名女子的声音,我想我大概也认不出来。”看到周珈争蹙紧着眉头,郑思菲总算出了心头之气。

  吕候将思索良久,不确定地说:“当时也许看到了,但事隔这么久,你突然问起,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是那女子!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周珈争忿忿的说。周珈争每一句话都刺到瓦娃的心脏,只盼众人不要再讨论下去了,她都快承受不住了。“麻烦你们先出去,我想和周小姐独处一下。”吕候将语气温和的要求。不一会儿,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我很抱歉在婚期将近时,出了这点意外。”

  “噢,这怎能算一点意外!我作梦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降临在你我身上。”“你很惊讶?”

  “这是当然的!我很难接受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周珈争难受的低头饮泣。吕候将伸手轻拥着她,“我只能说很抱歉。”

  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周珈争激动的反应太让他意外了。

  谁教我选了一个温室中的娇娇女。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

  ※ ※ ※

  虽然周珈争和吕候将已经订婚了,但碍于世俗礼节,她仍然住在饭店,每天请司机开车开回吕家和饭店。

  周珈争坐在客厅里,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太阳伞下,瓦娃展开报纸嘴里念念有辞,看来是在读报。

  “吕先生早上都这么过的吗?”

  “是呀,瓦娃正在读报人他听。”何妈点着头回道。

  “在野党反……吉国民党外交辞令不当——”

  “慢着,”吕候将打断她的话,“什么是反吉?那个吉字怎么写?”

  “左边一个言词的言,右边一个吉利的吉。” “那念反诘,音和洁净的洁一样,记住了?”

  “记住了。”瓦娃吐吐舌头,继续往下念。

  这样的情形在刚开始,每天必会上演好几次,随着日子的过去,这样的情形已经不多见了。瓦娃也因此把平常弄错的白字,矫正了不少。

  怕自己又记忆念出许多白字,她准备了一本国语字典,如果时间允许,她会在一早拿到报纸,立刻先读一遍,把不懂的字先查出来,避免类似的情形发生,但有时明明查地宾字,久而不见,还是会忘记正确的读音。

  待瓦娃把整篇社论念完后,吕候将忽然叹气道:“本来我还想要求你念英文报纸,看来我得打消这个主意了。”

  “我可以学。”瓦娃的声音里透出强烈的学习意愿。

  “我知道,蛤是我没法教你,你必须自习,等会念了,我再来验收成果。”

  瓦无法破除他心中对护理学榜出来的人都这么差劲的观念,这都得怪她冒充曾念过护校,心中不禁对念护理的人感到抱歉。

  “今天就到此为止,周小姐应该来了,你去请她过来。对了,中午郑秘书也会过来用午餐,告诉何妈做些郑小姐爱吃的东西,何妈知道。”

  瓦娃听话的回到屋晨,请同珈争过去。

  周珈争慢地踱到他身边,欣赏和煦阳光照耀在他英俊的脸上。

  今天吕候将穿着睛件细条纹的衬杉和一件淡灰的西裤,看起来俊朗倜傥,有谁会想到他的双眼竟是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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