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到谁了?”
“唔……”她仿佛回应他的问题,微微嘟起红润的小嘴,发出咿唔的低吟。
那宛如邀物的柔媚姿态,突兀且迅速地燃起关 心底的火焰。
他微眯起眼,瞪着她白里透红的可爱醉容,僵硬地愣了好半晌,才忍不住低下头,像触到磁石的铁块,缓缓将唇贴向她的脸颊。
他轻触她软嫩的脸颊,流连片刻后转移阵地,一寸寸溜向蔷薇色的粉嫩红唇,然后没有一丝迟疑地衔住它。
“唔……”迷蒙中,裴念慈隐约感觉到,有样温热干爽的物体,正贴在她的唇上摩挲、移动。
她很想睁开眼,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撑不开沉重的眼皮。
关逴用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唇,含住她软滑的香甜小舌吸吮,大手则沿着纤细的腰技往上滑。
“呜……”裴念慈被吻得难以呼吸,在睡梦中发出呜呜的微弱抗议声。
“裴念慈……”
关逴隔着鹅黄的短裤,抚摸她,忍不住发出粗嗄的喘息声,但随即被自己充满情欲的声音骇到。
他猛地跳开,像看怪物一般瞪着海棠春睡的裴念慈。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居然吻了裴念慈!
虽然他从不承认自己和她有任何亲戚关系,但她好歹还处在昏睡的状态,他居然饥渴得不顾一切,差点生吞活剥了她。
“不行!”他抱着头喃喃自语。
裴念慈一定是个妖女,否则怎会有这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看来以后他得离她远一点,免得自己尚未实现的大好计划,全毁在她手上!
第四章
“唔……好痛!”
裴念慈醒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痛,她的头从没这么痛过,痛得快要裂开,好像有人拿着斧头把她的头劈开似的。
她奋力撑开眼皮,却被异常刺眼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因为只要稍微将眼皮撑开一条缝,眼睛和脑袋瓜就疼得不得了。
“我的眼睛……我的头……”妈呀!好痛,谁来救她?
“头很痛吗?”
听见温柔熟悉的关切嗓音,她知道上天听到她的呼唤,救星出现了。
“妈——”她扁起小嘴,可怜兮兮、又带点撒娇意味地喊道。
“唉!你这孩子,小叔叔好心带你去洗温泉,你怎么会在那里喝得烂醉,还麻烦人家把你带回来呢?”夏净莲一面用热毛巾替她擦拭白净秀丽的小脸,一面轻斥道。
“人家只喝了一杯啤酒而已!”她接过母亲手中的毛巾,嘟着嘴辩解。
“拜托!姐,你连喝杯酒也会醉,真是没用耶!”才十四岁的裴诺恩在一旁取笑。
“少笑我!以后等你喝醉,就会知道我的痛苦了。”裴念慈朝他扮鬼脸。
“少教坏你弟弟!”夏净莲纤长的五指轻点了她的额头,将一杯浓茶塞进她手里。“把这杯浓茶喝掉,快点下床刷牙洗脸。”
“是!”裴念慈瞪着那杯浓茶半晌,才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
她下床走进浴室,对着浴室的镜子刷牙,忽然想起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关逴吻她,而且还吻得很……色情!
害她连在梦里,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那当然最一场梦!
像关逴那么冷厉又暴躁的男人,才不会用那么火热的唇吻她呢!
而且如果是他的吻,一定也是既冷硬又无趣,绝不会那么温柔、缠绵……噢!她快变成色女了。她呻吟一声,飞快扭开水龙头,使劲盛水泼洒自己的脸庞,让自己尽快从情色的梦中清醒。
梳洗过后,裴念慈走到庭院呼吸新鲜空气,或许是那杯浓茶奏效了,她的头不痛,精神也好多了。
“咦?小叔叔!”
她在庭院晃了半圈,看见正要出门的关逴,立即快步跑过去。
“小叔叔,早!”
“是你?”关逴显然不是很高兴看到她,只从眼皮下瞄了她一眼,两条长腿还是一步也不停地往外走。
“小叔叔,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吗?”
“上班!”关逴紧抿的唇,吐出两个字。
“可是爷爷不是要你陪我吗?”
“我没那么多间功夫陪着你整天玩乐!我桌上堆积的公文已经快比我高了,你知不知道?!”
