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虐待自己?我还是会找时间休息的啊!”她越说越小声,仿佛连自己都感到无限心虚。 。
陡地拉起她的小手,他温柔地轻抚她柔软的手指。“还不承认你在躲我!”
“开什么玩笑!我何必躲你!”她急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急得她又红了脸蛋。
抬起她始终不肯面对他的小脸。“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脸红!真的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不死心地再问一句。
“关你什么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撇开脸,又羞又恼地鼓了双腮。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属鸭子的。”
“什么意思!”她不懂,什么叫做属鸭子!
“嘴硬啦?”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住她的红唇,意思就是她的嘴跟鸭子一般硬,搞不好还更胜鸭子一筹也说不定。
眨了眨眼,她微愠地推开他使坏的大手。“讨厌啦!人家牙齿痛得要死,你是嫌我不够痛喔!”
“怕痛还不早点来,你活该啦!”他也很生气啊,气她的不信任和逃避。
委屈地撇撇嘴,她陡地一阵鼻酸。“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再来拔牙。”
“绿,你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出来,别这样憋在心里。”他固执地拉住她,仿佛跟她比耐心似的。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吸吸鼻子,她又想逃了。“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牙很痛,我想我该吃止痛药早点休息了,晚安。”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不放人吗?
大手一松,她就像条滑溜的小泥鳅,咻地一下,再次由他手心里溜走——
没关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力跟她周旋!她逃得了一次、两次、无数次,终有逃不出他手掌心的一天。
第5章(1)
“张开一点啦,你这样我怎么进去!”男人不耐的声音扬起,其间带着那么点急躁的意味。
“那根那么粗,人家会怕啦!”女人的声音微颤,显然正在天人交战。
“怕也没用,来啦,放轻松,一下子就不痛了。”男人深吸口气,拿出极少的耐心诱哄道。“来,深呼吸,我要插进去了喔。”
“呜……”女人开始轻泣,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过不了多久,男人似乎松了口气。“好了,插进去了,等一下你就会觉得舒服点了。”
“讨厌啦!人家都闻到血的味道了。”女人哽咽地泣诉。
“等一下会流更多血:别怕,等不痛了再告诉我。”
一段引人无限遐想的对话由诊疗室里传了出来,让候诊室里等候的人们面面相觑;要不是前来看诊的病患都十分清楚自己正身处牙科诊所之中,恐怕很难不想入非非。
诊疗室里八成正在打麻醉针,那针筒是挺教人害怕的,有经验的人都知道。
不消多久,男人的声音再现,依旧是柔柔的诱哄声。“好了吗!我可以开始动作了吗?”
“不要啦,我好害怕喔一一”
“乖,这样好不好……痛吗?不痛我要继续喽?”
“唔唔!”
经过令人心痒难耐的沉闷期,女人的声音没让人失望地扬起,是令人想细细呵疼的软弱。
“不要。不要了,流了好多血喔!”
几个在候诊室的患者终于忍不住好奇,看报的放下手中的报纸,看杂志的将杂志归位,个个拉长了颈子想往诊疗室一探究竟,但终究不得其门而入。
“再忍会儿,就快出来了……”男人的声音变得压抑,不晓得在隐忍哪一种情绪。
“唔、呜呜……啊,啊 ̄ ̄”女人软嗲的呻吟再起,直教候诊室的病患血脉愤张。
“很好……出来了。”陡地,男人一声轻喘,放松似地叹了口气。“痛一次值回票价,以后不会再痛了。”
童颖绿委屈地咬着棉球,微肿的脸颊还没消呢!
一大早,她就捂着不断抽痛的小脸,一待柴劭淳诊所的看诊时间快到了,便火速冲到诊所担任第一位“开市”的患者。
过程当然不如她预料中的美好——因为她快痛毙了,尤其是打麻醉针的时候,那根粗大的针管几乎要了她的命,因此一连串的呜咽就此展开。
柴劭淳领着捂着痛脸的她走出诊疗室,却看见候诊室里的病人早就全挤到候诊室门口,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潮红,他还真担心那些人会集体流鼻血咧!