“那我也跟你去公司!”裴念慈立即决定。
她最怕无聊了,既然他不肯再陪她去玩,那她只好跟他去公司了。
总之,留在台湾这段期间,她是赖定他了!
“我去上班,你去干什么?”关逴瞪着她,紧拧的眉头足以绞死苍蝇。
“那是我爷爷的公司,我去参观一下不为过吧?”
她朝他甜笑,殊不知这句话恰巧戳中他的痛处。
“当然!裴家的大小姐想参观公司,我这个‘外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他冷讽着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呀!”裴念慈也皱起了眉。
这人的防卫心怎么那么重?
“人心隔肚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你自己,没有别人知道!”他冷冷地回答。
“你……”他的态度真是气死人,裴念慈长这么大,还没碰过有哪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忍住怒气,假意甜笑道:“亲爱的小叔叔,就算我是个满腹心机的坏女人,也还不至于把坏念头动到自家人身上。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小叔叔’呀,你说是不是?”
“很抱歉!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裴家的人。”关逴断然否认。
“第一,我并不姓裴。第二,我只是裴氏企业的财产代管人,还没资格自诩为裴家人!还有——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争吵上,如果装大小姐还想前往公司参观,就请动作快一点。”他往墙边一靠,讥诮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阴阳怪气的态度弄得裴念慈满肚子火,不过她才没那么容易被他气跑呢!
她裴念慈没别的好处,就是勇气够、毅力十足,而且……脸皮够厚!
跟着关逴坐上黑亮如镜的高级轿车,车子便沿着仰德大道往山下驶去,关逴一如往常专心看文件,裴念慈别像只小麻雀般东张西望。
她无聊地瞧了半晌,发现窗外的景色都差不多,而身旁惟一能说话的人又只盯着手中的文件,她向来是闷不住的人,只好偷偷观察他来打发时间。
她偷觑他低垂着眼眸的专注脸庞,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喔!
她在心中惊叹。
虽然又长又翘的睫毛遮住了她最爱的透明蓝眼珠,但是这么浓密的长睫毛,真是令女人嫉妒呀!
还有他的鼻子也好挺!
他绝对有西方人血统,那宛如蓝色玻璃珠的深邃眼瞳、又挺又直的高挺鼻梁,和长得不可思议的浓密睫毛,在在都是铁的实证。
只是——
一个拥有外国血统的人,为何会成为孤儿,最后还被她爷爷收养呢?
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你到底在看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一声不耐的低喝传进其里,才猛然惊醒。
“啊?”裴念慈眨眨眼,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
“你以为你在动物园,而我是里头的稀有动物吗?”关逴甩开手中的文件,决定他受够了!
像她这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要他如何专心看文件?
“你说什么?”即使裴念慈真的在看他,也无法接受他用这种令人生气的口吻说话,于是立即反击道:
“不好意思,你怎么敢肯定我是在看你呢?毕竟——被偷看也该有被偷看的本钱嘛,你说是不是?”裴念慈笑嘻嘻地回答,却在谈笑间倒打他一靶。
“你——”关逴气得嘴角抽搐。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他连让女人偷看的本钱都没有?
“哼!”他懒得和她斗嘴,径自拾回刚才扔掉的文件,继续理首其中。
和她缠斗不但耗神费力,而且毫无意义,他没那么多间功夫陪她一起磨牙。
“嘻……”
裴念慈掩嘴偷笑,看他一副快被气炸的样子,她竟会有种怪异的满足感。
唔,糟了!她该不会有虐待狂吧?
“关特助!”
裴念慈跟着关 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略显焦灼的朝他们快步走来。
“关特助,瀚海的代表再过三十分钟就到了。您今天比较晚,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害葛安泰差点以为自己得亲自披挂上阵。
“我有点事耽搁了。”说到“耽搁”两个字的时候,他刻意扫了裴念慈一眼。
裴念慈怎会不知道他是在怪罪她?不过她假装没听见,脸上依旧挂着甜美可人的笑容。
“关特助,这位是……”葛安泰好奇地盯着裴念慈,他从未见过她。
“我叫裴念慈,你好!”她大方地朝他伸出友善的手。
“你好!”即使岛安泰先前并不认识她,但很快就被她的笑脸融化了原有的防备。
“安泰,你要好好招呼人家,她可是我义父的亲孙女,和我这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替代品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关逴尖锐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