故作镇定地走进身兼配药工作的挂号室,他向护理小姐何绣荔低声询问。“那些人怎么回事?干么每个人脸色都这么……呃,怪?”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连何绣荔都红了脸,直教柴劭淳和始终被他拉着走的童颖绿满脸问号。
“你是怎么回事?让外面那些人传染了吗!”没来由的,柴劭淳有丝不安,仿佛全世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有他和童颖绿置身事外。
“这……”何绣荔偷觑了眼童颖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柴劭淳的医生袍,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边低语。
童颖绿蹙起秀眉,佯装不在意地撇开小脸,决定忽略心头冒出的小小愠恼。
什么嘛!花心大萝卜,连自己诊所里的小姐都不放过?!
他没听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她要是能更坏心一点,就诅咒他早泄!
陡地,柴劭淳的双眼微微瞠大,下一瞬间竟开怀地大笑出声,适才的不安全感都一扫而空。“是这样吗?我的天哪!真不晓得那些人在想什么。”
他这一喊,让童颖绿更好好奇了。
好想知道护士小姐跟他说了什么“耳语”喔——
“来,这是止痛药,记得别做太剧烈的运动。”拿了一个白色小药袋递给她,柴劭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仔细地再次叮嘱。“别那么好奇,先回去休息,晚点等我不轮班了再去找你。”
童颖绿才舒缓的眉又蹙了起来。
谁晓得他是不是唬弄她的?瞧他笑得那么开心,活像只偷了腥的坏猫!
“好啦,回去休息,晚点见了面再告诉你。”
柴劭淳不容她拒绝地搭着她的肩,顽皮地将她往大门外推上路上还忙着跟患者们挤眉弄眼。
将她送至诊所大门,他才不舍地放下双臂。“记得喔,棉球要咬一个小时才能拿下来。”
挑起秀眉,狐疑地瞪着他,童颖绿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
“万一一个小时后还在出血,记得别再撑了,快点来找我,听到了没?”就担心她别扭又犯了,他忍不住再次叮咛。
撇撇嘴角,不情愿地点了下头,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可爱的史努比腕表。
讨厌!满嘴都是血腥味,开口讲话又怕动到棉球的位置,不小心影响了止血情况可不妙,害得她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嗯?”柴劭淳先是不太懂她的举动,蓦然之间恍然大悟似地扬起眉。“喔,你是问我几点下班吗?”
童颖绿重重地点了下头。
“这么迫不及待想再见到我啊?”柴劭淳可乐了,趁着她不敢开口的时候,吃她几口嫩豆腐。
童颖绿气恼地瞪他,两颊不争气地微红。
“好啦,不逗你了,最晚下午一点到你家找你。”
童颖绿咬着棉球回到家后,无法控制地睡死过去。
连续几日下来的牙疼,让童颖绿一直不得好眠,难怪她一碰到床,就像死去般进入沉睡状态,直到下午时分,童梓姬的大嗓门才将她唤醍。
“丫头,你还睡个什么劲儿啊!”童梓姬的神情很是兴奋,仿佛中了乐透头彩似的。“哎,柴医师到家里来找你,你们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一直担心女儿找不到合适对象的童梓姬,破天荒地让上门寻人的柴劭淳狠吓一跳。
原以为女儿和柴医生这辈子是最不可能的组合——
当然她是有“肖想”过啦,可是颖绿就像跟柴医生犯冲似的,每天提到他就好像恨不得拆他的骨、剥他的皮似地咬牙切齿,害她连曾经有的那么点幻想都灰飞烟灭了。
想不到危机出现转机,人家青年才俊的柴医生千里迢迢地来寻人……呃,虽然两户房子之间才隔了那么几步路,但在童梓姬的既定印象里,童颖绿和些劭淳之间存在的不是现实的距离,而是深不可测的无形鸿沟,因此也难怪她会如此惊讶和兴奋。
老天爷保佑喔!
不管是不是月老老眼昏花,在喝醉酒或爱困之际,犯了老糊涂之下牵错线,至少两个小辈之间擦出了那么点令人期待的可能和火花,直教她心花朵朵开,火烧屁股地冲进女儿房间叫人。
困顿地揉揉眼,童颖绿根本没听清楚童梓姬在喳呼些什么,她的全身还虚软的想睡,却不忘先吐掉嘴里沾满血丝的棉球。“妈,我还想再睡一下。”
“别、睡、了!”握住她的肩猛力摇晃,童梓姬的反应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我说隔壁的柴医生来找你,你到底是听见了没有?”
好不容易出现的零散火花,万一不小心就让女儿这么给睡灭了,童梓姬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